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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来折腾去，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快要十一点钟。
据孙敬虎所说，一直怕到发抖的秦秋离从下午开始还算是表现良好，给她吃的东西她也老老实实吃，只要不碰她，她也不会再大吵大闹大喊大叫。王天露哄着她喝了安神定惊的药，八点多钟的时候就早早睡下了，看情形要不了多久就能有所好转。
坐在床边静悄悄看了看秦秋离的睡颜，艾小葵轻轻地叹息，心想不知道如果秦秋离清醒后知道把她吓成这样的相柳已经不会再出现，会不会心里好过一点，会不会更快地好起来呢？
脑袋里还想着案子，他没有在客房里停留太久，而是稍坐了一会儿就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生怕吵醒了秦秋离。
再回到客厅，知道他肯定是有事的大葵、陶敬阳和孙敬虎已经等在客厅沙发上了，王天露那丫头熬不住，尽管孙敬虎在，她强打着精神等了一会儿，但实在是耐不住上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她坐着都开始要说梦话，孙敬虎才算把她硬给塞进了秦秋离隔壁的客房睡下。
“追踪穷奇有结果了？”
大葵耐不住性子，一见艾小葵出来就立马问到。
艾小葵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该从何开口，只能先坐到沙发上，捋顺了思路，这才把回到家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给讲了一遍，说到最后，他一脸愁容地叹了口气：“你们觉得，这个余司令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一副想要让我们巡捕房不要再追查这件事的样子。我和张叔叔去的时候都以为他是要兴师问罪或者催着我们赶紧破案，但我们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明显地提示我们，让把这事儿给稀里糊涂办了。”说着，他又烦躁地挠了挠头，“难道是那个胖男人干的？哦，对，那是个山膏！是不是他迷惑了余司令啊？他……”
他还没说完，大葵就摆了摆手，摇着头打断了他的话：“这不可能！”
“为什么？！”艾小葵不服气地说到：“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啊！司令府里有异兽，而且，刚才我也说了，穷奇最终被跟丢的地方也是在那儿，很有可能，穷奇和??杌、相柳他们所说的那个‘主人’，就是山膏！”
大葵简直哭笑不得：“艾小葵，你现在是不是事儿太多把思路搞乱了啊？！穷奇、??杌、相柳，随便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儿，你指望这些家伙叫一个只会骂人的山膏为‘主人’？！你也太看得起山膏了！”
他这么说确实没错，艾小葵也确实觉得自己的思路现在一团乱麻，好几个谜团纠缠在一起，简直是让人找不到头绪。
“小葵，你刚才说，那几个案子的情况……”许久没吭声的孙敬虎忽然说到，“其实，那个案子我也有参与。”
什么？！
艾小葵一下子来了精神，立马眼巴巴地看着孙敬虎，指望他能说出点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来。“你觉得那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见过那几个嫌疑人吗？”
孙敬虎点了点头，“不止是见过，我还审过他们。说真的，抛开那些所谓的证据，我个人是觉得，这几个盗匪根本就没有说谎，他们确实打劫了财物，却并没有杀人。”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呢？”艾小葵立马追问到。
孙敬虎眯着眼睛，不太确定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但以我到巡捕房开始办案的这些年所累积的经验，这些盗匪的胆子，做不出这么病态的案子，说真的，那个案发现场，太恶心了，根本就不像是人干出来的，我实在是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人能干出这种事儿来，把人淹死以后还要在把人肚子弄开……”
“等下！”孙敬虎刚说到这儿，许久没吭声，趴在沙发上简直就像是快要睡着一样的陶敬阳忽然急促地开口，“你是说，那些人是先被淹死之后，才被开膛？”
