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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清接过来一看，“她自玉壶远道而来，那么大瑶眼下是何人驻守？”
景皓摇头道：“目前尚不清楚，来人啊！”
“在！”
“你领几人去山脚探一探，看看鹿阳夫人是否真的来了，还有此次挂帅的首领是何人，将领又有哪些！”
“是，属下明白！”
“真让世伯猜中了，看她的口气分明是如果咱们不让道，她就要杀上来！”
“她此前的筹谋被你们识破，潜入岐山的计划不能成，此番居然会明目张胆地与越军作对，看来鹿阳不是虚张声势，是下定了决心了！”紫清说。
“哼！说什么降罚于吴，不敢不应，对峙了那么久，我还当她在想什么阴招，不过又是些陈词滥调！”景皓不屑道。
紫清踱着步子沉思道：“鹿阳夫人先前秘密派遣的这支队伍，一来是为了打探我军情况，二来熟悉岐山地形，三来使我守卫疲怠，本意一举三得，只是算错了一步，如今骑虎难下，不得不勉力一搏了。”
景皓皱眉道：“鹿阳没有想到父亲会派重军把守在此，更没想到父亲压根就没有出兵前往三清山护驾。如今又让陛下安然返回，她是两头都落了空了。”
“这是一招险棋，也只有你父亲有如此胆色啊！”紫清感慨道。
景皓笑道：“世伯有所不知，这并非父亲的本意。”
“哦？难道是陛下的旨意？”紫清有些惊讶。
“是陛下本人的意思！”景皓颔首，“英雄本色，令人钦佩。”
“以陛下的年纪，着实难能可贵，不过……就算景伯平答应了，太后娘娘能答应吗？”
“自然是云昔道长点了头。”
“怪不得……”紫清想起故去的老友心生哀戚。
景皓开口道：“鹿阳得知真相一定后悔不已，气不过杀到这儿来了！”
紫清看了景皓一眼，“按她以往的手段来看，一定也预料到了这个最坏的结果，留着后手呢！”
“她的后手就是派出去追杀陛下的刺客，襄?R那边来报，说是疑似大瑶世子！只是不知为何半路放弃了。”
紫清抬头望向星空，想了想说：“贤侄啊，你快些准备吧，要有一番苦战咯！”
“世伯何出此言呐？”
“此番鹿阳定是携大军倾巢而出了！”
“哦？世伯何以如此笃定？”
“你且等着探子的消息吧！”
……
——
“立春！”莲生在马车内喊道。
立春将缰绳拉近靠近马车，“怎么了？”
“有人跟过来了！”
立春向后望了一眼，“姑娘确定？”
“嗯，相信我！朝这儿来了，大约十人。”莲生说。
立春看了看周围，“此地没有藏身处，只能往前方继续赶了。”说完将手放在嘴里吹了个口哨。正在驾车的立冬将车上悬着的油灯熄灭，立夏和立秋骑着马慢慢放低了速度。
“她们做什么？”莲生问向立春。
“会会那些人，姑娘不要担心，车内暗格中有一件软甲，请姑娘换上！”
虽然莲生觉得没有必要，但还是依言找出穿在外衣里面，本以为会很沉，没想到就和普通背心一个重量，不用说一定是景伯平送的宝贝……
“立夏和立秋停下来了！”
“明白了！”立春点头道。
莲生屏息凝神，听到马儿不安的鼻息声，听到二人抽出刀剑的声音，听到由远及近快速靠近的马蹄声……
“他们打起来了！”莲生猛地睁开了眼。
立春诧异地看了马车一眼，立冬听了莲生的话又加快了挥鞭的速度，正在这时远处响起鸣镝声，立春眸中现出杀气，“是立夏的信号。”
莲生在颠簸的马车上喊道：“把马车弃了吧，我可以骑马！”
立冬回头道：“姑娘坐稳了！我们有办法！”
立春狠狠地抽了一马鞭，马儿嘶叫着往前疯狂奔跑，立春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车顶上，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莲生的头顶“哗”的开了个天窗，立春跳了下来，将她手腕上的一串细铃戴到莲生手腕上，“姑娘，我和立冬会引开来人，你且骑上白马先走，若我们没有跟上来，你到前面遇上我那匹黑马后换我的马一直朝前跑，不要停留，到了最近的城镇先躲起来不要露面，以防不测。”
“那我怎么找你们？”
“我们自然会找到姑娘的！”立春说完对外面的立冬喊道：“停车！”
马车应声刹住，莲生走下车骑上白马回头看了二人一眼，“你们小心！”
“是！”
莲生挥了挥马鞭绝尘而去，待莲生走得无影无踪了二人又重新上路。莲生耳边风声呼啸，月亮被乌云遮蔽，前路一片黑暗，莲生顾不得害怕，侧耳倾听周围的各种声音，身后车轮滚动，前方却是未知的寂静，也不知立春的那匹黑马跑去了哪里，就在紧张不安中，一个面孔浮现在莲生脑海，莲生的眼眸在黑暗中宛如明星，想起来了！是她！她怎么会在此处？为何要追来？春夏秋冬能否敌得过他们……
白马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已经累到了极点，莲生放慢速度搜寻黑马的影子，手腕上的细铃不断发出召唤，过了不久有马蹄声从前面传来，莲生仔细一听，判断是无人驱使的马匹，便迎了上去，果然是立春的坐骑！莲生将精疲力尽的白马牵到路边，摸了摸它的鼻子，“小家伙，辛苦你了。”
“咴咴！”白马蹭了蹭莲生的脸，“咴咴！”
莲生一愣，随即莞尔，它这是在祝她一路顺风呢！
莲生朝身后看了一眼，没有春夏秋冬的影子，也听不见一点儿响动，莲生想起立春的交代，虽然放心不下但还是咬咬牙骑上黑马继续前行。
这样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天边泛起鱼肚白。莲生已经腿脚酸软，黑马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莲生正犹豫着要不要稍作休息，晨雾中隐约现出城楼的轮廓，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莲生到城楼下时城门刚好打开，清晨小镇里十分安静，莲生找了好久才看到一家客栈，挑了一件临街的屋子，从窗缝中可以看到街上来往的人群。
