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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天命玲珑心 > 第十五章 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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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生和师父老人家到弋阳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国师府,景伯平的人在弋阳城外五里处就等候着了。二人所乘的马车一到便被一队府兵簇拥着走进弋阳城缓缓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莲生虽见识过了襄?R的繁华热闹,但还是禁不住被都城的盛景所吸引。高得望不到顶的城楼,宽敞的街市,纵横交错的水道,鳞次栉比的民宅楼阁,逶迤而去的塔寺……已是日落西山的黄昏时分,可这儿有如早市般热闹,什么样的人都有,似乎见惯了大阵仗,对于莲生他们一行几乎熟视无睹。

    “咱们走的这条道是通往皇宫的仁安街,此处是弋阳最为繁华的地带,也是达官显贵、才子佳人聚集之处。”紫清解释道。

    莲生好奇道:“师父您对这儿很熟悉吗?”

    紫清想了想道:“说不好……”

    “此话怎讲?”

    “我来过许多回,最长一次住了三个月,但弋阳妙就妙在日新月异,就算待再久,一段时日不见,它就会有许多新的变化,变成另一番样貌。”

    “师父,你看这里的人和襄?R一样,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真好啊!”

    紫清微笑着点了点头,“希望不久之后,大回的每一寸土地都能如此……”

    ……

    马车停在国师府门前,莲生和紫清在一众仆从的引领下进了府门,里面和大门一样气派,这么大的私宅莲生还是头一次见,至少有两个襄?R侯府那么大,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了。若让她一个人在这儿溜达一定会走丢!

    “姑娘!”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莲生猛地回头见到一张稍显陌生的脸,“你是……立冬?”

    立冬点了点头。

    莲生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睛,“你的眼睛好了?”

    一身白色劲装的立冬行了个礼笑道:“托姑娘的福,五日前刚复明。”

    “你消瘦了许多,我一眼都没认出来。”

    “是吃了些苦头,但好在如今捡回了这双眼睛。”

    莲生走近了些看着她,“谷主果然厉害!”

    “姑娘可好?多亏了姑娘,我和立春才得以留在国师府将功补过。”

    “你们哪有什么错,倒是我……连累了你们。”

    “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让姑娘身陷险境,本就是我等失职。”

    “不说这些难过的事了,立春呢?怎么没见她?”

    “立冬被支出去办事了,国师命我随行保护姑娘。”

    莲生不由得笑了起来,“在国师府还需要保护吗?”

    立冬正色道:“毕竟非常时期。”她看了看四周凑近了低声道:“姑娘看不见的地方隐藏着不少高手。”

    莲生微微讶异,转念一想也对,想要刺杀景伯平的人应该多如牛毛吧,“那就有劳你了。”

    “姑娘客气。”

    ……

    景伯平不在家中,最近公务繁忙,他几乎夜夜宿在皇宫,莲生和紫清在国师府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就被燕星华一道圣旨“请”到了宫里。莲生谨遵师父老人家教诲,一路上只点头摇头,绝不多说一个字、不多行一步路,难得的连眼睛都给管住了,一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模样。直到马车停下,一个姓俞的公公笑眯眯地躬着身子,撩开车帘,“请莲生姑娘先下车,真人稍等片刻。”

    莲生诧异地望了望紫清,见师父老人家首肯便轻手轻脚地下了车,刚一抬头就被恢弘巍峨的宫殿震慑住了,与大瑶的贝阙珠宫不同,皇宫里的建筑富丽堂皇中处处彰显皇家威严,神圣肃穆,气势磅礴,叫人心生敬畏。

    “姑娘,咱们走吧。”俞公公轻声道。

    “敢问公公,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回姑娘的话,陛下命老奴领姑娘前去仪芳殿小叙。”说完伸出一只手示意莲生随她去。

    莲生点点头跟着他在偌大的皇宫中穿梭,走过百官议事的和清宫,汉白玉的石柱上雕刻的龙形浮雕栩栩如生,与金瓦红墙的宫殿相得益彰。莲生顺着层层台阶向上看,隐约可见中陛上雕刻的龙凤图案,莲生想走近了看看,俞公公却领着她绕到了大殿后方,往皇宫更深处走去……

    莲生不知走了多少路、过了多少桥,已经看得眼花缭乱,终于是到达了目的地。仪芳殿地处偏僻,却比莲生想像的要大上许多,不知燕星华为何要选在这里见她,正奇怪,俞公公停下脚步道:“姑娘请在里边稍候,皇上就快下朝了!”

    “有劳公公。”

    “姑娘客气了!”

    莲生推开大门走进去,里面空荡荡的,不见皇家气派,反而朴素得令人难以置信,堂内仅两张方桌,六把太师椅,最贵重的应该要数中央一座巨大的翠玉屏风了,足足占了整间屋子的一半。莲生绕到屏风后面细细欣赏墙上挂着的每一幅画,看了落款才发现都是大师的作品,不得不感慨真是财大气粗,随随便便一幅装饰都价值连城。

    屏风后面突然传来开门声,随即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莲生料想是燕星华到了,心里奇怪他一个皇帝出行怎么如此悄无声息,便从屏风一侧绕了过去,奇怪……没有人!难道是她听错了?不可能啊,门还半开着呢!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啊!”莲生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她花容失色。一转身对上了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准确的来说是龙眼,顺着明晃晃的龙袍仰头一看,燕星华正惊讶地瞪着眼不知所措地看着莲生。

    “你怎么了?”

