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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小葵和张全友一听这话，顿时都瞪圆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到底听到了什么。张全友反应还算是快的，堆起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就开口问到：“余司令这是开玩笑吗？”他瞟了一眼那份还被余司令抓在手里的档案，“这档案里写的很清楚啊，今晚这具女尸，与之前的几起案件中的死者，无论是死状，包括都是被泡在浴缸里，尸体都是还是出事之前都跟周围人说过有听到过门口响起婴儿的哭声，种种迹象都表明，杀死这女人的凶手跟之前的那些案子有莫大关联，或者说就是同一个人！这样的状况，怎么能是自杀？这……”
“张探长啊！”
张全友话还没说完，那说话阴阳怪气的山膏冯还山就眨巴着他那双小眼睛尖着嗓子嚎起来。
“我冯某人微言轻，不过却还是要说两句公道话，张探长身上这身儿行头可不是穿了一天两天了，怎么到现在还分不清个轻重黑白，看不懂个人情世故呢？！余司令这是明里暗里想要帮着你把这抓错犯人的失职之罪名往下按，你这怎么还不识好歹自己较真儿呢？！余司令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明察秋毫，既然余司令都说了那老女人是自杀，那她就是自杀！”
说着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靠背上，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唇笑了笑，那双始终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张全友的小眼睛之中却仍是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全友身上穿得规规整整的制服，“不过啊，如果张探长觉得身上这身儿行头太重，非得治自己个失职之罪给自己换身儿衣裳……那您就当冯某刚才放了个屁，多管闲事咯！”
冯还山这几句话说得极为无耻，艾小葵恨不得脱了脚上的皮鞋朝着他的那张肥脸砸过去。
尽管张全友看他气的不行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让他别吭声，他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揶揄地说到：“这位冯、冯什么来着？”
艾小葵一副想不起来这人叫什么的样子，装模作样想了半天又一副放弃的样子，“冯先生，您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出来的屁话还真是轻巧啊！那是一条人命啊！如果是我们巡捕房失职，那我们就奋力追查，力求将功补过便是；如果因为余司令一句话，就把这糊涂案子这么糊涂办了，别说对不起死去的受害者，真正的凶手很有可能还在逍遥法外，百姓的太平日子就被这么个不安定分子给搅和黄了！相信余司令既然当得起这“刚正不阿”、“明察秋毫”八个大字，定然不会如此罔顾法纪，让我们昧着良心办这糊涂案！”
说完，艾小葵还一脸诚恳地看着余司令，“余司令，您说是吗？”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那冯还山“蹭”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艾小葵的鼻子就开骂。“你这猴小子，说话夹枪带棒真是可恶至极！你爷爷我今儿个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够了！你们是当老子死了吗？！”
眼看一高一矮两个人就要吵个地覆天翻，余司令气得“啪”地一声就把手里的档案袋给砸在了茶几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吓得其他三个人都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缓了节奏。
“冯先生，”余司令缓缓神，一脸严肃地看着冯还山，虽称他作先生，但言语里却不见半点热络：“叫你来，是让你给我解决麻烦的，不是让你在这儿逞口舌之快的！另外，这事本就是我余某人有求于张探长，你这么拿话揶揄他，是打他的脸还是在说我余某人嚣张跋扈胡作非为？！”
“冤枉啊，余司令！我这还不是想要替余司令分忧嘛！您这么说我，可真是让人伤心了！”那冯还山立马变了一副脸孔，速度之快简直让艾小葵咋舌，这家伙不去学个川剧变脸简直是太埋没人才了，一会儿的功夫，这换脸换的可是要比之前见到的九张脸九个不同表情的古凝香还要快上许多。