——
“师妹，前面有匹白马！”
“就是这匹马！莲生在马市上买的就是它！”
“马蹄铁裂开了！”
“她一定在附近！快给我搜！”女子尖利的声音充满了恨意。
……
“师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发现。”
头戴黑纱的女子沉默片刻，“我们中计了！这马是她故意丢下的！师兄我们快追过去！这条路我们走过，没有岔道！”
“这……我们的事若是耽误了……”
“师兄！”女子厉声喝道，身体颤抖着，“难道你不想报仇吗？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男子皱紧眉头，握紧双拳，“好！追！”
……
“咚咚咚！”莲生被一阵敲门声惊得一把抽出佩剑，“谁？”
“姑娘，是我们！”
莲生欣喜地打开门，是立春和立冬，“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她在窗口守了半天也没见她们。
“我一吹口哨，大黑就会叫，我循着声找来的！”
“原来如此，立夏和立秋呢？”
二人沉默不言，看脸色不太好，莲生紧张道：“她们不会……”
立冬摇头道：“我们也不知她们在何处，半路遇上了那群刺客，不过只有五人，我们且战且行，伤了他们的马甩掉了他们，可是并未见到夏秋。”
“五人……不止！”莲生断言道，“兴许还有些人被夏秋缠住了。”
“但愿如此。”立春沉吟道，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不如我们去找她们二人吧！”莲生提议道。
“不可！”立春一口回绝，“我们休整一个时辰就走！”
“这么快？”
“待我重新规划一条线路。”
“我记起来了，那些人……”莲生不太想告诉他们是同门相残，如此有损三清山的美名。
立春看出莲生的犹豫，“无所谓是什么人，我们的职责就是护送你安全到达岐山！”
“多谢……”
——
“怎么还留着它？”莲生疑惑地看着被扎了好几个大窟窿的马车。
立春直言道：“我之前坐在马车里做饵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眼下他们再追上来也不敢轻易靠近马车了，姑娘大可放心。”
“我觉得骑马更快！”莲生说。
“姑娘还是尽量不要抛头露面的好。”
莲生沉默地点点头，立春的考虑很有道理，她若没在马市上瞎溜达也不会惹上这些麻烦了。
走了一天的路，马车绕进一个山清水秀的山林中，山里空荡荡。莲生看着一片苍翠心想：若是没有战乱，这儿一定是游人如织。
“噌！”突然一只七星镖穿过马车的纸窗朝莲生射来，莲生向后一仰头，那七星镖便从莲生的眼前飞过。
立春和立冬瞬间抽出佩剑警惕地站在马车两侧。
“哈哈哈哈！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当缩头乌龟！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人能护着你了！”
莲生走下车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黑衣女子头戴黑巾立在树枝上，随着树枝的摇摆而轻微地晃动，身子却是挺直得如针一般，武功了得。
“好久不见，师姐武功又精进了。”莲生抬头道，“没想到师妹藏得那么远还是被师姐找到了。”
“原来你没忘了我啊！”
“方悦师姐，林师兄，都是同门，莲生怎会忘呢！”黑衣女子正是受伤后被送回家疗养的方悦，而马市上那个面熟的男子就是练武场意外事件中被贬下山的其中一位师兄。
“哼！你也有遭人背叛的一天，没想到吧！”黑衣女子挥一挥衣袖，只见林师兄押着立夏从一侧的树林中走了出来，她嘴里塞着布条，面无血色，浑身是伤，正努力睁着红肿的双眼虚弱地看着莲生她们。
“立夏！”莲生喊道。
“就是她带我们来这儿的，怎样？这滋味不好受吧！”
莲生冷冷地凝视着黑衣女子，“师姐千辛万苦地追来，为何不敢与莲生面对面说话？”
方悦闻言旋身而下，剑指莲生，“少跟我绕弯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立春和立冬蓄势待发，迅速挡在莲生身前。
“师姐，你要杀我总要给我个明白吧，莲生实在想不通你和林师兄为何如此恨我。”莲生神态自若，看向林师兄和他刀下眼神涣散的立夏。
听了莲生的话，方悦顿时怒火中烧，杀气腾腾地握紧剑柄，“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纯良！”
“莲生是真的不明，此前我们的确有一些过节，但就算错在莲生，也不至于让师姐对我赶尽杀绝吧，何况在晋升大考中，我还奋力救过你，否则你早已是雪豹的腹中餐了！师姐为何要恩将仇报？”
“住口！”方悦的声音在颤抖着，尖刻刺耳，“救我？那是你一厢情愿！今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说完猛地掀开头上的纱巾。
莲生瞥见方悦的脸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立春和立冬也是一脸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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