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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霍森还要时刻紧盯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秒就突然出现一个什么东西,对他进行偷袭。他摸黑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才看到一条通往大马路的小径。那是一条高速公路,来往的车不多,它们亮着大灯,飞速的从他眼前经过。
他站在高速公路上,对来往的车辆不停地挥手,但却没有一辆在他面前停下,车里面的人大多都像是看怪人似得看着他。
如今霍森蓬头垢面,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他是个疯子流浪汉,又怎么可能停车载他一段路程。
他准备沿着这一条路先走下去,总有好心人会让他搭车的吧,霍森心里这么想着,目光肆意转向一旁。
却没想到猪头男已经追上了他,此时就站在他对面,两人就隔着一条马路。
猪头男用握着锤子的那只手,冲着他挥动了一番,然后从草丛中迈出步子,准备向着霍森走来。
即使霍森曾有过马拉松的冠军名头,也根本不可能一直跑下去,他的体力也大不如以前。
“还来?”霍森深呼出一口气,他发现不远处一辆车正缓慢向这边行驶过来,他忙冲上马路中央,挡在那辆车前。
坐在主驾驶的男人被吓了一跳,忙踩住刹车,然后探出头对他说道:“兄弟,你想死可以,但别带上我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找个人带我一程。”霍森还没经过对方的同意,便直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去哪?”男人并没有注意到猪头男正冲着他的车窗走来,他的目光正聚焦在霍森的身上。
霍森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睛时不时看向车窗外的猪头男,然后催促道:“我们能不能先开车?在高速公车停车,可是违法的。”
“哦对,还好你提醒了我,否则十二分又没了。”男人转过头看向前方,一脚油门踩到底,将速度提升到了六十迈,车子猛地冲向了前方。猪头男差一点就要把手里的锤子甩到了车窗上,还好开得即使,让他扑了个空。
霍森松出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车座上,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男人扭响了收音机,将音量调得不大不小,对霍森问道。
“黄鹤县。”霍森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男人“哦”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你运气不错,我也是要去那边。”
“去玩?”霍森看了眼男人,感觉他并不像是去旅游的。
“不,我家在那里。”男人一边摇着脑袋,一边说道。
霍森没有再搭话,而是对着车窗外的倒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上面沾满了枯草。
“欢迎收听今夜老九鬼故事,我是你们的好朋友……老九。”
霍森发现身旁的男人学着收音机的话,就连语调声线都十分相似,他问道:“你是这个主播老九?”
男人兴奋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些许自豪,说道:“我来这边找点素材,刚准备回城,就碰到了你。我们也算是有缘分。”
“你来这找什么素材?”霍森好奇地问道。
老九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说道:“我最近在做关于利玛窦的灵异一声这个项目。”
“我知道,中国第一位天主教耶稣会的传教士,你开播的第一天我有听过。”霍森想起在亮哥第一次带他们进村的时候,面包车的收音机里,放的就是老九鬼故事。
“利玛窦的后半生可以说基本上都奉献给了中国的传教工作,1611年因病死在北京,万历皇帝还将他葬在西郊的藤公栅栏,使其成为首位藏于北京西郊的西方传教士。但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在访华的时候,从西方带来过一个女人,听说那个女人就曾经居住在黄河县周围。”
那个年代的传教士与国内的和尚一样,都是不可以结婚免淫乱之人,接近女色这种事情在当时都是不允许的,否则就会被定义为背叛了真主,还有因此而丧命的。
“女人?什么女人?”霍森好奇地问道。
老九看了他一眼,回道:“看来你对我节目里的内容还是蛮好奇的嘛。我是看你我有缘,才告诉你的,你可别大嘴巴的给我散播出去,我查到的资料都是以后要放进节目里的。”
“哈……那是必然。”