孙敬虎不明所以，懵懵懂懂地点头：“对啊！刚开始看见那血糊糊的现场，我们都以为是凶手在给死者开膛时怕血到处流才把死者按在浴缸里。可是，后来经过检查尸体才发现，这些人的死因都是溺水身亡，那些血糊糊的伤口都是死后才造成的。那份报告是梁倩做的，因为装订有问题，所以可能还没有收进档案里。不过，我们当时办案的几个人都知道这回事啊。”
“那就简单了。”陶敬阳两眼发亮，对着艾小葵说，“小葵，这案子确实不是人做的，倒是很有可能是马腹做的。”
“马夫？”艾小葵跟着陶敬阳的话念叨了一遍，才恍然大悟地明白过来他说的根本不是什么马夫，而是《异兽名录》中也有记载的一种异兽——马腹！
略一沉吟，艾小葵立马想起了《异兽名录》中关于马腹的记录：状如人面虎身，其音如婴儿，诱人于泽，入水溺毙，是食人。墨线描画的那副人脸虎身的画像看起来十分可笑，但这几句话却像是惊雷一样，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击在艾小葵的心上。
婴儿哭声，符合；将人溺死，符合；吃人，符合。
如果只有一个符合的话，那还有可能是巧合；但如果这么多的巧合同时出现，那就很有可能是已经接近了真相——那几个女人，全都是死于异兽马腹之手。
这么重大的发现让艾小葵作为一名警探的侦探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不过，在狂喜之后，他很快又陷入了无限的烦恼之中。光知道是马腹做的有什么用，马腹在哪儿？去哪儿找啊？！
正在心烦的时候，艾小葵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大葵，你记不记得，你当时在食梦貘的梦境里，曾经看到过一幅画？！”
大葵让他这忽然一问弄得有点懵，不明所以点点头：“嗯，记得啊！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我在余司令的客厅看到了一副和你所说的差不多的油画。”艾小葵一脸兴奋，“画里面画的是余司令和他儿子余少帅，哦，中间还有一匹黑色的马。这会不是同一幅画啊？！”
“你形容的倒是跟那幅画很像。”大葵点点头，挠着脑袋陷入了沉思，“我记得那幅画里面，年轻的男人手里拿了个鞭子，老的那个挂了一身小牌子……”
艾小葵简直要乐疯了，“鞭子是马鞭，你说的那一身小牌子是余司令军服上的军功章！看来，那还真是同一副画！”
“那个客厅的装修也是梦境里的样子吗？”大葵也来了精神，一双眼睛贼亮地看着艾小葵，似乎艾小葵只要说个“是”，他就要立马杀到司令府去。
他这话对于艾小葵来说，简直就是一盆冰水照着脑袋泼下来，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别说那么扎眼的红金色了，简直连装潢的风格都大相径庭。”想了想，他问到：“你印象里那幅画有多大？”
大葵用手比划了一下，简直把艾小葵气得背过气去。不明所以的大葵还一个劲儿问怎么了，艾小葵哭笑不得地说：“大葵啊，你在梦境里看到那个根本就不是画，你比划的这个大小，只能是一种东西——照片！”
“照片？”大葵一头雾水，“什么是照片？”
艾小葵一拍脑门儿，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不过很快，他就一下子又兴奋起来，“余司令府里的是画像，你看到的那个是照片。画中的内容是余司令和余少帅，但照片并不在司令府，你们觉得，会在哪儿？”
“不在老子那儿，肯定是在儿子那儿！”大葵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瞬间就开始摩拳擦掌，“报仇的机会总算是来了！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个古古怪怪的余少帅了！”
陶敬阳问到：“余少帅是自己住吗？”
艾小葵偏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的，我在司令府的时候好像扫了一耳朵，他有个别馆，应该是自己住。”说到这儿他一拍大腿，“而且，我们去的时候，他应该是已经准备走了，车都已经在门口停好了呢！那个副官还告诉我们，余少帅和余司令之间起了冲突……有没有可能，这个所谓的冲突，就跟这个案子有关？”
大葵一脸弑杀的表情，撸起袖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管他到底有没有关系！既然这个什么少帅有问题，咱们就去会会他，如果能报当初在那个破梦里的仇，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看着大葵那斗志满满的样子，艾小葵心里不由一阵狂跳，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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