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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们要不要给王爷留个口信啊?”柳儿还是觉得不放心,竹青现在怀着身孕,走哪儿王爷都恨不得长只眼睛在竹青身上。要是不准备妥当,柳儿是一万个不放心单单就和竹青这么出门去。怕是竹青掉了几根头发,王爷都不能放过了她。
“我们不是前几日商量过了么?他今天上早朝后说是还要和皇上老臣议事,我也有告诉他,若是这早起看到天朗气清,我就回娘家,他可是应允了的。”竹青只觉得柳儿神神叨叨,“你这丫头又不是不知道,早朝早朝,四更天就出了门当然看不到这天气如何了!他都应允了的事情,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柳儿不依,她说什么也要留下字条,可自己又识字不多,只得一直缠着竹青写字条,还体贴的准备好笔墨。看竹青应允后自己赶紧出门去找青风,这话呀,嘱咐给雅竹苑的小丫头自己都不放心,还是对青风武卫说的要紧。
竹青见柳儿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就想笑话她,写好字条刚好柳儿嘱咐了青风回来,就忍不住打趣柳儿,“你这丫头,天天往东苑跑,是不是看上青风那小子了?”
柳儿羞得脸都快滴血了还有劲儿嘴硬,“夫人说什么呢,要不是青风武卫贴身伺候着王爷,我才懒得跑这一趟趟的呢!”
“是吗?真不喜欢青风啊?”竹青见她那少女怀春的羞怯模样就坏心一起,“前几日我还在跟王爷说,我们柳儿长的也是杏儿圆眼小鼻小嘴,这模样也是不输任何名门闺秀,青风武卫也是一表人才武艺超群。我还觉得你们很般配呢,这么说来还是我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夫人当真跟王爷提过此事?”柳儿心中一喜,看竹青捂嘴偷乐就知上当,“夫人!你又拿我寻开心了!”
“哎呀好啦!”竹青见柳儿那又羞又怯的绯红脸蛋就乐不可支,“傻丫头,冲你这个样这媒我还做定了!”
“不和您说了!”柳儿羞得掩面直逃,埋头手忙脚乱的包好行囊就往府外的轿辗小跑而去。
竹青为这即将促成一桩美事而暗生得意,出门的步子也轻快得多。倒是柳儿动作麻利,想着竹青现在身子金贵不能有闪失,即便是藏着那点少女心事也没有竹青一星半点紧要啊。
“夫人,还是我扶着您走!”柳儿折回来见竹青已经一个人走到了湖心亭就心里直突突,“夫人,你怎么不等等柳儿啊!不要一个人转悠!”
竹青直笑她瞎咋呼,“我现在刚四十天的身孕,至于么?现在能吃能睡,不知道有多舒坦呢。”
柳儿却是心有余悸,“不行,以后走哪儿都得身边跟个人才可以~”
“上茅房都跟啊?”竹青白了她一眼,“至于这么一惊一乍么?”
“夫人您不知道王爷在我们这些丫头家院身边嘱咐了多少回了?你每次休息睡着了,王爷就得把你身边的丫头、厨娘、护院召集一起,夜夜开大会啊夫人,您不觉得您身边的不单单是我紧张兮兮的么?”
竹青这么细想柳儿说的没错,不单单是柳儿,这厨娘沈婆婆,后厨的几个阿姐也是三查四清的比对着竹青的吃食和软饮。春儿翠儿天天瞪着一双大眼,屋子里有一滴水就赶紧的擦干抹净,深怕王妃一个不小心踩着滑倒。
“这秦王还真是咋呼的紧,跟个女儿家似的!”竹青嘀咕着跨过王府的门槛,却是真真的一个崴脚,还没来及咋呼,被一个护卫模样的男子给扶住了。
“夫人!”柳儿惊叫连连,竹青非不要她搀着,可一转眼又差点摔了。赶紧的从救命恩人手上接过竹青,“谢谢公子~”
护卫男子只是点了点头,却退在了一中年男子身后,“要谢,就谢谢我家老爷吧!”
竹青见一个着暗青色缎服的男子走上前来,虽然衣色并不华丽,但在秦王府待了不少日子的竹青还是知道这非达官权贵穿不起的荣记缎庄,这个布庄的面料还供应皇室的三宫六院。开封不少有钱的商贾也爱买这家的缎子沾点皇气和富贵。
“谢谢这位大老爷!”柳儿嘴甜礼数也周正,等柳儿和竹青准备离开了,却见这大老爷和他的两个随从是要进这王府的大门。
“您找谁?”竹青回过神来,知会了柳儿上前问话。
“这儿不是秦王府吗?”来者笑眯眯的,抚着青黑的胡须眯眼看着王府的门匾。
“这是秦王府,我们王爷不在!”柳儿见来者没有离开的意思,“大老爷需要我给你们留个口信儿么?”
