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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夫人眼神剧烈的闪烁起来，可紧接着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猛地点了下头，“对，他出去过。”
她飞快的道：“皇上，老身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是前两日老身问过管家，管家说——老爷回来的那段时间里，让他去准备了一套刑部大牢狱卒的衣裳。所以老身以为，老爷就是去大牢见了贤王！”
“你是不是疯了！”
云霸天死死盯着她，目眦欲裂，“老夫死了对你要什么好处？”
云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挣扎，猛地看向他，眼神畏惧却又透着一丝恨意，“冤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至于我——云霸天，你将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抬为平妻的那一天，看着你死就是我最大的好处！”
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在外人看来云老将军也算情深，这辈子一共两个女人而已。
而且这两个还是亲姐妹，一个夫人，另一个也不是妾室，而是平妻。
所有人都以为，她们姐妹的关系十分和睦——可是事实呢？
云老夫人心底冷笑，事实就是她明明生的是儿子，可是这个男人更宠爱的却是那个女儿！
贵妃了不起吗？
她的儿子，凭什么就要活该被牺牲，被外面的人贬得一文不值？
“是你——云霸天，你为了送你这个女儿入宫，故意断了启程的学业，让他变成一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后来又为了保你的女儿和三皇子永得皇上垂怜，死活不让启程入朝学习。你怕皇上觉得我们家外戚权势过大，所以你宁可收了这么多的学生，也不肯好好教自己的儿子！”
云老夫人越说越恨，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如今我儿子被打得半死不活关在大牢里，都是因为你偏心！你竟然还有脸问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在场众人俱是一惊，云霸天狠狠一震。
景帝神色复杂的看向云贵妃，怎么也没想到，看似和谐的云家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云贵妃被他这一眼看的羞愤难当，想也不想的走到云老夫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贱妇！”
萧南巡脸色一沉，“贵妃娘娘，当着父皇和这么多人的面，注意你的风度。”
云老夫人却不怒，反而低低的笑了起来，“贱妇？要说这个，谁能比得上娘娘的生母？当年若不是我回家省亲的时候，她故意勾引老爷，你以为老爷是怎么注意到她的？”
云贵妃脸色铁青，“你自己没本事，还要怪我娘？”
云老夫人笑得更厉害了，垂老的面容上掩不去皱纹的痕迹，眼底却迸射着骇人的冷芒，“是，我没本事。你那个娘最有本事了，所以才会遭天谴死的这么早！”
她这些年忍气吞声，顾忌着贵妃和三皇子的地位，都是为了她的儿子！
可是如今她的儿子变成这样，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云老夫人咬牙切齿，“你也有本事，将她的狐媚工夫学了个彻底，所以才能将先皇后欺负成那样！”
此话一出，人群中骤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这话，已经不只是在骂云贵妃了，简直已经骂到了帝王身上！
宁筝脸色微变，下意识的看向萧南巡，却见男人俊美的脸上一片阴沉之色。
景帝大怒，“放肆！朕让你来是提供证据的，不是来听你念叨你那琐碎的家务事的！”
云老夫人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是，老身有罪，请皇上责罚。”
“有什么好罚的？”
没等帝王开口，萧南巡冷笑道：“云老夫人辛苦赶来作证，也没得什么赏赐，让人听她抱怨几句家务事也属正常。”
景帝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毕竟这家务事已经从云家牵涉到了皇家……
宁筝敛了下眸，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云老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说？”
她会找到云老夫人，其实也是巧合。
那天她跟小平子说要去刑部大牢，为了避免云府的人跟踪她发现端倪，其实她真的去了。
只是到了那里以后，却遇到了云老夫人。
由于他们事先吩咐过，所以刑部的狱卒把云老夫人拦在外面，并不让其进去。
她看过孙大娘对兰心之死的悲痛，知道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有多深，所以权衡之后，她答应了云老夫人的探视，但是只能远远的看一眼，不能让云启程发现。
母亲的爱可以成全，但是云启程那个人渣，就该活在阴暗中接受惩罚，不该接受任何的探视希望！
当时云老夫人也没说什么，只是第二天又想前去探望。
这一次，她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跟云老夫人做了一个交易——拿她的夫君，来换与她儿子见面的机会。
原本只是一试，没想到云老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她。
可是她也知道，仅凭云老夫人说的这些，皇上未必相信。即便相信，也没有更足够的证据置云霸天于死地！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切。
只有加上前面所有的铺垫，只有在一次次的谎言之后，才能将贤王自尽和云霸天联系起来，才能将他这么多年收到的贿赂和睿王府之案联系起来！
宁筝冷声道：“扰乱春丰节、勾结贤王、收受大笔的贿赂，最后又逼死贤王——如果这些还不够，那你今日当着皇上的面，一句句的谎言被拆穿，即便你不承认自己陷害睿王府，现在也是犯了欺君之罪！”
言下之意，也一样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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