老九见霍森答应绝不外传,才继续讲道:“1580年利玛窦才获得了神职神父,他被派遣到中国传教。同年六月,他抵达马六甲,在当地救下了一名女子,女子与他一同坐船前往中国。而在七月他整条船的人都身染重疾,唯独这名女子无事,还将船上大多的人救了过来。但士兵却将这次突如其来的重病怪罪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上,当时认为她是克莱米娜派的女巫,将她囚禁了起来。”
“后来呢?”霍森的兴趣被完全提了起来,对老九问道。
“后来利玛窦8月抵达澳门港,那个女人却不见了,曾经看守她的三个士兵,统统惨死在船上。”
“可是这与黄河县又有什么关系?”霍森不解。
老九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关注这件事情很久了,利玛窦曾经把自己的这段经历写进了自己的《世界地图》这本著作之中,但因怕他人闲话影响了自己的名声,便将这段事迹从原著中抹掉了。这页被撕了下来,反而被流传到了黄鹤县,一直存放在县图书馆之中。我调查了关于这个事件的很多版本,但都众说纷纭,有说女人是为了躲避猎巫运动,而活下来的女巫,将看守的士兵杀死,自己逃跑去了中国的某个小城隐姓埋名生活了下去。也有的说是利玛窦被其迷惑,停船后将女人放走,害死了士兵只为掩人耳目,编造出了这样的骗人故事。”
“没有人知道真相。”霍森听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历史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那有什么真真假假,所有的事情都被后人添上了不同的外衣,真相已经没有多少可信度。
“确实是这样,但总要有人出现去挖掘真相。”老九用一只手翻了翻自己的衣兜,皱着眉说道:“靠,烟呢?”
霍森猛然想起自己兜里那盒上海烟,掏了出来拆开递过去一根。
“谢了,没烟这一路都不好过。不过也快了,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就该进城了。”老九将烟咬在嘴里,一边点燃一边说道。
霍森也咬上一根,打开车窗,冷风灌了进来,将吐出口的烟圈又吹了回来,扑到了她的脸上。
“黄鹤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霍森看着车窗外黑乎乎的草丛问道。
老九在便携式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回道:“黄鹤县在明朝时,曾经是安排国外访华友人的地方,所以有很多外国人在这里留了下来,建造自己的房子,所以那里的建筑风格都与国外相似。”
“哦?看来这里还挺重要的嘛。”
“嗯,但后来这里遭到了屠杀,有很长一段时间这里就是一个废城。”
“屠杀?什么人会屠杀全城?皇帝吗?”
“瘟疫感染了黄鹤县全城,没有医治方法,又不想让病情传染出去。皇帝便下令屠光全城人民,一把火烧掉了黄鹤县。对了,当时黄鹤县还不是这个名字,这是后来有人将此地重建,才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听说当时这里一片断壁残恒,一只黄鹤独立在城内,仰头惨鸣,声音像是人的哭声。”老九看向前方。
霍森只是没想到黄鹤县曾经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根本不会想到。
“后来也是为了避免让皇帝知道,这里还有人存活,生怕再遭到屠城之灾。黄鹤县便改了名字,也从地图中抹掉了,所以也是十几年前这里才被重新整理到中国地图之中,以前是在地图中找不到黄鹤县的。”老九说完,一根烟便也燃到了头。他将烟头摁灭弹出了车窗外,然后又关紧了窗户。
“怪不得网上查不到这里曾经的历史文明,竟然是因为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一直压在霍森心底的谜团终于解开了,身旁的老九看着年纪不大,却对黄鹤县有着深刻的了解。
“那你查了这么久,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老九抿了一下嘴巴,车速缓缓降了下来,思索了半天才说:“古籍中我坚信一种猜测,那就是女人逃入了中国的某个小城,隐姓埋名生活在了这里。而这个小城,很有可能就是现在的黄鹤县。”
“你是说,她来到了这里?”霍森皱着眉问道。
老九点了点头,“但没有那么多的证据能够证明她来过或者生活在这里,这也不过就是个不成形的猜测罢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收集素材?”。
老九听完霍森的问话,久久没有开口,他似乎并不打算将这个原因告诉霍森,也不知道究竟为何,他只是闷声开着车,前面已经灯火通明,关了车灯的光,再开十几分钟,他们就已经入了城。
老九按照霍森的路线,将他直接送到距离小城之家不远的一个巷口,停了车霍森正费力解开那已经坏了的安全带。
“这是我的名片,改天可以找我喝茶。我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也不远,或许我们可以好好坐下来聊一聊。”
