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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啊！”莲生点点头，“我知道了，敌人入阵后，我们的人按照他们的走向跑，阵法变成半月再变成新月，这样绕着圆跑就会再度变为满月，那样敌人永远都在这个包围圈内活动，跑不出去！如果敌人朝向不同的方向，后方的追兵就会发动进攻，冲散的敌兵就会被剿灭。这样的阵法里人数的劣势也会减弱，真不赖！我还真找不到什么好法子破阵。”
“你只看了两眼就明白了七七八八，那个姓胡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景瑞凑在莲生耳边低语道：“悄悄地告诉你，皇上比你多用了一柱香的功夫。”
莲生笑道：“我不算厉害的，钟师兄和陆师兄对阵法的钻研才是我们三清山一等一的。”
景瑞看着莲生的笑脸道：“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莲生思索道：“担心吃败仗？”
景瑞摇摇头。
“担心魏兵来不了？”
景瑞还是摇摇头。
“那你担心什么？”
景瑞微微叹了口气，“我真不是个好将领，满脑子都在想，你会不会还在生我的气，会不会不理我，怎么向你道歉才能原谅我……”
陡生变故，莲生早已把之前吵架的事情忘了个精光，“你不说，我都忘了……”
“那就别想起来了。”景瑞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对，我们不要再吵架了，你要是生气了，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躲着不见我，不理我，恩？”
“哦……”莲生羞赧地点点头。
“莲生！”焱华的声音传来。
“皇上！”
焱华看看莲生又看看景瑞，“原来你跑这儿来了，我回营地没见到你还以为你又去找卫恒了。”
“看来咱两走岔了。”莲生说，“皇上的伤没事吧？”见焱华胳膊上绑了不少绷带，脖子上还有血痕，不由得担心起来。
“没事，是军医太小题大做了！倒是你……我记得伤了不少地方，回到营地以后军医却说你就拉了几道小口子……”
“啊！几处皮外伤嘛，很快就愈合了。”莲生看向景瑞。
景瑞开口道：“皇上，敌军休战，恐怕是去搬救兵了，臣请带一支先锋队深入弋阳刺杀卫恒。”
“我也去！”莲生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焱华摇摇头，“我有个好消息，就在一刻前，小师叔杀了陈世子，舅父已经调集兵力往这里支援了。”
景瑞颔首道：“陈世子与卫恒勾结在一起，他那边发难牵制我们的兵马，卫恒这边就趁机出兵袭击。陈世子死了卫恒也一定得到了消息，他不可能放着不管。”
“是，不过至少我们可以摆脱两面受敌的困境，待清除襄?R那边的贼寇，就能将城内的百姓带出城安置，我们也少些后顾之忧。”
“可是就算加上国师手中的所有力量，我们还是比卫恒少。弋阳比襄?R富庶，他们粮草丰富，我们还有那么多百姓要养，就算不打光耗着，我们也处于劣势。”
“莲生说得是，请皇上恩准臣的提议。”
“不，你不能去，朕已有更好的人选了。”
“是谁？”莲生很好奇有谁能替代景瑞。
焱华冲高台下喊道：“师兄，上来吧！”
“师兄？”莲生探头去看，只见一个男子走了上来，却是万年冰山脸——赵冰。
“赵师兄！”莲生喊道。
赵冰点了点头，“师妹安好。”接着又向景瑞抱拳道：“在下赵冰，见过景将军！”
景瑞回礼道：“原来是赵将军的兄弟。”
“家兄为奸贼所害，在下虽除了那个副将，然不能一解心头之恨，还望拜入越军麾下讨伐逆贼！”赵冰沉痛道。
景瑞欣喜道：“正是用人之际，大家都是同门，赵兄弟不必多礼。”
“赵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些日子都在哪儿啊？”莲生问。
“我一个时辰前刚到，连乐正师父也未来得及相见。此前一直在陈国，暗中调查叛贼的动向。”赵冰说，“陈平和卫恒早有勾结，卫恒许了他陈国公的位子外加十五座城池。他们已筹谋十年，陈国差不多有一半公卿都被策反。”
“这个卫恒，十几岁就有这样的谋划，真可怕！”莲生说。
赵冰看向莲生，“不止于此，那个重伤卧床的鹿阳夫人早在十五年前就开始暗中勾结弋阳一些当初与玉公门吉有旧的王公贵胄，陈国公就是在那时候与大瑶有了牵连。”
“战后父皇一直身体欠佳，这些无耻之徒尽然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卖国求荣之事！”焱华气得咬牙。
“那些王公贵胄也真是的！怎么就信了鹿阳的谗言，就没一点士大夫的风骨么！”莲生嗤之以鼻。
景瑞开口道：“当时弋阳也不平静，说来惭愧，因为太后娘娘掌权，父亲摄政，招致诸多不满，诸多王公大臣因此心生怨怼，加之后来皇上一直不在宫中，矛盾便愈演愈烈了。”
