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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侯爷心里是极看中公主的。”莲生垂着头轻声道，胸口闷闷的。
“据说，侯爷常去静水庵，想必是对公主钟情已久。而且侯爷此举冒天下之大不韪，等于是自毁前途，当时朝中弹劾景瑞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侯爷倒真是个堂堂男子汉，力排众议也要娶她过府，连越王都劝他不得。”
“哎……”莲生禁不住叹了口气。
“当时公主病入膏肓，可在他的悉心照料下，竟然活到了现在。如今人人都知侯爷待公主情深意重，民间也将此事传为一段佳话，年轻女子间还疯传嫁人要嫁驸马爷。”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要说景家两个兄弟，那都是一等一的好男儿，一个是情种，另一个为大家舍小家，至今未婚娶，一心扑在国事上，景家至今无后，可愁死越王了。”
“景将军和芙公主也是青梅竹马，他们二人关系可好？”
“这……景将军四处征战，公主出家后他就一直驻扎在外，未曾去过襄?R，两人许久没来往了吧。”
“这样啊……你知道的可真多！”
“那是！”燕星华得意地笑道。
——
屋内。
邢先生用绣花针扎破了朱伶的手指，向盛放红鬼斛汁液的碗里挤出一滴血，那血颜色偏黑，肉眼可见其中有毒液未清。邢先生将碗递给乐正煜，“你的。”
乐正煜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划破指尖滴了一滴鲜血在碗中，“敢问如何才算作是匹配上了？”
“若是一盏茶后两滴血还未完全相融，那便是不匹配，反之则匹配。”
乐正煜将瓷碗平稳地放在桌上，眼珠子一转不转地盯着，眼见着那两滴血挨在了一起，放在膝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两滴血在墨绿色的汁液中分外显眼，慢慢的，乐正煜的那滴扩散开来，将朱伶的包围起来，又过了一会儿，鲜血渐渐渗入那暗红的毒血中……
“这是成了？“乐正煜出乎预料地看向邢先生，还有些不大确定。
邢先生看了眼说：“老天保佑，朱伶有救了！”语气透着几分欣喜。
“太好了！”乐正煜难掩激动，“那接下来就要辛苦邢先生了！”
“责无旁贷。”邢先生想了想又开口道：“乐正道人可想清楚了？朱伶血中有蛇毒，你将血配给她，说不定自己也会受蛇毒侵害。”
“只要死不了，先生就放心大胆地做吧！”乐正煜半开玩笑地说。
——
“莲生、燕师兄！”二人正说着话，黎夏跑了过来喊道，一脸的欣喜，“配上了！配上了！”
二人连忙站起身来，“用谁的血？”燕星华问。
“乐正小师叔！朱玲师姐和小师叔配上了！”黎夏激动地喊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莲生觉得黎夏这话说得尤为暧昧。
燕星华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咧着嘴开心不已，“真是太走运了！”
莲生也为之一振，心情豁然开朗，心想：二人实在是有缘，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
换血定于未时，此事再没有让其他人知晓，莲生他们被打发去靖元殿照常修炼，只留下邢先生、小师叔以及赵师叔三人。
用过午食，五人前往靖元殿，偏偏是周先生的课，大家的心思自然不在老庄之上，都牵挂着朱伶大师姐。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又总是有意无意地朝他们这边观望，似乎很想从他们口中探得关于大师姐的只言片语。果然，课毕，众人也不着急走，只你推我搡地看着莲生他们，他们平日里很少与五人打交道，眼下也有些不好意上前询问，最后还是陆秀站了出来，“燕星华。”陆秀说起燕星华的名字来倒是很顺溜。
“你是要问我大师姐的情况吧！”
“嗯！”
众人将五人围成了个圈儿，静静地等着他们开口。
燕星华看了看另外四人，想了想说：“邢先生对症下药，大师姐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其他的我们也不知道了，大家静候佳音吧！”
众弟子一听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愉快的表情来，三三两两地交谈起来，五人正要离开，却被陆秀叫住，“等……等等！”