霍森看了一眼递过名片的老九,迟疑着要不要接过。
“没什么,你可以放心。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只是我有一个条件。”老九将名片硬生生塞进了霍森的口袋里,对他说道。
“什么条件?我这个人最烦就是别人跟我讲条件了。”霍森拍了拍自己的手,回道。
“但我知道的事情,可能对你来说很重要。”老九挑了挑那根粗黑的眉毛,看着他继续说道:“我的条件也不过分,就是把你藏在怀里的那本恶魔圣经给我看看。我不要,我只是想看一看。”
霍森双手插进口袋,将藏在外套里的恶魔圣经往里面拽了拽。他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这本书的?这让霍森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考虑一下。”霍森说完,便开了车门下了车,往小城之家的方向走去。
老九开着车追上他,打开一旁的车窗,在车内探着身子对他说道:“好好考虑,考虑好了就来我的工作室找我,我随时大驾你的光临。”说完,车便从他身边掉了头向身后的方向开去了。
霍森站住脚,眼睛一直目送着老九的车在街角消失。这个男人似乎对黄鹤县有着不一样的了解,他知道的事情也许真的就犹如他所说的那样,可能就是他现在急切想要知道的。
霍森心中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城之家的门口,刚好与要出门的米娜大明两人撞了个怀。
“霍森?”
“霍……霍先生?”
两人站在门口,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俩的态度让霍森十分不解,两个人的目光满是不可思议,看到他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你们两个怎么了?”霍森挠了挠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你没出什么事情吧?有没有受伤?”米娜走上前拉着霍森,左右看着他的身体,这让他感觉不适。
霍森从她的魔爪中逃脱,后退了几步,说道:“我没事啊。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大明深呼吸几口气,脸上本来的焦灼立刻不见,反而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我们见你这么久没有,刚准备要去警察局报警,让他们去救你。”
“报警?我能出什么事情啊。”霍森笑了一下,这两个人也是怪可爱的,竟然还准备去报警吗?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等警察来可能早就尸骨无存了,办完一系列的手续,且要在失踪四十八个小时以后,警方才会给予立案。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米娜站在一旁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这段时间她见霍森没有回来,一直都提心吊胆着,生怕他会出现什么意外。
天上聚起了片片黑云,顿时便飘下绵绵细雨,雨水细如牛毛落在他们的身上。
大明忙对他们两人说道:“进屋吧,我们进屋再说。”
霍森米娜便并排走进了小城之家,大明再后将门一关。转眼间雨便淅沥沥下了起来,深秋的雨总是带着股冷劲,街道上满是惊慌寻找避雨场所的人们,他们乱成一团,但没过几分钟,整条街道便静了下来,也看不到其他什么人影。
“亮哥柳姐他们去哪了?”霍森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已经有些湿了,坐在了大堂内的沙发上问道。
米娜将刚烧的热水倒入茶杯之中,将一杯热茶端到了霍森的身边说道:“他们出去了,一会回来。”
“哦,这样啊。”霍森吹了吹茶杯里漂浮在水面的茶叶抿了一口,对大明说道:“大明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大明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边点头边说道:“好多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霍先生当时回村做什么?”
霍森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明又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与霍森说了一遍,霍森聚精会神地听着,杯里的热茶已经见了底。
“我当天看见了苗姑和小爱,所以我追了上去,但是追丢了。然后找到了村子的播音室,里面放着两具不腐尸体,一个不认识的国外女人,另一个就是苗姑。”霍森将茶杯放到桌上说道。
米娜蓄水的手停顿到半空中,问道:“你看到苗姑的尸体了?她真的死了?”
