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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猜想大约是公主身子又不好了,“莲生送师父下山吧。”
“不了,此行要不了多久,你要乖乖听道长的话,我将公主安排好了就回三清山看你。”
“真的?”莲生喜上眉梢。
紫清笑道:“真的!”
莲生看向钟绍英,“钟师兄,要不要和我师父一同回襄?R?”
“文远想家了?”云昔道长问。
钟绍英低着头欲言又止,莫云凤看不过去上前拱手道:“师父,钟师兄的父亲好像生了重病。”
“哦?有这事,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云昔道长望向钟绍英。
钟绍英神色凄然,“家父身体一直不好,弟子接到同乡的消息,说是……说是已经卧床不起,但家书中却未曾提到。”
云昔道长疑惑道:“钟家家主病入膏肓,我们不该没有收到消息……奇怪……”
钟绍英沉声道:“家父兴许是有意隐瞒,不想弟子的修炼半途而废。”
云昔捋了捋胡须,“嗯……如此你便同真人一起回去看看,若是真的就该好好陪着你父亲。”
钟绍英沉默片刻,突然跪于地上,“师父,弟子学业未成,无颜面对父亲,弟子愿留在门中,以早日达成父亲心愿!”
“钟师兄……”莲生想劝,可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她知道,钟绍英说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谓是痛下决心。
云昔道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钟绍英,又看了看紫清,思虑良久开口道:“起来吧,为师尊重你的意愿,不过你若是改变主意,可以随时借重明鸟一用。”
“多谢师父!”钟绍英叩首道。
……
五人离开后,紫清开口道:“钟绍英这孩子少年老成,年纪轻轻却能忍常人所不能,的确有过人之处。”
云昔微微颔首,“复兴家族的担子全压在他一人的肩上,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极为聪慧、又难得的勤奋刻苦,将来说不准会超过钟家那几位先人。”
“钟家,黎家,莫家……”紫清看着云昔,面上不无忧虑,“你不惜自损阳寿窥测天意,将这乱世之星齐聚于此,可曾想过,一旦五星齐聚,便也是翻天覆地的开始。”
云昔看着紫清,沧桑的声音传递着坚不可摧的信念,“不经彻骨寒,哪得梅花香。”
紫清叹了口气,“只是不知莲生这一异数的出现,给这天下带来的是福还是祸……”
——
与师父老人家道别后,莲生回到卧房后左思右想还是对钟绍英的事耿耿于怀,便对黎夏说:“我们再去劝劝钟师兄吧,我担心以后他会后悔。”
黎夏即刻表示赞同,“我也正想着此事呢!”
两人走出房门,却正巧远远地看见钟绍英往外走,黎夏喊了一声“钟师兄”,可钟绍英只顾着埋头走路,并没有听到黎夏叫她。
“师兄这形色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啊?”黎夏不解道。
莲生看了看天色,“天都快黑了,还没用饭,有什么急事……”
“我们跟过去问问吧!”黎夏说完就拖着莲生跟上去。可是钟绍英脚程太快,两人走出三清居已经不见了钟绍英的影子。他最常去的采芝斋这个时辰也已经关门了,二人想不通他会去哪儿,只好往西阁的方向去,走了一会儿竟然遇见了陆秀,二人没料到会在这里和他“狭路相逢”,想起之前莫云凤的推测,竟有些紧张起来。
“二……二……二位师……师妹……好……好啊!”陆秀看起来心情不错。
莲生和黎夏恭恭敬敬地回了一礼,“见过陆师兄。”
“再……再……再会!”陆秀没发现二人的异样,只点点头就要离开。
“请问陆师兄可见到钟师兄了?”莲生问道,借此机会细细打量陆秀。
没想到陆秀点点头,抬手往后西边一指,“往……往那……那儿去了!”
“多谢师兄,师兄慢走。”
“嗯!”
……
“莲生,我觉得陆师兄一点儿也不像……”
莲生捂住了黎夏的嘴巴,“嘘……这种事情可说不准,也许恰好就是最意想不到的人!”
黎夏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二人暂且抛开疑虑去寻钟绍英,走着走着发现这条路通向后山。
“钟师兄去后山做什么?”黎夏边走边问。
“不会是偷偷哭去了吧……”莲生猜测道。
黎夏嘴巴张大成一个鸡蛋形,“不会吧……”
“去看看吧,若真是咱们就悄悄回去。”
“哦……”
二人继续向前走,这条路她们还是头一次走,没想到这儿竟有条羊肠小道通往后山,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二人正要打退堂鼓,却发现了钟绍英的踪迹。
“那是钟师兄吧!”黎夏远远地瞧见树林子里有一人正在舞剑,只可惜天色暗离得远,看不真切。
“看这身形是师兄没错,原来师兄是在这里偷偷用功呢!”