燕星华停下脚步，“你还有什么事儿啊？”
“听……听说……你……你们和……赵……赵师兄……他们打了……个平……平手？”陆秀看看燕星华又看看钟绍英。
“没错。”燕星华点点头。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钟绍英开口道。
陆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写什么，“你……”这话是对着钟绍英说的，“你这次……得了……头……头名，下……下一次……我陆秀……一……
一定会……超过你！”
旁边的一群女弟子发出了“吃吃”的笑声来。
钟绍英并不在意，神色自若，胸有成竹，“拭目以待！”
——
“喝了它。”邢先生将一碗药放在乐正煜眼前。
乐正煜闻了闻那怪异的酸味儿，“这是什么？”
“蒙汗药。”邢先生埋首在她的药箱里，头也不抬地说。
乐正煜剑眉一扬，“邢先生真会玩笑。”
一旁正襟危坐的赵步七捋了捋胡子道：“让你喝就喝吧，哪儿那么多话。”语气有些古怪。
邢先生看向乐正煜，“乐正道人，在下并非玩笑，这碗东西喝下去，您就会一睡到天亮？”
“那可是麻沸散？”赵步七表情凝重。
邢先生摇摇头，看了乐正煜两眼，“麻沸散怕是麻不翻乐正道人，所以我加了些料。”
“咳咳……”赵步七右手握拳置于嘴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为何要用到麻药，伤口……很大？”
邢先生还未作答，乐正煜倒是先开口了，他冲着赵步七笑道：“师兄怎么比煜还要紧张，这脸都僵了，所以说患难见真情，师兄待我这师弟委实不薄！”
赵步七斜睨了乐正煜一眼，看向邢先生。
邢先生一手拿着一根约一尺多长的银针，一手拿着个暗黄色脏兮兮的袋子，“伤口不大，只是有些深，我担心乐正道人感到疼痛，因此预备了这麻药。”
“原来如此……”赵步七面色稍霁，看着她手中稀奇古怪的东西问：“不知赵某可否帮上什么忙？”
“当然！”邢先生不假思索道：“若是一会儿乐正道人有什么危险，赵道人在一边也好救个急。”
赵步七刚刚放松的面容瞬间又凝固了，一双眼睛不安地看向乐正煜。
乐正煜支着脑袋看向邢先生，“邢先生这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邢先生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清，“那是自然，虽说不太可能，但也要备好万全之策。”
“麻药就免了，还有许多要事未了，可不敢在床上躺一天。”乐正煜坐直了身子就开始卷袖子，“先生方才可是说要从手臂上抽取？”
邢先生定定地看着乐正煜并没有动作，“乐正道人……这银管和猪小肚可不是用在道人身上的，道人的鲜血是需要从骨头里用内功逼出来的，这个过程……有些难熬啊！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在下不好向道长交代的。”
乐正煜倒是没想到邢先生要的是骨血，“我也不知这抽取骨血是有多难熬，既然邢先生这么说了，我便照先生的意思来办吧。”
“等等！”赵步七脸色铁青，“这非得用骨血不成？”
邢先生点点头，“若是换成普通的经脉之血和朱伶的融在一起，毒素不过是被冲淡了些而已。可骨血是活的，只要成功地将道人的骨血引入朱伶心口，这些干净的骨血很快就会将污血吞噬蚕食，更会源源不断地生出新鲜干净的血来。”
“就这么办吧！”乐正煜斩钉截铁地说道。
赵步七无不担忧地看着他的师弟，乐正煜要救朱伶是谁也挡不住的，恰好他的血与之相匹配……此乃天意啊……
“师兄，我那儿诸多杂事就仰仗师兄处理了。”乐正煜说着端起眼前的一碗麻药。
“放心吧。”赵步七微微颔首。
乐正煜将手中汤药一饮而尽，那药效来得极快，片刻，乐正煜已经觉得眼睛模糊、脑袋晕眩，扶着赵步七勉强走到榻边躺下，没过多久就不省人事了。
赵步七疑惑地皱着眉，“这药好生猛烈，师弟内功深厚，又是个千杯不醉，这就给迷倒了？”
邢先生浅笑道：“道人心中所念的，都是换血救人，自然睡得快，咱们将他扶至厢房吧。”
……
“道人，我需为朱伶宽衣，请道人回避。”
赵步七看着床上并排躺着的二人，“好，我就在帘后。”
赵步七走到外边找了个木椅坐下，但那椅子就好像长了刺一般，让他难以安坐，只好焦虑地来回踱着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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