霍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十有八九。”
“国外女人?是谁?”大明坐在一旁,直起身子问道。
霍森摇了摇头,“不知道,她的尸体用古埃及制作木乃伊的方式保存了下来,所以从中根本找不到线索,还不能知道她是谁。”
“这样的村落里,为什么会出现外国人?”米娜双手抱在胸前,向沙发背缓缓靠了过去。
霍森没有搭话,实际他也搞不明白,这一具怪异的尸身,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古旺村这样一个偏僻的村落之中?他顿时想起自己怀中藏着的那本恶魔圣经,刚打算拿出来与他们俩人交流一番,却见门口有两个人影走了进来。
“亮哥柳姐,你们回来了。”霍森将恶魔圣经往里又塞了塞,站起身子对走进来的两人说道。
“奥,霍森先生你回来了?”柳姐看见霍森后一愣,然后才说道。
“对,我回来了柳姐。”
“没出什么事情吧?需不需要去看医生啊?我让亮哥带你去。”柳姐走上前,上下打量着霍森问道。
霍森摊开手,然后说道:“我没事,让你们操心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亮哥只是不停点头重复着这一句话,像是复读机一般。他们刚还讨论霍森的生死,总觉得凶多吉少,但现在看来,自己的忧虑都是多余的。
柳姐一边应和着点头,一边又对霍森问道:“是不是还没吃饭啊?我去做饭,你在这等等。”
“不用麻烦了柳姐,我们出去随便吃一口就算了。”霍森对进休息室准备做饭的柳姐说道,大晚上又要洗菜又要开火,简直麻烦得很。
“不麻烦不麻烦,你老实坐着,饭一会就好。”柳姐还是那样的对人热情,像是大姐姐一般照顾着他们三个人,但若是没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许她也就不会走偏了人生轨道。
亮哥搓了搓自己的大手,也不知道是该坐还是该回避,自己一个人还傻站在门口的位置,脸上略带些尴尬。
“呃……那个……我去帮忙。你们继续聊。”亮哥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回避一下,刚要准备回休息室。
霍森忙叫住他,“亮哥且慢。”
“什么事?”
“亮哥,在黄鹤县生活了多久?”霍森问道。
亮哥眼睛瞅着天花板,脑袋里细细数着年月,然后说道:“哎呀,这可有些日子了。我从小出生在黄鹤县旁边的一个村子,小学中学都是住校念得黄鹤县里唯一的学校,最后是因为家庭情况不得不辍学打工,这要是算下来,少说也有二十多年了。”
“那你除了古旺村的那件谋杀悬案之外,对其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印象?”
亮哥挠了挠自己下巴的青胡渣,眼睛瞟向了地板,陷入了思考之中。三人一语不发,但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等待着他能说出一些并不人知的事情。
“其实古旺村一直怪事不断,这些事情啊,也都是我爷爷村子里那个曾是古旺村的村民说起来的。”
古旺村里大大小小的诡异事件,十根手指头都根本数不过来,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件在某一天便开始了,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似乎也没有停止。
那些不同的诡异事件之中,亮哥唯一能从自己爷爷的口中记起来的,就只有两件,一件便是轰动全县的古旺村悬案,另一件便是关于那个从古旺村搬离到隔壁村的那个人。
听说那人当时只有二十多岁,但他的老母亲和两个哥哥都在那场悬案之中丧命。老母亲在自己卧室的梁上,栓了一根深红色的布单子,便直接了结了自己的生命。而自己的两个哥哥,却是死在那一棵千年古树之上。
从他的嘴里说起来,当时千年古树上的景象简直似人间炼狱一般,勒死他两个哥哥的那条绳子,互相之间缠绕在一起,两人面目可憎,不知死前曾受了多少痛苦。他收敛的时候,还在两人的手心发现了奇怪的记号。
“什么记号?”霍森打断了回忆中的亮哥,他顿时想起当时自己在播音室见到的那两具尸体,她们手心也有着记号,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亮哥停下努力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我的爷爷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些事情,所以我不太记得。”
“会不会是这个样子。”霍森将手指插进茶杯之中,沾了几下茶水后,在木桌上画出一个倒置的三角形,又用一条线代替一条蛇,画完后说道:“一个被头咬尾的蛇圈起来的倒置三角形?”
