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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人忽然大笑出声，笑得眼泪几乎掉下来，“没想到，真没想到啊，老夫为官几十载，竟然败在了一个十几岁的臭丫头手里。”
想当初，他还嘲笑贤王愚蠢，可是结果呢？
他也一样败给了这个小贱人！
云霸天心底极度的不甘，又掺杂着剧烈的怒火，忽然深深的一眼看向了面色冷峻的帝王，“皇上，老夫何德何能，让您配合她演了这么大一场戏？”
所有的功败垂成，其中最重要的一环甚至不是因为他的疏忽。
而是因为从头到尾，就连帝王也在配合她演戏。
如果没有帝王的许可，太医怎敢如此，后面看似巧合的一切又怎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云霸天自嘲的道：“您不是十分厌恶她么，可是从贤王到老臣，您为何处处纵容这个侍卫？”
表面上厌恶，实际上——除了这表面的厌恶，好像也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了。
“朕只是为了查清真相。”
景帝冷冷的盯着他，“她给出足够的推理和证据，朕又何妨一试？”
话虽如此，景帝脑海中却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换了其他人，他还会让他们试吗？
或许不会。
他只是在偶尔看到宁筝的时候，会想起曾经另一人骄傲又明艳的眉眼。
可他即便对那个女人也从未心慈手软过，今日又怎么会对一个像她的人如此纵容？
所以并不是——他只是如他所说，为了查明真相而已。
云霸天看着他愈发冷硬的面容，蓦地笑了一声，“足够的证据？”
哪来什么证据？
不就是没有证据，这小贱人才会千方百计的设下这个局吗？
想到这里，他又恶狠狠的一眼盯向苏清怜，眼底迸射着阴毒的寒光，“皇上是为了查明真相，你呢？苏清怜，她害死你父王，你竟然还反过来帮着她？”
苏清怜眼神微冷，缓缓的扭头看向了他，“害死我父王是有她一份，可是……”
她一字一顿的道：“没有你的份吗？”
如果真的像宁筝所说，这个人那天晚上去见了父王，是他让父王自杀的！
她报不了宁筝和太子的仇，可是这个人却可以。
既然如此，哪怕是用一个仇人杀死另一个仇人，甚至她自己也被人利用，她也心甘情愿！
云霸天眼底划过一丝异样，随即冷笑道：“你相信她的话？我害死你父王作甚？”
“因为你也参与了当年睿王府一案！”
苏清怜目光骤冷，“你是怕我父王临死之前将你一起拉下水吧？”
林修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杀意。
云霸天脸色一厉，“一派胡言！”
他忽而又看向帝王，“皇上，这项指控老臣不认！今日发生的一切，最多说明老臣收受贿赂，可不能证明贤王的死与老臣有关，更不能证明老臣与睿王府之事有关！”
他已经想清楚了，贿赂一事已成定局，与其作无谓的争辩，不如干脆承认下来。
反正仅凭这条罪名——以他这么多年的劳苦功高，皇上绝对不至于要他的命。
他要否认的是害死贤王之事，是参与过睿王府一案！
景帝冷笑一声，“你倒是精于谋算，知道什么罪名能认，什么不能。”
“老臣惶恐！”
云霸天义正言辞的道：“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老臣自然不能认！”
宁筝嗤然一笑，“云将军这么理直气壮——那不如请您解释一下，贤王可是当年和睿王、傅老将军一起上过战场的人，而你却是他们交出兵权以后才上的战场，经验名望上他可比你高得多了。至于地位，他好歹也是如今南诏唯一的我异性王爷，却为何他每年要花几十万两的银子来贿赂你？”
云霸天眼神一厉，“因为……他有把柄在老夫手里！”
“哦？”宁筝挑眉，“是睿王府一案吗？”
“……”
云霸天噎了噎，想找出其他贤王犯下的罪行来，可是……贤王太过狡诈又太过在意名声，所以除了因爱生恨、因嫉生恨而非要除掉死对头睿王府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
他眯起眼睛，“是又如何？”
宁筝扯唇一笑，“不如何，只是云将军又多了一条知情不报、故意威胁的罪名而已。”
云霸天脸色一青，却听她又道：“不过你既然只是威胁，那贤王被抓当晚，你又为何深夜潜入刑部大牢，非要置他于死地？”
“老夫没有，你胡说什么！”
“没有吗？”
宁筝问完也不给他回答的机会，转身看向帝王，“皇上，请您允许传召证人。”
景帝挥手，“准。”
宁筝颔首，朝不远处的季流风看了一眼，季流风立刻下去把人带了上来。
云霸天冷笑一声，若是真的有什么证人，她会现在才请出来吗？
他不屑朝着那边看了过去，可是原本笃定的目光却在看到远处走来的人影时，狠狠一变，“你来干什么！”
比她更震惊的是云贵妃，“是你？”
云老夫人眼神闪躲的避开了两人的目光，缓缓走到帝王跟前，“臣妇拜见皇上。”
景帝拧了拧眉，“老夫人免礼。”
“多谢皇上。”
宁筝等着她行礼过后，问道：“云老夫人，贤王死的那天晚上，云老将军是不是先从外面回来，隔了没多久又出去过？”
“宁筝！”
云霸天大怒，“你跟我夫人说了什么，竟把她忽悠来此处？”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所谓的证人，会是他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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