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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突然来人通传，“大人，外面有一女子求见。”
“女子？”钟绍英微微蹙眉，“是何人？”
“说是大人的师妹，来给大人送东西。”
钟绍英闻言看了卫恒一眼，“请师妹进来吧……卫少司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
“在下告辞，改日再寻钟大人品茗下棋。”
钟绍英未置可否，只使了个眼色让侍从送卫恒和扎鲁出门，二人往外走时恰好与黎夏打了个照面。卫恒微微颔首以示礼貌，黎夏愣了一下想起此人来，冷哼一声就扭头走了。
“这个大美人应该就是神医谷后人吧。”扎鲁望着黎夏的背影说。
卫恒若有所思地开口道：“云昔道长的五个徒弟中，她是最令我不解的一个。怎么看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既无显赫的身世也无过人的才能。云昔道长为何要收她为徒……”
“是看中了神医谷？”扎鲁猜测道。
卫恒摇摇头，“神医谷再厉害也仅限于治病救人，与天下之格局毫无关联。”
“那含笑不也是个普通姑娘，还是个孤女呢！”扎鲁说。
卫恒睨了扎鲁一眼，“她不同……你忘了她身上的怪事了？”
扎鲁小声揶揄道：“只是在世子眼中特别吧……”
“本官不会看错人，只要解开她身上的谜团，我们定能顺藤摸瓜弄清楚许多疑惑……”
“世子的意思是还要找含笑姑娘呗。”扎鲁不悦道。
“要你查的事情一件也没办成，若你再不行动，本官就真的亲自去寻她了！”
“含笑云游四方去了，世子你又出不了弋阳，怎么找得到她！”
“你还真信钟绍英的话！”卫恒自信地说：“我有感觉，我们一定还会碰面！”说着伸手摸了摸肩上的伤口。
“说起来，属下也不是一无所获。”扎鲁突然说。
“你说什么？”卫恒惊讶地问。
“小人找到了一个人，那个声名狼藉的假道士——玄朴！”
“你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找到的？”卫恒怒瞪着扎鲁。
“进……进城之前。”扎鲁讪讪地回答道，“不过属下觉得殿下您就算见着他了也没什么用。”
“为什么？”
“咱们的人是在一大堆叫花子里头找到的他，得了肺痨，已经是个废人了。”
“怎么会这样？”
扎鲁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据他自己说，上次在林中劫杀……那位，被人以真气暗伤，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却武功尽失，心脉受损，成了个残废，后来又被仇家知道了，为了躲避追杀只得沿街乞讨。”
“哼，这都怨他自己平日里为非作歹、品行不端！”卫恒不屑道，“带他来见我。”
“这……”扎鲁有些为难地说，“咱们现在处于严密监控之中，不太容易啊，万一被发现了，属下害怕惹来事端。”
卫恒思索片刻开口道：“此事暂且缓缓，让城外的人隐藏好了……玄朴还能活多久？”
“正在给他治疗，还能拖上几个月。”
“行，弄个地方给他待着……”
“是。”
“还有，你以后还是把和城外的联系断了吧，钟绍英已经注意到你了。另外以后就叫我大人吧，这儿没什么世子。”
扎鲁不解道：“那我们要如何与外头联络。”
“我自有办法。”
……
“师兄，刚才出去那人就是大瑶世子吧！”黎夏见了钟绍英劈头盖脸地问。
“没错。”钟绍英走上前接过黎夏手中沉甸甸的篮子。
“他来找你做什么？”
“他现在算是我的下属，来跟我示好的。”
“师兄你可别信他，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莲生师姐说了，他诡计多端，特别狡诈！”
钟绍英笑了笑，“我会小心的，你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来，药我自己会去药铺拿的，你就不用送了。”
“那可不行，街市上卖的怎么能和宫里的比。”
“好了，你坐下歇会儿吧。”
“我要走了，我和莲生约好了去国师府探望芙公主。”黎夏说。
“哦……那你记得替我带声好。”
“嗯，师兄……你刚刚走马上任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是可千万别累着了。”
钟绍英点点头，温柔道：“我明白，倒是你，最近几日怎么瘦了？”
黎夏脸一红，“可能是因为……因为修炼的缘故，我近日在修习御剑之术。”
钟绍英想了想说：“御剑对内力要求很高，你还要以内丹修炼为主，否则会伤元气的，改日得空了我来教你吧。”
“那就……那就有劳师兄了。”黎夏喜不自胜。
—————
