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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虽然有意早点领着竹青和孩子回来一趟,可孩子毕竟还小,见天愈发暖和了,才领着叙儿出了门,说来这还是第一次带着叙儿踏出王府的大门。
孩子已经两月多了,和初生时那皱巴巴的模样不同,此时已是个葡萄圆眼肉嘟嘟的粉白婴孩了,若不是装扮明晰,旁的人非把他当女婴认了去。
竹青一路上都没有将眼睛从孩子的身上挪开,旁边的大男人显然已经吃味:“叙儿来爹爹的怀里,这样你的母妃才会将目光落一点落在我身上~”
轿辗里的乳娘贺氏都俯首偷笑了一番,贺氏比竹青大了七岁,平日里竹青尊称了一声姑姑,倒也将这初为人母的小两口没当外人:“王妃可要一碗水端平咯,这有了孩子的女人呐,心子都是又软又自私的,软是为了孩儿,这自私也是为了孩儿,我们的王爷可不能被冷落了!”
“姑姑你也笑话我~”竹青羞赧一笑,侧身就剜了秦王一眼:“小气!哪有吃孩子醋的父亲?”
秦王正欲还嘴,那轿辗突然一晃,孩子在秦王的手上都差点飞了出去,幸有功夫压着,一屈臂将孩子圈住。竹青若不是贺氏挡着,定是要甩到地上。贺氏一直做乳娘,身板儿扎实又有劲儿,即保全了自己也护住了竹青!
贺氏骂骂咧咧的掀开了轿帘,一直短箭却飞了进来,贺氏闪避不及,那短箭擦伤了她的右脸却并没停下,插在了离竹青二指宽的轿身木坊上!
“王爷,有刺客!”赶车的轿夫吼道,却是很快就听得了短箭插进肉身的声音,竹青对那声音视如梦魇,在她眼前死去的孟良,采薇,宋瓷儿……一个个的晃进她的脑海。“叙儿?王爷,看好叙儿——”若是平日里,疯了傻了晕过去都是有可能的,此时的叙儿就在自己的手边,哭闹声让竹青清醒又害怕!
“我在,别怕!”秦王将竹青放在木坊能挡一挡的角落,又将面如土色的贺氏扶到竹青的身边,七尺男儿一直弓着身子安顿女眷,失神的贺氏一时清醒:“王爷,您折煞我了,我……”
“贺姑姑,护好他们娘俩,我要出去挡一挡!”本来就是低调出府,没有随从和家眷,青风和柳儿还在外闲游,此时能保护竹青的,只有自己了。
此时轿辗已到西市的大平坊,大平坊纵深的小巷最多,倒是个伏击的好地方!秦王顾不得多想,从帘缝里已经瞧见自己这轿辗被几个黑衣人围成了孤岛。
秦王提剑飞身而出,将那已经没了气息的轿夫拍下马车,自己马鞭一扬,誓要冲出这围城。
黑衣人显然是狠辣之徒,他们目标明晰,短箭一时如雨,秦王的佩剑是把短剑,情急之下只得用马鞭套上了佩剑,抵挡了短箭却见三个黑衣人已经飞身欲上轿顶。
那马已经受惊,此时秦王哪顾得上,街市上已经乱作了一团,还有闪避不及的小贩游人误伤。秦王离不得这轿门,自己的全部都在这轿辗里,处在低处自是一身功夫也受了限制。三人只露出的眼睛里全是猩红,刀刀都是拼了全力,秦王将马绳一紧,车神一个骤停的阻力将那三人都甩了出去。
可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短箭也没有停下,而那三人只是剑头一点便轻松起身,眼看着三人又像轿辗扑来,而秦王却觉得肩头吃痛,一直短箭深深的扎了进去。
车里的女人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贺氏一直在哆嗦着嘴皮子祈祷,脸上的血污和绽开的皮肉都无暇顾及。竹青只是紧张的看着孩子,还屏息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轿辗甩得厉害,两人扣着木坊的手指似要嵌进那木头里去。主仆二人将孩子安然的护着,连希冀都不曾有,只想着即便是死了,也要将这孩子保护好!
而纠缠在刺客中间的秦王,身中两只短箭却是哼都不敢哼一声。忍着肩头和大腿骨的疼痛还在拼尽全力开出一条生路来。
“好大的胆子——”只听得一记怒喝,从附近酒楼楼上飞身下来三个身姿矫健的紫衣男子,为首呵斥的男子已近不惑之年,眉眼里的威武肃杀让周身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大哥——”身后的两个一个清秀一个逸丽,倒是让蒙面刺客都放松了警惕:似是这秀气的脸都不像是会功夫的人!
“我们只要这个男人和轿子里人的命,你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一个黑衣人站了出来,“看这两位公子油头粉面,只怕只有一身烟花柳巷的功夫!”话毕一席人都笑得阴阳怪气,眼里的阴鸷却是不减半分!
