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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满看着她，问道：“就这些？”
“我没什么东西收拾，你别嫌弃。”齐氏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我又不是指望你来掏空他们家的，我有什么嫌弃的？”顾小满笑了笑，连忙揽住了其实的肩膀，带着几分愉悦的心情，领着她离开了顾家。
走出不远，齐氏便蹲下身子，放声大哭起来。
顾小满没有阻拦，也没有劝慰。
齐氏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后，便抬手抹了抹脸，笑着同顾小满说了一句：“走吧，往后我靠你了。”
“您也不是不愿意离开，为什么还要那么抗拒呢？”顾小满有些好奇。
齐氏一边走一边琢磨，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已经越走越荒凉。
她说：“我是个女人，一辈子只晓得三从四德。我只是想不明白，若是离了你爹，我得如何自处。可是刚才我想明白了，我虽然没有儿子，却有你这样一个好女儿。你说得对，留在那个家里，我早晚得被他们打死。出来了，就得被唾沫星子淹死，既然左右都是个死，我何必要让自己不痛快地死去？”
“说什么死不死的呢，有我在，就能好好护着您。”顾小满笑了笑。
齐氏却一下子变了脸色。
她看着西山脚下的破茅屋，皱眉问道：“你就住在这儿？”
顾小满点头。
“你这是让你夫家撵出来了？”齐氏往常并不出门，也不知道陆家分家的事儿，此时站在门口，顿时只剩下满腹愁肠。
直到陆谨之从屋里迎了出来，齐氏这才重新活了过来。
透过院子里微弱的光线，齐氏仔细打量着陆谨之的脸色，半晌才说了一句：“是瞧着不大好。”
陆谨之皱眉。
“娘，你累了吧，先去休息吧。”顾小满连忙开口，将齐氏暂且安置到了先前袁嬷嬷的屋子里，转身便拉着陆谨之回了房。
陆谨之抱着胳膊，一脸狭促地看着她问：“怎么敢跟你爹抢人了？”
“顾老大根本就是个畜生。”顾小满顿时一肚子气，将在顾家院子里头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陆谨之说了一遍。
说完，还不忘将那把匕首还给他。
陆谨之没接，反而问道：“你的袖箭呢？”
顾小满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听话地解下来递了过去。
陆谨之顺手往一旁一放，拽着顾小满就躺到了床上：“累死了，那玩意儿借我看看，明儿就还给你。”
顾小满早就累坏了，听到陆谨之这么说，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道第二天顾小满一起来，就看到桌子上躺着一个十分精致的精铁打造的袖箭，配了十支小箭。
顾小满十分欣喜地往手腕上一试，简直比她自己做的还要合适。
她兴奋地跳出门去寻陆谨之，却一下子撞到了齐氏身上。
顾小满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连忙退后了两步，问道：“谨之呢？”
齐氏皱了皱眉，忍不住抬手拉住了顾小满，往角落里走了几步，低声问道：“你那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怎么了？”顾小满问。
“我瞧着他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大概半个时辰前才回来，可去屋子里带了没有一刻，便又匆匆出门去了。”齐氏生怕陆谨之突然回来似的，抓紧时间跟她说道，“我可瞧着他走路那模样，不像是有病的人，你别是被他骗了吧？”
顾小满愣了愣，旋即笑着解释了一句：“您不清楚，他的身子时好时坏，好起来，倒也不错，可坏起来也可吓人了。他一个月的药钱就要三两银子，您说若是装的，何必跟这三两银子过不去？”
“我的老天爷，这是什么药啊，能值三两银子？我记得你小时候生病，三文钱就给你治好了。”齐氏拍着胸口感叹。
顾小满笑了笑没有解释，反倒是问了一句：“您怎么起的这么早？”
齐氏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低声说了一句：“习惯了。你看，我给你们打扫了院子，收拾了一下那边那块地，你想种点什么就跟我说，我有这个经验。哦对了，厨房里头我也已经做好了饭，煨在火上热着，你什么时候吃都行。”
顾小满忍不住叹了口气：“往后，你在我这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起的这样早，也不用……”
“你是觉得我做的不好？”齐氏有些着急，“我伺候你爹伺候了大半辈子，我做活没有问题，你别嫌弃。”
“我不是嫌弃，我就是觉得您太累了。”顾小满眉眼间满满的心疼，最终还是妥协地退让了一步，“你想干活就干，一切都随着您的心意来，别累着自己就好。”
齐氏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有了些笑模样。
没一会儿，袁嬷嬷就得了消息上来了。
一进门，袁嬷嬷还没说话，齐氏就已经迎了上去招呼人坐下。
袁嬷嬷愣了愣，看了顾小满一眼，才说道：“您误会了，我不过是谨哥儿的奶妈子，不是他娘，您不用这样客气。这按理说，是该我来伺候您的，可现如今，我那干闺女要嫁人，我这里还有些忙的脱不开身，这是特地来跟您告罪的。”
“哎呀，这还要告罪？你们大户人家就是规矩多，我们小满是个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不懂规矩的野丫头，给你们惹了不少麻烦吧？”齐氏还是没有办法将袁嬷嬷当成一个下人，对待她还是带着一份讨好的态度。
袁嬷嬷皱了皱眉，拉着齐氏坐到了一旁，笑着摇头说道：“小满她娘，你误会了。小满这孩子是我们谨哥儿的福星，我们都喜欢她呢。你啊就把这儿当成自家一样，不必拘束。也不必觉得我不好相处，你平日里如何和旁人家的媳妇老妈子相处就如何跟我相处就是了。”
齐氏顿时有些为难起来。
“袁嬷嬷，我娘没什么交际，也不认识什么人，指不定啊你就算是她在清河屯交的第一个朋友了。”顾小满笑着凑了过去，“往后，还得袁嬷嬷常拉着她出去逛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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