没想到大家三缄其口的事被景瑞平平淡淡地说了出来，焱华也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如今一打起仗来，还是要靠越军救国，那些流言蜚语也可不攻自破了。”
“全赖皇上信任。”
“咳咳……”莲生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客套，遂问向赵冰，“赵师兄可还有什么消息？”
“哦，陆师兄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当时他被全城搜捕，整个玉壶的所有街巷都有巡查的侍卫，据我所知，能调动玉壶卫兵搜捕一个中原人的，只有侍卫长这样的级别才能办到，而且在玉壶内的行动一定有鹿阳夫人的首肯。所以可以断定陆师弟口中的‘大人’与鹿阳相识，而且关系匪浅。”
“那个奸细在朝中一定是个大官！”莲生凝眉道。
“陆秀的事看来是和卫恒无关了。”景瑞思忖道，“鹿阳应该已经被卫恒夺了权，那个细作应该已经投了卫恒，否则他们不会知晓咱们的情报。”
“恩……”焱华点点头看向莲生。
“报！”一个卫兵上前来，“皇上，紫清真人和乐正道人到了！”
“朕这就去。”
莲生看向景瑞，“我去看看师父老人家。”
景瑞点了点头，目光流转，意思很清楚，“准你离开我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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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玄雀呢？”莲生一边走一边问。
“我不知道，它没在你那儿？”焱华奇怪道。
莲生愣住，“我昏倒后你没见着它？”
“没有，连只鸟的影子也没有，是不是没听见你召唤它？”
“不可能，它有时贪玩了点，但从没有叫不来的情况。”莲生心里顿时就急了，小东西别是遇到危险了。
“要不你回一趟别院看看。”
莲生摇了摇头吹响瓷哨，“我再等等吧。”
……
三人走到营地刚好碰见紫清和乐正煜站在一个伤兵面前说话，营地内多了许多越兵，都是他们从襄?R城带来的。
“皇上！”
“免礼！”
“师父！小师叔！”莲生喊道。
赵冰恭恭敬敬地站定行礼道：“见过紫清真人，见过乐正师父。”
“里面谈吧！”焱华说。
“是。”
莲生跟在焱华身后要往营帐里走，被紫清拎着后衣领提溜出来，“跟我过来！”
莲生默默地跟着紫清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低着头不敢看他，“师父……”
“抬起头来！”紫清厉声呵斥。
莲生抬起头，“徒儿知道错了，徒儿应该劝阻皇上，不该意气用事，不该拿大回的江山社稷冒险，请师父责罚！”
“皇上嘱咐为师不要责罚你，说是自己的意思，但为师知道，你一定也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了！为师答应了皇上不为此事责罚你。但……你还犯了一个大错！”
莲生看着紫清的黑脸心里一咯噔，“师父是说……我用内力御敌的事？”
“我怎么告诫你的！全当耳边风了！”紫清气得胡子都在抖动。
“当时情况危急，皇上也在，我不得不出手！”
“别拿皇上当挡箭牌！”紫清瞪着莲生，从未有过的严厉，“你这是侥幸驾驭住了这内力，若是用不好，你和皇上都要没命。如今你算是惹下大祸了！你打算如何解释自己能在万军中轻取两千兵马？”
“我……我……没那么严重吧……”
“还大言不惭！你这样只会害人害己！”
“师父……”莲生还没见过师父老人家发这么大的火，抬起头将委屈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您是没见着弋阳那些死去的卫兵，如果当时徒儿不这么拦着，五万大军就已经打到芜坪了，甚至已经进了襄?R。莲生不明白，云昔道长曾教导我们，要用自己的所学捍卫正义，保护弱小，惩治恶行，可为什么我总要躲？总要藏？就因为我不是人吗！徒儿刚到三清山时也这么想过，害怕别人发现我的异常，拿我当怪物，可是久而久之，徒儿发现并不是这样，只要将自己的力量用在正确的事上就能得到尊重和理解，徒儿不想藏着了，我不偷不抢不做坏事，为什么要遮遮掩掩，我也想光明正大地活着！师父说徒儿害人害己想必是怕巫族的身份暴露引来祸端，可现在我也在救人不是吗？徒儿不出手，就会有人因我的自私而死，那不算是害人吗？”
紫清惊愕地看着莲生那双清澈的眼眸，良久开口道：“为师没料到……你想得这么多……莲生，你长大了……”
莲生没有得到答案，也许紫清也不知道答案，她看着师父年迈的背影胸中阵阵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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