莲生和黎夏还是没能按原计划拜访芙公主，正要出宫岐山那边来了急报，焱华将她们二人与钟绍英一起急召到了御书房。
“是莫云凤来信了？”莲生问。
“可是吴王出什么乱子了？”钟绍英问。
焱华摇摇头，“莫云凤发现了穆先生的行踪。”
莲生一惊，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消息，急切地问道：“他在哪儿？”
“现在应该在玉壶，事情是这样的……”焱华解释说，“你们还记得死去的大瑶将领吗？”
“皇上是指安将军？”钟绍英问。
“没错，安家军一时群龙无首，后来却为一中原人所领。”
“不会是穆先生吧……”黎夏一脸的难以置信。
“据莫云凤所言，正是此人！”
“这个叛徒！”黎夏愤恨地咬着牙。
“莫师兄是如何发现的？”莲生问。
“在安家军退回大瑶之前，莫云凤抓了个小兵逼问出那新将领的姓名样貌，都对得上，而且……任军师一职。”
“那就是了！”莲生沉思道，毕竟像他那样相貌的人也不好找。
“他怎么能让安家军俯首帖耳的，真是奇怪！”黎夏不解地说。
“他定有些能耐，否则也不会在师父眼皮子底下待了那么多年也未被发现。”钟绍英沉声道。
莲生皱起眉头，心想：穆先生是巫族人，他会不会已经把巫族的存在告诉了鹿阳……
“不管他用了何种手段得到鹿阳和安家军的信任，有多大的本事，我们一定要除掉他！”焱华掷地有声地开口道。
“没错！”钟绍英应声道，“他在三清山绝没有安什么好心，说不定和骆从云、刘沛都是一伙的！如今又投靠大瑶，定有所图谋！”
“可他现在已经是大瑶的人了，我们怎么对付他呢？”黎夏问。
焱华说：“我找你们来正要商议此事。大瑶刚与我们握手言和，若想明着对付穆先生恐怕有些不妥。”
“皇上。”钟绍英思忖道，“何不让景侯爷的人去办此事。”
“景瑞？”
“没错，侯爷的人早已渗透在大瑶各处，再加上如今侯爷也没有职务在身，何不委派他去。”
“可是上一次我们从大瑶逃出，暗插在大瑶的人几乎都暴露了，再加上卫恒吃了那么大的亏，一定不会放过景瑞的人，恐怕早已连根拔起了。”莲生说，“就算还有幸存者，也不知能否依靠，万一卫恒故意留着等咱们上钩呢！”
“莲生说得有理，景瑞是大瑶的眼中钉……可是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微臣愿前往！”钟绍英主动请缨。
“不可！”钟绍英一口回绝，“你得看住监国卫。”
“认识穆先生的除了我等就只有莫云凤了，可他坐镇岐山，不能远行，还是臣去吧！”钟绍英不死心地说。
“我也可以！”莲生并不希望穆先生被暗杀，她还有些问题要从他身上找答案。
焱华摇摇头沉默良久，“说起对穆先生熟悉的……倒是还有一人。”
“谁啊？”黎夏问。
“陆秀。”
————————
监国卫。
“世子，都这么晚了，您这是要上哪儿啊？”
“钟司士屋内的灯不是还亮着么。”卫恒戴上发冠，“咱们再去与他聊聊。”
“世子不用去了。”
“嗯？”
“钟大人有客。”
卫恒停下手中的动作，“是何人捷足先登了？”
“不认得，只知道是一个姓李的，长得一脸精明样儿。”
“李……任何职？”卫恒问。
“属下不知，穿着便服，不过瞧那派头应该不是个小官，我看钟大人身边的侍从对他还挺熟悉的。”
“你留意着些。”卫恒拿起外袍，“天凉了，你也多穿点。”
“世子还要去吗？”
“咱们初来乍到，总要去看看这繁华的弋阳城！”
……
“钟大人好雅兴。”李少保在钟绍英面前坐下，看着黑白分明的棋盘，“咦？这与上回看到的一模一样啊！”
“李大人也开始研究棋了？”
“哪里，我可不懂这些，不过钟大人胶着在这一盘棋上，可是心中游移不定、难以抉择？”
钟绍英笑道：“李大人想多了，不过是在找突围之路罢了。”
李少保转了转眼珠子，捏起一枚黑子，“只要拿走这枚棋，眼前的路不是豁然开朗了吗？”
钟绍英顿了顿，“哪有这么下棋的。”说完伸手要拿回那枚棋子。
李少保却将黑子突然攥进手心，仅一瞬间，那颗黑子就在他掌中凭空消失了。
钟绍英玩笑道：“李大人这是何时学会变戏法了？”
“我这是祖传的手艺，怎样？还有两下子吧！”
钟绍英点头道：“那就劳烦李大人再给我变回来吧！”
李少保别有所指地开口道：“在下学艺不精，变走的东西就再也变不回来了！”
“那可如何是好，我这盘棋岂不是废了！”
“看这白子的位置……钟大人不是早就在打这黑子的主意了嘛！何苦举棋不定，留着它也是个绊脚石。”
钟绍英敛容盯着棋盘道：“李大人还说不懂棋，分明是精通此道。”
“那要看与何人对弈了，不过就算李某棋下得再烂，也明白一个道理。”
“哦？”
“落棋不悔！”李少保凑近了钟绍英低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呐，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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