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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浮萍，随波逐流……这皇宫恐怕是留不住她的。”
心蕊似懂非懂地点头道：“心蕊虽然看不出娘娘说的这些，但见她的行为举止、神态言语，应是个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人。”
“这样的姑娘固然可爱、特别，但却也是最不适合华儿的……”太后微微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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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了香囊的莲生特别高兴，牢牢地挂在腰间，时不时地摸一摸，笑得嘴也合不拢。
“姑娘，这香囊是什么宝贝，你这样稀罕！”
“也没有多贵重，只是别人送的，总归一片心意，让我一不小心弄丢了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看来姑娘十分重视送东西的人啊！”
莲生讪讪地笑了笑，“这还是我厚脸皮讨来的，没上身多久就不见了，好在如今又找回来了。”
立冬笑道：“这说明啊，姑娘和这东西有缘分，和送东西的人有缘分，轻易断不了！”
“是嘛……”莲生看着香囊喃喃自语。
入夜，莲生伴着香囊的味道入睡，朦胧间传来一两声鸟叫，好像玄雀的叫声，它如今很少不请自来，更不会在大半夜来找她。莲生觉得奇怪，便坐起身打开窗户向外张望。冷风习习吹拂着脸颊，树叶沙沙作响，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声音，莲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关上窗户就听见外面传来不同寻常的风声，有人朝她这儿来了！轻功很厉害！
莲生警觉地在黑暗中摸到自己的配剑，站在窗口处屏息以待，心中琢磨着来人的身份，什么人敢夜闯皇宫，还跑到后宫来了……是刺客吗？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人，外头响起玄雀的鸣叫声，还有它扑棱着翅膀的声音，莲生担心玄雀会被歹人攻击，刚把瓷哨放进嘴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哨声。莲生一愣，是景瑞！他怎么来了？还没待她回过神来，玄雀竟然破窗而入，站在窗台上兴奋得转着圈儿。一会儿朝莲生这边“啾啾”两嗓子，一会儿朝着外头“啾啾”两嗓子，头上的羽毛一开一合，尾羽都快翘上了天！看这亲热的模样就知道一定是景瑞没错了！
莲生慢慢靠近窗口，走进一片月光里。同样笼在一片月光中的高大身影就立在咫尺之遥的窗前，青白色的光芒落在那人身上，发上，脸上……
“景……景瑞？”莲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景瑞看见窗前的人立刻松了口气，小声道：“还好没找错！”
“啾啾啾……”
“嘘！”莲生示意玄雀保持安静，惹来卫兵就麻烦了。
“你怎么来了？”莲生趴在窗口紧张地探着头。
“飞来的！”景瑞笑着指了指屋顶。
“这里是皇宫啊，你这样会被当成刺客的！”
“有小东西带路，不会碰到侍卫的。”景瑞双手放在窗台上往屋里倾了倾身子，“我能……进去说话吗？”
“啊？”莲生一愣，“从这儿？”
景瑞点点头。
大半夜的翻窗进屋……立冬就睡在隔壁……好像不大好吧……
迟疑间一队巡夜的侍卫打着灯笼朝这边走来，莲生赶忙让景瑞进了屋，关上窗户静静地听着外边的动静，待那队人走后，莲生摸黑点起了一根蜡烛，“你怎么从襄?R到这里来了？”
“景皓到襄?R了，我这个襄?R侯也干不了几日了，想来问问皇上准备给我安排个什么差事。”景瑞坐在案前自己倒了杯茶水喝。
“景将军初来乍到，你不做好交接，却着急来谋差事？”莲生在景瑞面前坐下，好奇地盯着他，这举动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景瑞看了看莲生移开视线，“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莲生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亵衣，赶紧披了件外袍，“咳……”屋子里那么黑应该没看到什么吧……
“啾啾！”玄雀飞进莲生怀里，砸吧砸吧嘴窝进柔软温暖的袍子里，舒服地蹬了蹬腿闭上眼睡觉了。
“我是事先请示过皇上才来的。”景瑞说。
“啊？皇上知道你在弋阳？”莲生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
景瑞摇了摇头，悄声道：“皇上还不知我已到弋阳，我的人还未进城，今夜是我一人来的。”
“说来说去还不是偷入禁宫！你也太冒险了吧，为何要半夜潜进来啊？”莲生实在不解。
“我想你……就不受控制地跑来了。”景瑞的脸在烛火中忽明忽暗，一双眼睛比天边的星星还要亮。
