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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皱眉：“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若是真心实意来订购琉璃厂的东西，怎么会不知道这琉璃厂年前就已经停工了呢？”
“什么？”顾小满皱眉，“您的意思是说琉璃厂已经……已经不做了？”
“唉，你们几个既然不死心，就跟我进来吧。”老人盯着她们看了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转身往回走。
顾小满她们跟在老人身后，穿过了一条长长的回廊，接着又走过了假山石碓，最后停在了一扇门前。
老人说：“你们在这儿耐心等会儿，我进去同阿制说一声。”
顾小满她们也不知等了多久，只听到门扉后头传来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唐伯，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这些来寻我们开心的人往后不用理会就是了，你为何……”
“阿制我瞧着这几个有些不一样，你还是见一见吧。”先前那个老人的声音随后响起，又低了下去。
门后静了片刻，终于再次打开。
一个头上有几许白发的男人，一脸紧绷地看着她们几个，问道：“就是你们大言不惭说是来订货？”
“是，只是不知道你这琉璃厂能不能给我们提供想要的瓶子。”顾小满瞥了他一眼，一改先前对唐伯的恭敬。
唐伯皱眉，想要说什么，被男人抬手挡了下来。
“在下唐制，是这玉清琉璃坊的主人，只是……如今这模样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开工了。但是若你们要的就是琉璃，方圆百里之内，你也绝找不到第二家我这样规模的琉璃坊。”唐制皱了皱眉，看向顾小满的目光中满是不屑，“我倒不是瞧不起女人，只是实在想不通女人来我琉璃坊中能够定制什么东西？你们女人爱的不一向都是那些流光溢彩的宝物，嫌弃我这琉璃不如玉石的璀璨吗？”
“琉璃不璀璨？”顾小满皱眉，“唐坊主是不是对琉璃有什么误解？还是说您这儿烧制的琉璃其实根本达不到收藏的标准？”
顾小满明明记得自己从前看过记载，因为琉璃出产的颜色众多，有时候还会被称作五色石，在古代的价值可比玉石水晶还要高的。怎么到了唐制这里，琉璃坊居然混到了要关门大吉的地步？
谁知唐制听了顾小满的话却突然笑了起来：“姑娘果真见过琉璃？”
“自然见过。”顾小满点头，一时琢磨不透唐制的意思。
唐制顿时换了个人似的，一脸真诚地邀请顾小满他们进入琉璃坊中参观，并且令唐伯去准备些吃的。
经过烧制琉璃的工房时，唐制脸上难掩叹息地说道：“这里本能够出产最美的五色石，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儿只能烧制出最次等的水琉璃，卖不出去积攒在库房里头一年亏损了不少银子。刚刚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烧出了轻便的琉璃器具，谁知道放久了居然变了颜色，而且声音不够清脆。就因为那一批水琉璃，连带着我这儿原先出产的好东西都被人一并抹杀。清泉镇上早就没有多少人还喜欢琉璃饰品了，终究还是玉石靠谱啊。”
唐制本是随口感叹一句，顾小满却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她现在缺的就是便宜货啊！
“唐坊主能不能令我们去看看您烧制的那些水琉璃？”顾小满难掩心中激动。
唐制皱眉：“你看那等次品做什么？你若是喜欢首饰，我这里自然还是有的，我领着你们……”
“唐坊主怕是还不清楚我们的来意。”顾小满连忙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我就是冲着琉璃价格比陶瓷便宜来的，实话告诉您，我来购买搪瓷瓶子为的是盛酒。我近来酿出来一种新酒，与市面上所有的白酒都不一样，自然包装上也不愿意与白酒一样装在看不出里头东西地陶瓷坛子罐子瓶子里头，我要的就是琉璃地剔透，能够与我的酒相得益彰。然而，我这边也不过是新开业罢了，手里也没有多少预算，所以您这儿说是次品的瓶子对我来说倒是个好消息了。”
唐制皱眉：“那琉璃瓶子盛酒？”
顾小满点头。
“你不是疯了吧。”唐制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将她们带到了库房。
里头的琉璃瓶子奇形怪状，当真能够用来盛酒的倒是没有多少。
顾小满抽着嘴角同玉玲珑挑了一阵子，便将周雪梅留在了这里，让她按照她们所挑出来的那些模样去找，尽可能细长规矩的瓶子。
顾小满和玉玲珑则同唐制到了书房里，两人借了唐制的纸笔一边嘀咕一边在纸上添添画画，终于画出了一个啤酒瓶子的模样。
唐制皱眉问道：“你们就要这样的瓶子？要多少？”
“能做多少我们要多少。”玉玲珑好爽地拍了拍胸脯，接着又在唐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补充了一句，“自然钱款不会一次性付清，我们先付一笔定金，作为您这儿开炉烧制的本钱。我们酿酒也是需要时间的，自然也囤不了多少东西，但是您放心，我们可以保证，我们的啤酒销量一定没有问题，到时候您尽管来看我们销售火爆的场面，也可以放心的继续烧制我们要的瓶子。”
相对于玉玲珑的乐观，顾小满则是有些忧心。
一来，他们不一定能够找得到那么多的原材料，二来，若是唐制的琉璃坊进入了正规，只怕几天就能够烧制出他们一年用的瓶子来。到那个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消化的。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从琉璃坊本身入手。
她打断两人的交谈，问了一句：“琉璃坊的生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滑的？”
唐制对此刻骨铭心：“就是去年秋日，我这里有一批旁人订购的物件，我没烧出来，反倒是出产了那么多废物。人家自然不肯付钱，我这里没有银子再去购置原料，自然也就渐渐荒废了下来。如今也不过是靠着从前留下了的那些珍品混口饭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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