黎夏撅着嘴道:“为何不叫上咱们一起呢!一个人练功多没劲呢!”
莲生想了想说:“大概是心情不好的缘故,我们还是回去吧……”
黎夏又看了几眼,“只怕郁结于心,练内功容易伤身。”
莲生听了这话也仔细朝他那儿看去,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劲,“黎夏,这什么招数啊,我怎么看不出来?”她只觉得这剑舞得叫人眼花缭乱,伴随着强烈的寒气,招招带着凌厉的杀意,诡谲多变,步法也奇怪得很,叫人看得恍恍惚惚,眼前竟然出现了好几个重影。
黎夏摇摇头,“我也不知,感觉很厉害……这剑术中大概是融合了些法术吧。”
莲生觉得那内功渐渐波及到她们这儿来,心头泛起一阵恶心,“黎夏,别看了,咱们走吧……”
黎夏却一动不动也不言语,只见她两眼发直,茫然失神,整个人都呆了似的,莲生感觉不妙,遂盖住她的眼睛,将她拉到远处,唤了好几声才将黎夏的意识找了回来。
见她眼珠子转了起来,莲生松了口气说:“你这是怎么了?”
“我……”黎夏还想回头看,被莲生制止。
“那法术邪门得很!”莲生蹙眉道。
“不会的,钟师兄做事一向谨慎,怎么会胡乱施法,是我意志不够集中,你不就好好的么!”黎夏说。
莲生想了想道:“看着实在不像是三清山的门路。”
“说不准是钟家的绝学。”黎夏猜道,“我们可不能看了,一定是不能外传的!”
莲生犹豫着点了点头,和黎夏慢慢地往回走了,可心里还是存了不少的疑问,晚饭时见钟绍英并没有什么异常,莲生这才放下心来,觉得是自个儿多想了。
……
是夜,子时。
三清居的众人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些慌张的说话声惊醒,五秀差不多同一时间走出房门直奔灯火闪耀的厅堂。只见厅堂中聚了好几位弟子,手里掌着灯笼,神色慌张,而道长踱着步子,深情严肃。
“师父,出了什么事?”燕星华问道。
“有人夜闯三清山。”
五人俱是一惊,齐声道:“什么人?”
一位绿带师兄开口应道:“看似武林人士,扬言要找三清山讨个说法,武功都很高。山下守卫的弟子拦不住他们,又不敢贸然出手。”
“他们可是冲着大回天子来的?”燕星华问。
那师兄点了点头,“其中一人说是要咱们放了天子方肯离开三清山,人数众多,但都是些小门小派。”
“岂有此理!”燕星华愤然道。
“现在他们人在何处?”钟绍英问。
师兄回答道:“眼下怕是快到山上了。”
莫云凤闻言对着云昔道长说:“师父,弟子愿前往拦住他们!”
正在此时,赵步七和乐正煜匆匆赶来,“道长!”
“你们来得正好,且去东西阁守卫,绝不可令众人出来。”云昔道长下令道。
“是!”乐正煜和赵步七没有片刻迟疑,立刻前往东西阁。
后面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好些个师父,道长安排他们各自把守一处,莲生发现,所有懂法术会武功的几乎都来了,甚至连绿带的弟子都发动了起来。
“朱伶,你带着他们五个留守三清居,本座亲自去会会他们!”
“师父!”莫云凤再度开口,“弟子请求与师父一同前往。”
钟绍英也上前道:“弟子亦然,请师父成全。”
“弟子也请求一同前往。”
五人和朱伶都恳切地看着云昔道长,云昔道长的目光在五人间转了转,“好吧,但你们只管看着,绝不可动手。”
“遵命!”
他们随着道长来到三清山门界,此处绿带弟子站成一排手持利刃严正以待,朱伶见状抽出佩剑加入他们的行列。朝山下望去,只见数不清的火光在林间闪烁,来人果然不少,估摸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与他们面对面了。云昔道长面色沉静如水,手中结印,一道金光闪过,山下的火光瞬间熄灭大半,前行的队伍同时停了下来,道长气沉丹田,以内力传音,“诸位贵客,三清山密林莽莽、灌木丛生,不宜举火。”
很快,山下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听来约莫四十多岁,“来人可是云昔道长?”虽然逆风,但字字清晰入耳,可见功力深厚。
“正是在下,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哈哈哈,得见云昔道长,骆从云不虚此行。”那人大笑一声。
云昔道长眉头微皱,“原来是骆掌门,不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骆从云这个名字大家有所耳闻,是近年来武林中异军突起的乘风派掌门,据说武功高强,打败了不少有地位的前辈,但品行低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顾礼义廉耻,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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