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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阳光已经和暖得如同初夏,除了早晚有些许凉意,这样的四月天已经让老弱妇孺都开始减了衣衫。柳儿知道今天是整个东京城的大日子,便早早就来了秦王府,现在打扮的不仅有竹青,还有小郡王惟叙。惟叙也将要百天,经过上一次的风波,竹青更是寸步不离孩子半步,如今燕王大婚,整个王府都是要去的。
“王爷,真要带上佩儿?”竹青还欲劝说,却迎上了秦王眸子的冷冽。
秦王已经穿戴整齐,本来就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许是因为做了父亲,那股子少年老成的沉稳让人看得更觉得踏实。他束着发髻,干净利落的没有一丝凌乱,更衬得那五官俊逸挺拔。一袭深蓝嵌金丝束身直裰,窄袖宽肩,更显得整个人高不可攀。连拾掇好了的竹青,也觉得自己样貌黯淡了些。
大概只有彼此喜欢的人,才总觉得自己不够好。此时的竹青在秦王的眼中,也是旖旎万分。竹青觉得自己生完孩子后总是样貌不及从前,而秦王却觉得散发着母性光辉的竹青更有女人味。那依然少女的面庞身上沾着孩子身上的乳香,可是这世间最灵的催情香药!
彼时只觉时间不够,秦王收回自己对竹青的眷恋,神色一凛:“自然要带上符氏,她依然是卫国夫人,不能总不出门落人口实!禁她的足,毕竟是我们王府里的家务事!”
“可是……”竹青眉头愈发的拧巴了,“对她,太残忍了!”
“青儿!”秦王已经有些不悦,“人都是要对自己的选择和犯下的错担责,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自然由她自己承担,一味的替别人着想,可曾担忧过自己?”
“大概是我妇人之仁了吧!”秦王很少对自己这般大声,竹青有些气鼓鼓的撇向一边。
“跟着我,吃了这么多的苦头,你怎么还这么好的心肠?”秦王拿她没办法,温和的将她哄进怀里:“若是那天在西街,你和惟叙真有什么不测,我定是随你们母子去了!”
竹青哑然,也知道自己是大难不死就忘了追究的主儿,看着床榻上睡得香甜的惟叙,自己也知道这么做有点不负责任,不由得将心里的疑虑和盘托出:“那日在西街,燕王出手相救,我怎么觉得事有蹊跷……”
“哦?”秦王扳着竹青的肩,细细的打量起了她,“说说,怎么个蹊跷?”
“燕王让二哥检查刺客的手掌,说里面藏了暗镖,可那人和燕王那么远的距离,他如何能看到他的指缝?二哥近身都没发现,你们打斗纠缠了那么久也没发现,这……”竹青知道无凭无据没法将这话当作呈堂证供,也怕秦王性子冲动,等着皇上已经插手审理此事,竹青才将这疑惑说出。
“蹊跷的,可不仅仅是这个……”秦王眉头松了又紧。“青儿,燕王今日大婚,宾客满朋,来的又都是王公大臣,到时候宴席的时候,我会让你和岳丈兄长紧挨着,虽然料想这朗朗乾坤没有人胆大包天,可我也怕极了!”
“你呢?你不和我们在一起?”竹青心里一空,现在的她,对秦王除了依赖,还有紧张。自打他说出这储君一事之后,竹青就恨不得将他和惟叙都拴在自己身边。即便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也觉得一家三口在一起分外踏实。
“皇上今日要来,我们这些武人出身的皇子,定是要侍奉左右的!放心,几个王爷都身手不错,在皇上身边也是做做样子展展君威!”秦王唇角一勾,“皇上的武功可都在我们之上,哪里需要我们保护,不过是让文武百官平民百姓都看到皇室和睦的皮相罢了~”说完也觉得落寞,毕竟连自己还是垂髫小儿的时候,就不相信这样的和乐之景了。宫闱再深,也深不过人心。
竹青握紧了秦王的手,想将自己内心的暖意穿给这个男人。他贵为王爷,却从小缺失父亲母爱,他仿佛得了天下巨大的幸福,可在遇到焦竹青之前他不知幸福为何物。这个应允了母妃遗志的男人,正是那个承诺让他举步维艰。竹青知道他担心自己,担心惟叙,唯有自己努力强大,才也可以用自己的肩膀,保护这个男人吧?