亮哥眼睛紧紧盯着桌面,桌面上用茶水画出来的符号,便一点一点干了大半,脸色有些为难地说道:“好像是这个,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
“我当时在古旺村发现了这个记号。”霍森并没有跟亮哥提起关于那两具尸体的事情。
亮哥目光依旧停留在桌面上,那记号此时已经不见,只留下几条水纹。
“亮哥?你还好吧。”米娜在一旁轻声地问道,亮哥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人都走了神。
“哦,没事。”亮哥擦了一把自己额头突然冒出来的冷汗说道。
“继续讲。”霍森微皱了一下眉头,抬手让他继续讲下去。
“好。”亮哥点了点头后,想了一会喃喃自语地问道:“诶,我刚才讲到哪去了?”
“他两个哥哥惨死,手心有个记号。”米娜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哦对,我想起来了。”亮哥激动地一拍大腿,继续往下讲了起来。
那人的怪异之事,也是因这记号而起的。
他进村的时候,村里大多人都觉得他晦气不堪,还曾想要驱赶他,让他离开这里。亮哥的爷爷在村中稍有名望,将自己房子里的一间储物室打扫一番,空出来让他暂住在这里。
他住在爷爷家没几天,就来找过爷爷。他总觉得自己身体的皮肤下,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啃食着自己的血肉。他的双臂因为剧烈的异物感和瘙痒感,被他挠得满是疮口。
爷爷曾做过巫医,他说这是因在污邪之地生活过久,从而引起了这样的身体不适,为他配上了几副草药。
“莫吉隆斯症。”霍森坐在一旁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说道。
“那是什么?”米娜看向他问道。
大明在一旁解释道:“是一种全球解释不通的罕见怪疾,但大多医生觉得这是一种患者自认为感染寄生虫的精神性疾病。所感染的患者都统统觉得自己的皮下有虫子在爬动,奇痒难忍,还会出现莫名的伤口,并在伤口里长出黑蓝色的纤维像头发一样的东西,但至今都对此病症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
“对!”亮哥突然插话道:“毛发!就是毛发!从那人的伤口处长出了很多黑色的毛发,长度最短也有五厘米。他的胳膊上没过几天就已经伤痕累累,爷爷的草药对其没有任何用处,他的伤口灼痛瘙痒且十分难以愈合。”
“那后来呢,用什么办法治好了吗?”霍森坐直身子问道,世界里有不少人因为这个病症而受到折磨,但即使创立了研究中心,也根本从中找不到任何破解的办法,反而这也被认为不过就是寄生虫妄想症,伤口也只是通过不停的抓挠,而形成的自制伤口。
“死了。”亮哥低声吐出这两个字。
他还是死了,死在了那储物室的门口,寒冬腊月用一根铁丝将自己的脖颈缠住。铁丝勒断了他喉咙处的大动脉,流出来的血经过一夜,被冻得凝固在脖颈处。整个人直愣愣挺在屋子的门口,像是一根巨大的人形冰棍。
爷爷瞒着全村人低调处理了他的尸体,下乡实行土葬,他们认为死者入土是人的必然归宿。爷爷把他带回了古旺村,埋在了那棵千年古树之下,落叶归根。
最为奇怪的是那具尸身,原来已经被从伤口莫名长出来的黑色毛发全部裹住的双臂,统统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大大小小深红色的伤口瘢痕。
“不过……”亮哥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嘴,双眼瞪大,似乎回想起什么惊悚的画面。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嘴唇却在上下抖动着,声音发颤地说道:“那双手的手掌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刻上了那个符号。”
亮哥手指着木桌,刚才霍森所画下来的那个符号,此时已经完全蒸发。
“我爷爷将那尸体背向天脸向地埋进了坑里,他说这符号是一股黑暗的力量,只有这样做,尸身才能得到应有的安宁。我以前也都不过是随便听听,从未当真过,这种事情当时也都觉得,只是吓唬小孩子的故事罢了。”亮哥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握紧成拳,整个人异常紧张敏感。
“聊什么呢,这么起劲,赶快过来,吃饭啦。”柳姐从休息室里探出半个身子,挥手对他们说喊道。
“好,我们马上过去。”亮哥转头应下,柳姐听后又回了房间继续做着饭菜的准备。
“那符号是……”霍森压低声音问道。
亮哥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对他说道:“恶魔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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