莲生顿时语塞，抚摸着玄雀的手停了下来，那小东西翻了个身嘴里发出“噜噜”的声音，景瑞看了看玄雀突然柔声道：“你若想和紫清真人留在弋阳，我便求皇上留我在父亲身边，你若想去三清山，我便辞官随你一起走，如果你想回岐山，我便去你师兄那儿谋份差事……你看可好？”
莲生惊讶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开口，实际上她还没想好将来要去哪儿，要过什么样的日子，现在景瑞却说要同她在一起，叫她有些手足无措，而且……他离开了，可怜的芙公主该怎么办呢？不！她不能做这么自私残忍的事！即使听到这话着实令她心动……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因为钟师兄大仇未报，骆从云尚有可能活着，还有我的身世，父母的死因……我无法释怀，还不能放手！”
“没有别的原因吗？”景瑞失望地看着莲生。
莲生低下头，“还有……公主她不能没有你……”
景瑞似乎很是意外，“你介意阿芙？”
“不！”莲生直摇头，“我没有介意，我算什么，你们是夫妻，怎么轮得到我来介意……我只是……只是……”
“姑娘，你睡着吗？”起夜的立冬发现莲生屋子里亮着，敲了敲门问道。
莲生吓得不轻，立刻回应道：“觉得渴了，起来喝点水。”
“那姑娘歇息吧。”
“嗯……”
待立冬离开，莲生打着手势催促景瑞快走，景瑞想说话也被莲生捂住嘴巴，无奈只好又从窗口翻了出去。莲生冲着他做了个“小心”的口型就马上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还顺便给拴上了。景瑞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才怅然离去，关于阿芙……他究竟该如何向她解释呢？会不会让她心生反感，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伪君子……
莲生抱着玄雀躺在榻上，反复想着景瑞和她说的话，辗转难眠，怕是将这一辈子要叹的气都给叹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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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莲生！”
今日天气阴冷，莲生索性躲在房中打坐练气，被黎夏一阵呼喊打断，“怎么了？”
“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打坐啊！快出去看看吧，世子到了！”
“卫恒来了……来就来呗，关我什么事！”
“他在大殿外跪着呢！看着可真解气！”黎夏握紧了拳头说。
“皇上呢？没有接见他？”莲生问。
黎夏气呼呼地开口道：“哼！晾着他算是客气的了，要知道他差点犯下弑君之罪！还屡次找你麻烦，若不是为了大回的安定，燕师兄早就把他千刀万剐了！”
莲生起身道：“咱们去看看吧。”
“跟我来！外边冷，你多穿点！”黎夏拉着莲生跑到一角楼上，站在高处朝清宫看去，不远处空旷的平地上跪着五个人，依稀可以看出为首的就是卫恒。不时有大臣、宫女、太监从他身边经过，却没有一人与他说话，他脊背挺直，眼睛注视着皇帝所在的清宫。今日乍冷，寒风瑟瑟，那卫恒穿得极为单薄，看着就让人平添一股凉意。
“他这样跪了有多久了？”莲生问。
“听说早朝时就来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
莲生看看天，风越来越大了，“皇上一直不见他，他就要一直这么跪着吗？”
“那是当然！”黎夏睨了卫恒一眼，“他还有得等呢！侯爷刚刚到了，现在燕师兄正和他在仁寿宫里呢！”
“侯爷？景瑞在太后那儿？”
“咦？你不知道吗！”黎夏吃惊地看着莲生，“我还以为你早已知晓了，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嘛！侯爷没有告诉你这事？”
“哦……我没想到这么快……”
“太后好久没见她的侄儿了，可有得聊了！对了，听说侯爷这次还把夫人带来了。”
“芙公主？她来了？”
“怎么了？你为何如此吃惊？”
“芙公主身体羸弱，怎么经得起这路上的奔波。”
“可是……襄?R很快就不是景瑞的辖地了，无论如何她也要跟着自己丈夫走啊！”
“可景瑞的调任还未定下，与景将军的交接也还未完成，她为何不在襄?R等着呢？”
“嗯……你说得有道理……啊！会不会是公主的病情又加重了，所以带来找真人的？”
莲生皱起眉头，“黎夏，不如我们去国师府探望公主吧！”
“也好！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二人正准备离开角楼，天空突然在一瞬间暗了下来，乌云蔽日，狂风大作。莲生抬头向天上望去，只见空中翻腾着墨色的云团，伴随着呼啸的寒风，千军万马般黑压压地朝清宫的方向咆哮而去，经过角楼时仿佛触手可及，好像要把楼墙压塌了似的……这天象看起来很是不祥，莲生低头看了看仍然稳稳跪着的卫恒，不知为何心惊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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