“怕你留不了这个信儿!”来者依旧是笑的柔和。
“唉,你这人……”柳儿被噎的脸色胀红,“我好心好意要帮你留话,你怎么看不起人呢!”
“那这位老爷,我可有这个资格帮您留信儿啊?”竹青见柳儿无法招架,只得自己出来说话,“我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请问大老爷姓甚名谁所为何事?”
“听德芳说王妃前不久失了记性,这么看来我也就不怪罪了,啊,你们说呢?”大老爷笑着问身后的两个随从,随从也都跟着乐呵了起来。
能直呼秦王姓名,带随从,还着荣记布庄的锦缎,这辈份官职都在秦王之上啊!
“那您怎么称呼?”竹青知道来者不是寻常人物,也把自己的身位降低了不少。小心驶得万年船,别把哪位不得了的大人物给得罪了。
“我的名讳,你们可得接稳咯小丫头,”大老爷小心翼翼的左右瞧了一眼,凑在竹青和柳儿身边低语几个字,“我叫赵匡胤!”还没等竹青和柳儿反映过来,就抚须自顾自的大笑起来。
赵匡胤?等等,赵匡胤?当今圣上赵匡胤?!
这名字从他口中出来不过三秒,竹青和柳儿就反应了过来。“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扑通跪下就知道事情厉害,而刚刚出言相抵的柳儿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一时间还忘了讨饶。
“不必行此大礼!”皇上倒是没有追究起刚刚主仆二人的出言不逊。“我今天微服出访,你们行这样的跪拜大礼只是更招人耳目,我还听延庆说你怀了身孕,更要快快起身!”
“皇上微服到此,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竹青命柳儿先去把轿辗打点好,这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皇儿他还没有回来?”皇上面上一直笑眯眯的,竹青只觉得他亲切和蔼,没有多想就把秦王的话和盘托出。
“王爷上早朝前跟我说下朝后还要和皇上您议一些事情,可是皇上您怎么出宫了呢?”
“皇儿是和我下朝后说了点事情,”皇上停下跟着竹青进府院的脚步,“这会儿我都换好便装出宫了,他怎么还没有回府呢?”
竹青听完也是纳闷了,以往秦王一下朝,恨不得长着翅膀立马飞到她身边,今天还以为他是议事耽搁,却不知道他到底溜到哪里去了。
见竹青想的出神,皇上倒是笑出声来,“我这皇儿,一不贪色,二不贪玩,你还怕他在外面金屋藏娇了不成?!”
竹青倒不是这样想,屋里三个夫人才貌双全都不见他贪恋一分,更别提外面的野花野草了。
“我相信我的丈夫不是那样的人,他和皇上说的一样,是个专一认真的男人。”竹青笑着回应,脸上的幸福也骗不了人,“自从有了孩儿以后,他似乎更忙了,不过,他回来第一时间就会过来看我,和他的孩儿……”竹青抚着肚子,虽然还不显现,却是真实的在竹青的肚里多了一脉跳动。
“是吗?”宋皇爽朗的笑着,“好啊!好啊!知道如何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啊!”又命身边的护卫抬进了一个箱子,“这里面都是各国进贡来的贡品,有些鹿茸和和山参,说是对胎儿有好处,还有一些玉器,可以辟邪除煞,保你们母子平安!”
“这么多大礼……”竹青一见那箱子就惊了一跳,足有一人长半身高,“皇上,这大礼我们可受不起啊!”
“你们受不起,我这皇孙也受得起,”宋皇自顾自的吩咐了侍卫,又找了老家院带着他们搬去了雅竹苑。
看竹青诚惶诚恐的样子,宋皇就宽慰了他几句,“你不必觉得受不起,德芳是我的孩儿,延庆前几日怀孕了也是一样的赏赐,我这个父亲,虽不同于寻常人家的父亲,可又和寻常人家的父亲一样,对自己的孩儿,都想给与最好的东西,也许德芳不这么想,他素来不和我亲近,只以君臣相称,可父亲又终究是父亲啊!”
竹青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自从从延庆那儿听得秦王母亲的死讯以后,竹青一直对这个皇帝充满了好奇,可今天的宋皇在她眼中,不过就是个为儿女操劳的寻常父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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