此时的秦王也跟着笑了起来,因为笑得用力扯得伤口都疼了起来。对于这三个天降神兵,若说这几个刺客有眼无珠也不为过,连大平坊的酒客小贩都识得这三个人的来头——焦府三位文韬武略的公子是也!
“找死!”焦云翳和焦云钚气急,暗忖焦父非要他们一早起身打扮,给了三兄弟一模一样的服装。平日里穿着甲胄的几个人按着这开封公子哥的打扮起来,除了焦云琅年岁眉目严肃些,焦云翳和焦云钚都是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模样!
三兄弟各有所长:大哥焦云琅擅长刀和拳,二哥焦云翳擅长轻功和飞镖,三哥焦云钚短剑长枪都不差。出门为了不破坏这一身儿的造型,连装备都花俏的紧!
三兄弟一出手黑衣人便知遇到了硬茬儿,三个人哪是什么绣花枕头,那功夫比秦王都要高出许多。片刻间,除了为首的那三个还在纠缠,其他的都倒在了地上或死或伤。
焦云琅本想留地上的人一条命,却被他们纠缠得紧,心软放生却遭人暗算,黑衣人的短箭和暗器一不留神就抛了出来。焦云琅年岁最大,此时连秦王都按着他的眼色行事。他心一狠,“不留活口!”
三个黑衣人渐渐体力不支,一个个子矮小的黑衣人伏地一跃,竟将秦王制在了手中。短匕首封在秦王的颈子上,笑得咯咯响:“放了我的弟兄,万事好商量!”
“王爷——”焦云翳挨得最近,往前一靠,却见那矮个子手上的力道一紧,秦王的脖子划出一条浅浅的血口。
“不听话?我这手再重一点王爷就得见阎王了!”矮个子匕首上没再用劲,三兄弟已经将手下制服着的黑衣人给松开了。
“你们可知他是谁?”焦云琅睨眼道,虽然心里慌乱,却努力稳着心神。
“很值钱的人!”矮个子笑道。
“既是为钱,何需要打打杀杀?”轿帘拉开,竹青凛凛的站着,一丝慌乱都寻不见。只是秦王和焦家三兄弟知道,她不过是故作冷静罢了!
“我们领了主家的钱,自然要替他消了这灾——”矮个子虽然蒙着面,竹青也看得见他眼里的杀意深沉,不过这话还没说完,秦王已经趁其和竹青说话分心的行当反将一军。
这下谁都没有手下留情,双方都知道谁松了弦谁就得死!
“青儿小心——”秦王刚刚占了上风,那人却向竹青奔去。矮个子轻功了得,而秦王轻功本就不擅长,外加肩膀和大腿都受了伤,更是追而不得!
竹青是第一次见着死神长什么样:就是那矮个子蒙面黑衣人的模样!他手上的匕首虽短,却已是越来越近。竹青那一瞬间好像忘了挪步子,不,是因为轿辗里有惟叙,她的脚更是不敢移开半分。这个不堪一击的抵挡,大抵是最傻的方式了!
“妹妹——”焦云翳眼见那人离竹青不过三尺,手上的绳镖一抛,便是扎在了那人的肩胛骨。
绳镖一直缠在焦云翳的腰上做防身用,平日里看来不过是一条束带罢了。那镖头焦云翳让兵器师做了倒钩,平日里轻功不允的时候就用这攀岩走壁。此时倒是妙用,那人挣扎得越厉害,那镖便生生的勾在了肉里。
焦云翳大力一拉,那人整个身子都被拽了起来。矮个子想挣脱,却被钩子嵌进了骨缝里一般,痛得目呲欲裂。焦云翳仰仗这一挣扎,凌空一起便近了他的身。
其他人都已是伏地一片,矮个子仓惶笑道:“死在你这样的高手手里,也是值得!”焦云翳扼住他的咽喉,却听得秦王一声:“留活口!”
“你是谁派来的?说!”焦云翳手一松,却还扣在他的颈子上。
“我们青离帮……”话还未说完,一只箭呼啸而过,准确无误的插在了黑衣人的眉心处!
焦云翳只觉得脸上一缕很轻的风掠过,那矮个子便倒了下去。几个人都惊诧的回头,却见举着弓的男子还半眯着眼——燕王!
“燕王殿下~”虽然惊诧,焦府三人还是赶紧行了礼。只是秦王不买账:“你为何要杀了他?”
“看那人的掌心——”燕王也不多解释,将手上的弓一丢,和几个随从便要离开。
焦云翳将那人的掌心摊开,一直短箭只有箭头夹在他的食指和中指的指缝,看来这人还欲殊死一搏!
竹青也瞥见了那箭头,心里却疑惑重生:那样短小的肩头,五丈开外的燕王,又是怎样看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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