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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制摇了摇头，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
他指着顾小满她们画的草图，只说了一句：“若是你们不追求品质，只要这样的形状，一个月后，我可以先给你们烧一批出来瞧瞧。只是这价格问题……”
“价格好说，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就是了。”玉玲珑立马将话头接了过去，笑吟吟地看着唐制。
唐制沉默片刻，点头领着几个人去到花厅那边。
唐伯不知何事匆匆赶来在唐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唐制便有些歉意地看了顾小满她们一眼：“两位介不介意我去处理一点家事？一会儿我们再接着谈如何？”
“唐坊主尽管去忙，我瞧着你这儿的茶水不错，就在这儿先喝一会儿。倒是我家妹子，能不能劳烦唐伯去将她喊来，没有我们姐妹坐在这儿喝茶，却让她一人干活的道理。”顾小满笑道。
唐制点头，和唐伯兵分两路离去。
瞧着两人走远了，玉玲珑才拉着顾小满说了一句：“这个唐制不老实，有些话没跟咱们说。”
“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愿意说自然是有他的苦衷，咱们没有必要非去探究不可。”顾小满倒是无所谓。
玉玲珑皱眉：“你可知，我前几个月还收到了这琉璃厂……琉璃坊的物件，瞧着可不像是陈年旧物。”
“娄知县送你的？”顾小满挑眉。
玉玲珑板起脸来瞪了她一眼，突然说了一句：“我对娄知县说不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往后你也不必再提。他这个人对我们唯一的意义就是拿出来吓唬人罢了。我这样的人，爱的是自由放肆要的是孤独终老，绝不会把自己的人生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
“这么肯定？”顾小满问。
玉玲珑点头：“就像是你说的，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希望和你爱的那个男人长相厮守白头偕老，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孤独的过好一声，我享受孤独，这没有什么不对。”
顾小满点头：“是，没有什么不对，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你既然对娄知县无心，又何必总是拿他出来挡刀呢？”
“小姑娘你还是太天真，这个社会这么复杂我总得有点法子保护我自己才是啊。娄知县自己愿意当这个炮灰，我干嘛不给他这个机会呢？”玉玲珑瞥了顾小满一眼，眼底有许多顾小满看不明白的情绪。
她没有再问，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评判玉玲珑的人生。
她不是她，自然无法理解她的苦衷。
叹了口气，顾小满将目光落在回廊深处，看着跟在唐伯身后有些瑟缩的周雪梅，低声说了以一句：“以后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能够影响了小梅花才好。”
玉玲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忍不住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不过说起来，我倒觉得像她这样的性子也挺讨喜的，比罗芸那种东西可强多了。”
两个人正说着，周雪梅和唐伯就到了跟前。
玉玲珑拉着周雪梅坐在自己身边，往她手里塞了一杯热茶说道：“你这丫头也忒死心眼，若是不去喊你，你还打算在库房里捡到天荒地老不成？”
“这是师姐和嫂嫂交给我的任务，我怎么能不好好完成？”周雪梅眨巴着眼睛看着玉玲珑，对她这幅态度十分不能理解。
玉玲珑撇撇嘴，拉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你这双手不是用来做粗活的，你将来是要继承师父的成衣坊，要将它发扬光大，你明不明吧？”
周雪梅还没说话，唐伯的眼睛就倏地一下子瞪了起来。
他颤巍巍地抬起手来指着玉玲珑问得：“你、你是玉娘子？老朽方才就觉得你眼熟，竟是没认出来。”
玉玲珑奇怪：“你认不得认得出我有什么打紧？我是来跟你们家做生意的，又不是来贩卖我的名号。”
“玉娘子有所不知啊，若是早知道是您在这儿，我们家阿制也就不用被那个小丫头缠的不可开交了。”唐伯呵呵一乐，话也多了起来，“我们家馨丫头啊鬼灵精怪，最喜欢的就是玉娘子铺子里的衣裳。早些年阿制几乎每月都会为她购置一件新衣，随着如今我们这琉璃坊的效益阿制也渐渐将馨丫头的事儿给放了下来。如今馨丫头正闹着要锦绣楼最新的衣裳呢，不如玉娘子过去劝劝？”
玉玲珑看了顾小满一眼：“我过去劝人家父女俩合适吗？”
“只要是玉娘子，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唐伯笑了笑，“几位若是不介意，不如一起跟着去？也不远，转过这条回廊，去到后院就是馨丫头的闺房了。”
唐伯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玉玲珑自然是无法拒绝。
顾小满压抑着好奇，自然也就和周雪梅一起跟了上去。
一到后院，几个人还没站稳，就见屋子里头飞出来一样物件，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唐伯倒像是十分熟悉屋里飞出来的东西线路，走位十分优秀，不一会儿就站在了窗下，冲这里头喊了一声：“馨丫头，你猜猜谁来了。”
唐馨的声音一听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小丫头，带着放肆的骄纵：“我不猜，我就要锦绣楼三日前刚刚挂出来的那条鹅黄衫裙，爹爹答应过的！”
“锦绣楼的玉娘子就在外面呢，馨丫头，你出来瞧瞧呀。”唐伯又说。
“我才不信！你们两个总是合起伙来骗我！”唐馨尖叫，又往外头扔了两个物件。
顾小满抱着胳膊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地上的碎片，扬声问了一句：“唐坊主，令媛扔出来的这些可算得上玉清琉璃坊工艺最好的时候烧制出来的珍品？”
仿佛是听到外头果然有外人，唐馨一下子没了动静。
片刻后，屋子里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唐馨红着眼眶委委屈屈地出现在门口，看到玉玲珑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果真是锦绣楼的玉娘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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