    “呃……没……没事……”虚惊一场,只怪她自己看太多“深宫怪谈”。

    燕星华面色稍霁,“你什么时候到的?等久了吧。”

    莲生摇摇头,比划了一下,“刚到不久,你好像长高了不少。”她记得原来只比他矮半个头的。

    燕星华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你还是一点儿没变啊!”

    莲生郁闷地开口道:“你怎么走路都不出声的啊?穿着龙袍还捉弄人!”语气略带埋怨。

    燕星华闻言苦笑道:“天地良心,这鞋子穿着本就没什么声音。”

    莲生看了看同样明晃晃的鞋子,“好像是和普通鞋靴不同。”

    “为了端正威仪,朕走路不能发出声音来。”燕星华煞有介事地说。

    莲生听他说“朕”这个字还真有点不习惯,“皇帝陛下别来无恙?”

    “哼……你还说,到了大瑶好久都没有音讯,快把我急坏了!”燕星华收起笑容面露郁色。

    “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

    “你……哎!”燕星华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了,这儿是什么地方啊?”

    “怎么样?还不错吧,后面还有三间屋子,我看过了,觉得这儿很适合你,缺什么就和宫女说。”

    “你是要我住这儿?”

    “当然,你不住这儿还能住哪儿?”

    “我可以……”

    “这儿离太医院很近。”

    “太医院?你是说我能常常看到黎夏了!她现在何处?我能见她嘛?”莲生激动地问道。

    “她应该快到了吧,我下朝时差人去叫了。”

    莲生心急地跑到大门外张望,燕星华跟在身后温柔地看向她,“钟绍英此刻也在来这儿的路上了。”

    莲生看着燕星华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高兴得合不拢嘴。燕星华一瞬间觉得心里突然敞亮了,那些积压在他心头的烦恼一扫而空,身心的疲惫也似乎烟消云散了。如果他能如愿以偿得莲生相伴终老,那么这般日子过上一辈子也不觉得难了。

    “莲生,你就暂且住下吧,紫清真人会住在国师府的。”

    “好!”莲生一口应下,反正师父老人家暂时不会离开弋阳。

    ……

    “莲生!莲生!”远远的一个白色的身影朝这边奔来。

    “黎夏!”莲生提气运功脚下生风地跑了过去。

    两人一挨到就抱成了一团,莲生哽咽道:“想死我了!”

    黎夏又开始哭鼻子了,“莲生……你……你怎么才回来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大瑶之行如此多磨。”莲生用袖子擦了擦黎夏的脸,“别哭了,一会儿钟师兄要来了。”

    莲生这话十分管用,黎夏终于是止住了哭泣,伸出两只手在莲生的脸上、肩上、手上一通捏。

    “你受伤了吗?”

    “没什么,都好了!”莲生的自愈能力连她自己都佩服,多亏了身体里的那股内力。

    黎夏撅着嘴,“你哪儿也不准去了!”

    “我哪儿都不去!”莲生保证道,“我就住这儿”

    “那我也要住这儿!”黎夏看着燕星华。

    燕星华挑眉道:“太医院的事你就撒手不管了?”

    黎夏皱着眉头咬着嘴唇,难以取舍。莲生闻着她身上的药味开口道:“你就住在太医院吧,对你有好处。”

    “可不是么。”燕星华说,“她现在气色好多了,极少生病,身体也强健多了。”

    “皇上,钟大人到了。”一人从外边走来跪于地上。

    “好,请他进来!”燕星华挥了挥手。

    那人应声起身,莲生一看,是老熟人白护卫,没有来得及打个招呼就转身离开了。“他是白护卫?”

    “没错,他现在是大内统领,白统领。”

    正说着,一个文质彬彬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一身藏蓝色锦袍,玉带银冠,面上依旧从容不改、风轻云淡,正是风度翩翩的钟绍英。

    “师兄!”莲生亲热地喊道。

    钟绍英眼中满是重逢的喜悦,却向着燕星华行君臣之礼道:“微臣来迟,陛下恕罪!”

    “平身吧,就咱们几个没有外人。”燕星华双手负于身后玩笑道:“师妹等你好久了,你该向她请罪才是。”

    钟绍英微笑地看着莲生,“对不住师妹了,翰林院里事务繁多,这才迟了。”

    莲生打趣道:“你们都有要紧事忙碌,看来我是最闲的那一个啊!”

    “师妹单枪匹马救出襄?R侯比我这个没用的师兄强多了!”

    “你们这是要互吹互擂到什么时候!”燕星华说,“正事还没做呢!”

    “正事?”莲生不解地看着燕星华。

    “莲生你忘了啊!”黎夏急道:“明日是中秋佳节!”

    “诶?”莲生瞪大了眼睛,她还真给忘了,怪不得今天一路来皇宫觉得大街上格外热闹,在马车里没敢往外探脑袋,原来是过节啊,“为何不见国师府和皇宫里张灯结彩?”一点儿过节的氛围也无。

    黎夏一语道破,“不敢呗!皇上最近在严抓贪腐奢靡之风,早就下令节日一切从简,上行下效,有个一官半职的都怕在这节骨眼上生出事端,因此索性就当没这个节日了!”

    “他们这是矫枉过正!”燕星华摇了摇头。

    莲生问:“既然不准备过节,那咱们还有什么正事要做?”

    三人纷纷给了她一个神秘兮兮的眼神,一如在三清山上时盘算做什么坏事。黎夏覆在莲生嘀嘀咕咕了几句,莲生嘴巴越张越大,“天哪!你们这是……”

    “嘘……”燕星华狡黠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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