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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正在穿衣的卫恒看向扎鲁，厉声道：“废物！连个半死不活的人都看不住！侍卫呢？”
扎鲁心虚地看了卫恒一眼赶紧垂下眼眸，“他胸骨被击碎又带着脚镣，本以为插翅难逃，没想到……因此没有安排侍卫看守。”
卫恒怒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是被切断的镣铐。”扎鲁呈上去。
卫恒仔细看着那切口，“这么粗的镣铐怎么就被一个残废弄断了！不可能！”
“世子，小人还发现了这个。”扎鲁说着拿出一根有小臂长的金色羽毛。
卫恒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皱着眉沉思着……瞳孔骤然紧缩，他一把握紧羽毛在手中化作两半，眯起眼睛，“含笑！”
……
芜坪。
“大夫，赵师兄怎么样啊？”莲生问向刚从军帐中走出来的军医。
大夫摇摇头，“胸骨碎了，愈合的可能不超过三成。”
“啊？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如果不愈合会怎么样啊？”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姑娘，赵公子伤得很重，若不是习武修道之人早就死了，受力处离心口很近，没有将心脏震碎已是万幸了。他这样的重伤八成要躺着过一辈子了。”
“不行啊大夫，我师兄年纪还轻，怎么能瘫在床上呢！”莲生抓紧了大夫的手腕。
“姑娘……老夫也没办法啊！”
“求求您了，想想办法吧！”
“莲生！”紫清从军帐中走了出来，“你别为难人家了。”
“师父！师兄真的起不来了？”
紫清叹了口气，“我们正准备替他接骨，但愈合的希望的确不大，离心口太近也不能用内力疗愈，只能听天由命了！”
莲生心灰意冷道：“赵师兄知道吗？”
紫清点点头，“都与他说了，随时可能丧命，他说愿意一搏，为师要给他用麻沸散，他说在此之前有话要同你讲，你进去吧，要快些。”
“我？哦，徒儿这就进去！”
……
“赵师兄，你有话要对我说？”
“恩，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只有我。”
“你过来。”赵冰声音很小，“我要谢谢你，要不是玄雀，我已经被卫恒杀死祭旗了。”
莲生上前道：“吉人自有天相，师兄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
“是……穆先生伤我，卫恒原计划今日一早出兵芜坪。”
“穆先生……他来了，那安家军……糟了，我要去告诉景瑞。”
“等等……”赵冰叫住莲生，“我这一闭眼，还不知能否再睁开，有件事必须要同你说……”
“是，莲生听着。”
……
莲生魂不守舍地走出营帐，阮琴和傅云儿叫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莲生，别发呆了，快去帮景将军，卫恒他们打过来了！”傅云儿说。
莲生愣道：“真的打来了！”
“当然啦！这还能有假，全军压进！乐正师父已经去了！咱们也快点吧！”阮琴手持宝剑难得一身利落的男装打扮。
“好！你们二人先行一步，我很快赶来。”
“行！”
莲生扭头朝焱华的营帐去，心想：卫恒一定发现赵冰不见了，居然还选在这个时候打来，看来是有备而来的，穆先生也在，那安家军就算不在弋阳也一定离弋阳很近了，不知莫云凤那儿什么情况……
“莲生！”焱华正好从帐中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行色匆匆的莲生，“正找你呢！刚收到莫云凤的信，安家军往芜坪来了，他带着大军追在他们后头。”
“是，我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赵师兄告诉我的。”
“哦，他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莲生见焱华已经穿好了铠甲，应该是准备上战场了，“我们边走边说吧，卫恒就快到了。”
“走！”
……
“报！叛军离我方还有两里，战车先行，后方依次是骑兵、步兵。”
“好，叫弓箭手准备。”
“是！”
“皇上驾到！”
景瑞讶异地看向身后，“参见皇上！”
“免礼，都站起来吧！”焱华和莲生走到搭建的指挥台上，“这儿地势空旷，不利于防守啊。”
焱华颔首道：“微臣并没有打算要守住芜坪。”
“恩？”
“请皇上恕罪，无论怎么算，我们都不可能守住这儿。”
焱华问道：“那为何不直接回襄?R城布防，兵力在此处消耗过多的话于后面的战事不利啊！”
“襄?R城的布防早已做好了，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请皇上放心，臣之所以要在这儿与卫恒打上一仗，一来是想看看他们的兵力和部署，二来，不战而退会助长敌方士气。”
“原来如此……”焱华点点头，“朕另有一事告诉你。”
景瑞看了眼一直低头不知琢磨什么的莲生，“是，皇上请讲。”说完挥退左右。
