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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是真的想要杀人？”
“你也算人？”顾小满摇摇头，转头看向顾老大，“我对您，可没什么骨肉亲情，要嘛，你放了我娘，要嘛咱俩就比比，究竟是你快还是我快。您也知道，人要是被逼极了，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畜生！我是你亲爹！”顾老大黑着脸瞪着她。
顾小满挠挠头，有些无奈地叹气：“我还以为我是捡来的呢，同样都是顾家的女儿，凭什么顾白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就要不停地给她擦屁股？二婶口口声声说着我和我娘不顾廉耻与人苟且，可如今……我倒是怀疑，顾白露究竟是二叔的女儿，还是父亲的女儿？”
李氏的脸，唰地一下子白了。
顾老大啪的一巴掌打在了齐氏脸上，高声骂道：“瞧瞧你教出来的好闺女，整日里一点正事不做就算了，居然还污蔑到自己老子头上来了。今儿我要是不打死……”
那个“你”字还没出口，顾小满就忍无可忍地射出了一枚袖箭。
虽说是木箭，却也扎进了顾老大的手腕中。
顾老大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迹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终于正眼看向顾小满。
“这东西，你是哪来的？”顾老大几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道。
顾小满却不理会他，只想绕过他去救齐氏。
顾老大堵在她面前，岂能那么容易就让她过去。
两个人僵持间，李氏便已经凑到了齐氏面前，她神情狠戾地掐住了齐氏的脖子，近乎癫狂地喊道：“顾小满你既然要让白露堕入地狱，那么就让你娘跟着一起陪葬吧！”
顾小满再也忍不住，从顾老大身侧窜出，寒光出鞘，狠狠地割破了李氏的手腕。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李氏扬声大喊，接着在地上打起滚来。
顾老大却像是呆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小满才不管他们究竟是什么反应，手脚麻利地解开了齐氏身上的绳子，将她嘴里的破布头抽出了顺手塞到了李氏嘴里，便要扶着齐氏离开。
齐氏却不肯走。
“娘，你疯了不成？”顾小满不解。
“小满，我不能走，我走了，你得落下一个什么名声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做法是什么？你居然还想要杀了你爹，你这样的行为，跟畜生有什么区别？”齐氏通红着一双眼，握着顾小满的手不住地颤抖，“你走吧，这里的事儿我给你担着，你放心……”
“我放心什么？”顾小满蓦地冷笑一声，“那一日我已经被他打死了，如今活着的这个我，不过是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难道也是我错了？就因为他占了一个父亲的名声，我被他打死也不该心存怨愤？娘，你知不知道，若不是那一日陆谨之醒了过来，陆家，是要打算让我殉葬的？”
“你说什么？”齐氏愣住，顿时有些慌乱，“我……我不是想要你去死，我是没有办法，我知道他们没有好心眼。可是小满，我能怎么办呢？我帮不了你……”
“我知道。”顾小满突然笑了起来，她本身也没有指望过齐氏能够帮她，只不过，在原主的记忆里，这点唯一的温暖，她想要帮她护住。
可她终究不是圣人。
如果齐氏果真不肯接受，那么她也只好放弃了。
顾小满叹了口气，放开了握着齐氏的手。
她说：“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就您，您早该看清这家子人都是些什么东西，您跟着我走，只要我活着，百便断然不会没有您一口饭吃。我敬重您是我的母亲，可若是您执意留下，我也不能逼迫您跟着我走。您自己选吧。”
“小贱人，你还撺掇起你娘来了？”顾老大像是猛地一下子回过神来，张牙舞爪地就想要往上扑。
顾小满站在原地，眼瞅着顾老大靠近，冰凉的匕首贴上了他的脖颈：“你猜，我敢不敢划开你的喉咙？”
“小满！你这是要做什么？他是你爹啊！”齐氏捂住脸惊呼。
顾老大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仍是不肯认输：“你敢？一个兔崽子还……住、住手！”
顾老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感受到了脖颈上的刺痛，顿时怂了起来。
顾小满脸色难看，声音出奇的清冷：“你不是个东西，我自然也不是个东西，不过杀人罢了，有什么好怕的？我给过你机会的。”
“小满，我跟你走，你放了你爹！”齐氏猛地跪在顾小满身后，抓住她的裤腿轻轻颤抖。她不敢用力，她生怕自己一用力，顾小满就控制不住地杀了顾老大。
这个孩子，她竟是从不了解，她有这样狠戾的心肠。
齐氏浑身抖如筛糠，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跟着谁更加可怕。
只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顾小满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她刚才听到顾小满说了，若是顾老大就这么死了，且不说律法要如何处置她，便是这清河屯的唾沫也能将她淹死。
齐氏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哭求着顾小满放过顾老大，不过是希望顾小满能够保全自己。
直到看着顾小满的匕首离开了顾老大的脖颈，她才猛地喘了一口气，坐在地上浑身瘫软了下来。
顾小满静静地看着顾老大，问了一句：“你如何看？”
“滚！你们都给我滚！”顾老大爆喝。
顾小满一手紧握着匕首，一手扶起齐氏，声音轻快地说道：“娘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我这就带着你离开这个老匹夫。”
“你……”齐氏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看了顾老大一眼，终究沉默地去了屋子里。
顾小满冷眼看着坐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坑的李氏，撇了撇嘴：“自己将伤口包扎一下，死不了的，别一副我杀了你的模样看着我。”
李氏猛地一个哆嗦，低下头去再不敢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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