张全友倒像是见惯了这种小人行径，面无表情地轻咳两声清了清喉咙，这才说到：“余司令，全友愚钝，不知余司令这般安排，到底是何用意，还请余司令明示。”
余司令闻言，搓了搓手上的玉扳指，思忖半晌才开口：“其实，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关于今晚死去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自杀，我也只是提出我的一点小意见，好让你们巡捕房办案的时候可以作个参考而已。毕竟，你要说就一定是之前办错了案，那凶手又犯了案子，也不一定的，对吧？如果是那群盗匪你们没抓完，有一个漏网之鱼想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并且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抓错人，其实只是想把自己当同伙给救出来呢？”说着，他一脸严肃地盯着张全友，语气冷然到没有任何地温度：“你现在敢保证，这群已经被抓住，而且本身就与少人案拖布了干系的盗匪，是彻底清白的？”
张全友摇了摇头，余司令满意地笑了笑：“这就对了嘛！集思广益，才能事半功倍！如果调查的方向错了，不是又要多了冤案了吗？到时候影响多不好？！”
提到影响，张全友立马抬头说到：“我这边可以把各种的办案思路全都整理出来，可……这是需要时间的啊！明天一早，各大报纸只要一报道，我怕到时候压力太大，老百姓觉得我们办事不力啊！这巡捕房的名声可就……”
张全友刚说完，余司令就笑了笑看了一眼冯还山，那肥头大耳跟猪头没个两样的冯还山立马就尖着嗓子揶揄到：“哎哟，好我的张探长啊！你以为我这大半夜的来咱们余司令这司令府，是来参观的吗？！”
“可这……”张全友还想说什么，却被艾小葵悄悄拉了拉衣袖，摇头示意他不要吭声。
“暂时把今天晚上这案子秘而不宣，确实对我们巡捕房查案有好处，毕竟至少不会打草惊蛇嘛！还是余司令想得周到啊！”艾小葵从小到大从没这么拍过别人的马屁，这么一通马屁拍下来，说的话自己听了都难受。
“余司令，我们这就回巡捕房去，连夜理清办案思路，争取能给余司令一个满意的答复！”说着，他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还拉了拉依然一脸懵的张全友的衣角，示意他也站起身来告辞。“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先回巡捕房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说完就鞠了个躬，搞得还一脑袋乱麻的张全友也只能稀里糊涂地敬了个礼。在余司令点头首肯之后，俩人逃也似的飞快地就从司令府大宅奔了出来。
从门岗面无表情如同假人一般冰冷的士兵手里取回配枪，两人一直到坐到自己的车里时，一口大气才算是喘了出来。
“小葵，”张全友一边拿手扇着风一边问到，“刚才你干嘛不让我问个清楚啊？！”
艾小葵冷笑到，“张叔，你是想问为什么他想让我们稀里糊涂办了这案子？”
张全友点头，“我还以为今天他让我过来是要兴师问罪的呢！”说着他捋了捋已经被冷汗湿透了的头发，“这也太奇怪了！居然不是骂我们办事不力，也不逼着咱们尽早破案，倒像是……”
“他想要息事宁人！”艾小葵一脸玩味地躺在靠背上，满脑子都是在捋清楚现在的状况。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张全友重重地点头，“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余司令好像希望咱们赶紧把那几个盗匪给定罪处死，然后稀里糊涂把这案子结了。息事……他倒真是想要把这事儿给按下来，连封锁消息他都想到也做到了；至于宁人……他到底是想保护谁？”
张全友话音刚落，立马就拍着脑门儿，连声喊着“坏了坏了”，转脸对着艾小葵，“我把那档案给丢在里面了！那得拿回来啊！”说着就要开车门返回去取档案。
艾小葵赶紧拦住他，“张叔，这余司令连这个案子都不想让存在，你觉得他会把档案给你？刚才咱们出来的时候，那余司令可是专门把茶杯压在那摞儿档案上面，明显是不想让咱们拿啊！”
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张全友一下子就瞠目结舌，这才觉得后背发凉，再看向那不远处的司令府，简直就是龙潭虎穴！
“走吧，我送你回去！”艾小葵拍了拍张全友的肩膀权当是安慰，发动汽车，驶入黑暗，他还有太多谜题想要去一一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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