竹青轻轻的叹口气,转而给了秦王一个灿烂的笑脸:“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叙儿和我自己,不让你分心,我啊,只要你好好的……”
秦王正想一把将她揉进怀里,这个知他懂他依着他的女子,教他如何不心疼不牵挂。却在此时听闻管家来回:“王爷夫人,轿辗已经备好了,颍川夫人和卫国夫人已经在轿辗里候着了……”
符佩儿今日是一袭粉衫,那朱砂红的披帛让她看起来总算是有了些许颜色。李霁梦自知她现在是空有虚名,也是腰都懒得弯一弯了。甚至想起以前她对自己颐气指使的模样,便是看不得此时符佩儿的楚楚可怜。
“姐姐,听说你和燕王算是旧识了,姐姐今日出府,不施脂粉,不怕别人抢了风头?”李霁梦弯酸着语调,话里的讥诮啥子都听得出来。
符佩儿闻言只是眼珠一瞥,鼻孔出气般的冷笑一声,也不搭腔。
“不过也对,一颗被人厌弃的棋子,听闻那燕王妃才艺双绝美貌无双,只怕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李霁梦见她反应冰冷,话语又是狠厉了几分,似是要撬开她的嘴般不依不饶。
符佩儿听到棋子二字,反倒眉头一紧,却是留了个心眼笑道:“妹妹这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平日这王府除了我,便是妹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原来妹妹也是装出一副不争不抢的性子,却是将这府内盯得死死的。莫不是妹妹盼着,待我们这些一个一个遣散出府,妹妹就可以独享王爷恩宠?”
“即便是王爷不倾心于我,我也不着急~”李霁梦知道符佩儿现在说的话也是无人能信,便也不将她放在眼里愈发口无遮拦了起来:“你不爱王爷,我也不爱,天下男儿那么多,他选择了竹青一人,我们有什么可争可抢的?”
符佩儿的眸子愈发深沉,可笑意也是更深:“哦?这么说来,妹妹也是有了意中人?”
李霁梦掀开轿帘,见秦王和竹青还不见踪影,也是肆无忌惮起来:“我可不像姐姐,将真心所托非人!”
“你现在身为秦王侧妃,竟然和外男幽会?你就不怕我将这话说给王爷听?”符佩儿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却是发言紧逼,对李霁梦,她是第一次这般好奇了!
“你现在空口白牙去跟王爷中伤他的侧妃,驳他的男儿尊严,我倒是有点好奇,王爷听了你的话,会作何反应?”李霁梦倒也不恼,只是狡?一笑:“姐姐自身难保,如今秦王府内禁你的足,燕王又厌弃了你,倒是真真可怜了,我看那城西送菜的吕二就不错,虽然矮了点,黑了点,年纪大了点,可好歹也是个男人不是?”
符佩儿身子一僵,不过很快就神色如常,冷笑道:“妹妹倒是真人不露相,在王爷王妃面前可是清纯可人讨人喜欢得很!没想到比杏花楼的花姐儿还口无遮拦!不过也对,我怎么忘了,妹妹以前可是魏王府的大红人啊,游走在男人堆里的舞姬,这身段撩人不说,原来早经人事!在给王爷戴绿帽的这笔帐上,你怕是一本书都写不完……”
李霁梦意欲发作,却见秦王和竹青已经走了过来,便亲昵的将符佩儿的胳膊一挽:“姐姐,你这衣裳真好看,是姐姐特意为今天的宴席亲手做的么?”那特意二字,也当真是特意咬得很重!
秦王的眸子一寒,却是闭口不言。他看了看符氏身上崭新的衣衫,又看了看李霁梦那不曾降下的嘴角弧度。心里从未那么阴暗的想过这两个女人:怕是除了离开的王氏,这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皇上说魏王对王位志在必得,甚至怕他等不及就要坐上那龙椅。便知这李霁梦,可不是简单一个妾侍了。她在府里蛰伏这么久,魏王到底要她做什么,自己还没有实据可查。
竹青没有秦王的心思,自己现在努力在平息自己的那点愧疚。对眼前的这两个女人,自己哪还有心防备。即便是符氏,自己看她现在深居简出一夜枯槁的模样,也是心疼更多。
“妹妹,做得好!”竹青将惟叙交给符佩儿,忽略了秦王那深深一剜。“毕竟是大喜的日子,哪能穿着素白的衣衫,到时候我们秦王府怕是要落人口实了,第一次见惟叙吧,你抱抱,你也算得上是他的母亲!”
符佩儿心里一动,惟叙像是听得了母亲的话一般,对符佩儿竟展露了难得的笑脸。连乳娘都说这孩子冷漠,像秦王,天天绷着脸。怎么哄都没什么笑脸,总是要使出十八般武艺这孩子才会咧嘴一乐。
连秦王都诧异了一下,心里不禁斥责起惟叙没出息:认贼做母,也不看看是谁就乐!
竹青倒是喜不自禁:“妹妹你看,叙儿喜欢你呢,这孩子,可是对我和王爷,都是吝啬笑脸得很,不是睡觉就是哭闹,混小子一个!连乳娘都说,这孩子,哪点不像王爷,一落地就绷着个脸~”
符佩儿也是神情一松,惟叙抓着自己的手指,小拳紧紧的握着,那小嘴一努一努的,发出‘呃~’‘唔’的声音,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一般。
符佩儿不知道自己的笑脸被轿辗里的人都看了去,她一路上都不敢喘大气,这么稳着身子抱着这个浑身乳香的粉面婴孩。她笑,他也跟着乐,这个孩子,仿佛是将她这一生的笑意都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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