焱华于是将穆先生的事告诉了景瑞，景瑞镇定地开口道：“安家军来了也无妨，这样莫将军也能来助一臂之力。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其中既有大瑶人又有中原人，有些是陈国军队、有些是武林人士，晋军中更有大半是临时征兆的士兵，这样的军队最难指挥，而我们虽然只有他们一半，但都是常年训练磨合的越军和皇家卫兵，在作战能力和相互配合上都更甚一筹，再加上我们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所以算得上势均力敌。”
“听了将军的话，朕安心多了。”
“叛军离这儿还有一里，微臣斗胆请皇上暂且回避。”
焱华点点头，“朕有意去襄?R看看，待朕为战士击鼓壮行后再走不迟！”
焱华走到战鼓前，拿起鼓槌，对着大鼓敲响作战的号令，众士兵得知大回天子亲自为他们鼓舞士气，一时间斗志昂扬！
在阵阵呐喊声中，景瑞低下头对着莲生道：“在想什么呢？连头都不抬。”
“啊？哦，我……我担心赵师兄。”
“那你就回去待着吧，这里有我和乐正道人。”
“不！”莲生摇摇头，“我要待在这里！看看那个卫恒还能耍什么花样！”
“你可要小心，一会儿打起来我可能就顾不上你了！”
“你可要心无旁骛地对付叛军，我和云儿她们在一块，不会有问题！”
景瑞向莲生投去了一个信任的眼神。
很快，卫恒率黑压压的大军列阵在前。双方废话一句没有多说直接开战，卫恒是想用人数优势碾压越军，所以直接上战车往越军最前方的弓箭手中冲撞，他们也料到景瑞会用弓箭，因此战车上的士兵都身穿盔甲手执盾牌。骑兵紧跟在战车后面，丝毫不顾有埋伏的风险，叫人意料之外的是，竟连后面的步兵也都举着兵器敢喊着杀进战场中央。这一块四面开阔的确是藏不了什么埋伏，很难做手脚陷阱，但这样的打法一点儿也不像卫恒，他一向小心谨慎，狡兔三窟、一步三计，可眼下却毫不讲战术的硬闯，难道他知道芜坪并没有多少守军，真正的大军在襄?R？
“莲生！”阮琴在莲生耳边大叫一声，一剑扫过她身后一个偷袭的敌兵，“你怎么这时候还发呆！”
“抱歉！”莲生收起脑子里繁杂的思绪，咬着牙看向冲来的士兵，“来吧，让你们尝尝三清山的厉害！”说完将内力注入宝剑，凌厉的剑气随着她的舞动冲向敌人……
莲生杀了好一会儿发现，这些敌兵学聪明了，为了抵挡她们的法术，几乎很少聚在一起进攻，都是分散在战场各处，这样就给法术的施展带来很大的难度，因为怕伤着自己人，莲生她们三包括乐正煜都不敢用全力出击，打得很是不痛快。到了午时，莲生已觉得有些体力不支，再看周围士兵，握着兵器的手也开始颤抖，远远地瞥见战马上那个矫健的身影与叛军将领缠斗在一块，莲生一脚踩在敌兵脑袋上施展轻功从天儿降，穿过密密麻麻的箭羽刺向敌将后心，那人已经察觉，这边架开了景瑞一击灵活转身，胸前有一刀枪不入的护心镜，莲生一剑刺上去发出“锵”的一声响。那将领轻蔑地看着莲生，正是胡将军，左右手挥舞着双剑眼看着就要把她切成三段，莲生面色清冷，手腕微微一动，只听“卡擦”一声，护心镜崩裂开来，宝剑瞬间贯穿胡将军的胸膛，他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直直地倒了下去，口吐一口鲜血一命归西！
“小心！”景瑞策马抓住莲生带入自己怀中，一大群敌兵见将军被杀，立刻不要命地扑向二人，二人左躲右闪好不容易冲出了包围圈。
“可惜了！应该将胡将军的尸首抢回来的！”莲生抹了抹脖子上的鲜血。
“算了，为了和他们抢个死人受伤就不值了……你可见到卫恒了？”
莲生点头道：“远远地看见了扎鲁护在他身侧，可惜打不过去。”
“穆先生呢？”
“没见着。”
“见到了提防着点。”景瑞说着放下莲生策马又冲向敌兵，“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会儿！”话音一落人就没影儿了。
没多久，对方鸣金收兵，越军追了一里地后也被景瑞叫了回来，此时已经过了午时，众将士皆疲惫不堪。
景瑞对身边副将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做好迎战准备，绝不允许就地休息！他们一定很快就会卷土重来！”这时候坐下就再难站起来了。
“是！遵命！”
……
“景将军！”乐正煜走向景瑞，莲生看着她的小师叔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大家都是拼了一上午的命灰头土脸，一身鲜血，怎么只有他仿佛踏青归来，依旧那么清爽，紫红色劲装看不出沾了什么脏污，暗色越发衬得小师叔肌肤如玉，发丝散而不乱，若不是染红的宝剑上鲜血不住地滴落，她真要以为小师叔根本没上战场了！
“乐正师父！”
“这样不行，他们上次吃了莲生和皇上一亏，现在处处防着我们用内力法术，我怕伤着自己人一直以武力硬拼，束手束脚实在难受！”乐正煜对二人说。
莲生点点头，“我也发现了！”她都难以施展，更别提小师叔那么霸气的武功了。
“我有个办法。”乐正煜说。
“什么办法？”莲生问。
“把他们圈起来！”乐正煜说：“我需要懂法术的人来配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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