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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馨脸色绯红，双手紧紧绞着衣角，羞涩而肯定地点了点头。
唐制顺着唐馨的目光看了过来，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真是锦绣楼的玉娘子？”
玉玲珑点头：“自然不是假的，只是方才唐伯说您从前也常去给唐小姐购置新衣裳，难道从未见过我？”
唐制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从前都是我夫人去办的，前几年我夫人病故，这才牵扯出了后头的许多事儿，我便是有心去为馨儿买衣裳，也没有了那个心情，大多是馨儿自己看好样式，我过去付个银子罢了。玉娘子也不是日日在锦绣楼中，兴许就这样没有这个缘分见上一面。我若是早知姑娘就是玉娘子，今日这买卖谈起来岂不是要更加痛快？”
先前唐馨已经听着唐伯说了一阵子今日的事情，看到玉玲珑之后，整个人也显得激动起来。
她忍不住开口劝道：“爹，既然是玉娘子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兴许咱们家真的能够依靠着她们几个重绽光彩呢？爹，你别忘了，当初咱们琉璃坊被迫停业不过就是因为后续跟不上，实在造不出好看的摆件来，耽误了邺城的生意造成的。如今，只要还有人愿意在咱们琉璃坊里下单，机器开起来了，就总有恢复的那一天，娘亲在天上保佑着我们呢。”
唐制叹气：“你说的我自然都明白，可是……”
“唐坊主到底在担忧什么？”玉玲珑不解。
唐制眉头紧皱，双拳紧握许久没有吭声。
唐馨看着他，终是不忍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玉玲珑，幽幽说道：“我还有个姐姐叫做唐菀，去年因为我爹实在交不出成品，也拿不出银子，万般无奈之下，我姐姐嫁了人，还了债。我想，我爹是怕我会走上姐姐的后路吧。”
顾小满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她也是为了还债嫁了人，可她与唐菀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她唯一的幸运是嫁给了陆谨之。
她叹了口气，默默地背过了身去。
玉玲珑并不知道顾小满背后的这段经历，只是奇怪她现在的反应。
周雪梅小心翼翼地看着顾小满，轻声问道：“嫂嫂，你还好吗？”
顾小满点点头：“我一直都觉得很幸运。”
周雪梅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就想要为陆谨之辩解几句：“嫂嫂，其实三哥……虽说当初是有些不对，可三哥本心不坏，若是那日三哥醒着，绝不会……”
“小梅花！”顾小满有些严肃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与谨之是夫妻，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对错之分，你不必觉得我委屈。我的夫君是陆谨之这件事，我根本就不委屈。我方才不过是听到了唐菀的故事想起了自己的爹娘罢了，与陆谨之无关。”
“你爹娘？”玉玲珑一直留意着他们两人，闻言忍不住八卦起来。
顾小满也知道玉玲珑的性子，简单的说了一遍便提醒她：“这件事情过去了就算是过去了，我已经用自己的手段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呸，那老不死的狗男女还活得好好的，你讨回了哪门子的公道？”玉玲珑不屑地撇了撇嘴，扭头看向唐制，“喏，你也听见小满说的话了，你们家唐菀嫁的是个什么人你们清楚吗？若是她婚后幸福倒也罢了，若是婚后不幸，可就全是你们造成的，你们难不成也像顾小满那王八蛋爹娘一样吗？”
唐制脸上一阵青白。
唐馨苦着脸道：“我们便是有心要帮姐姐，也没有本事。”
“现在这不就有机会了吗？我算是看清楚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看一个男人的良心以为就是看娘家的势力，若是玉清琉璃坊天下闻名，还有谁敢对你们不恭敬呢？”玉玲珑问。
唐制点点头：“玉娘子说的有道理，可是仅凭几个瓶子，我玉清琉璃坊如何闻名天下？”
“自然不是只有瓶子。”顾小满看了玉玲珑一眼，连忙接着说了下去，“我们先期只是为了盛酒，为了保证买酒的人方便，自然是要轻便便宜的为好。可你们也知道，酒十分三六九等的，普通的酒自然便宜，可越是高端的，用的器具就越要高端。到时候，我们自然需要更加复杂的工艺和优秀的品质来做造型奇特的酒壶。我们希望能够跟琉璃坊建立一个长期稳定的合作，这不管是对于你们还是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个互惠互利合作双赢的事情，不知道你们觉得呢？”
“爹，虽然这个姐姐说的有些话我听不大懂，但是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这个姐姐不像以前来咱们这儿订购东西的那些人，大多都是一锤子买卖，或者是为了倒买倒卖。这个姐姐是为了自己的生意吗，不管怎么说姐姐自己的生意总是要上心的，只要她们生意红火，咱们就能跟着红火。虽说最初咱们得靠着姐姐的生意救济，可日子久了，咱们家里的琉璃自然也会重新被人喜欢追求，到时候重现玉清琉璃坊的盛名并非难事！”唐馨抓住唐制的胳膊，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在唐馨对玉玲珑天然的喜欢加成上，两方很快达成合作意向，由玉玲珑起草签订了一份合作文书，一式三份由玉玲珑、顾小满和唐制各执一份。
临走的时候，唐馨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玉玲珑拍了拍她的头：“你喜欢的那条裙子，明日我就差人送来。”
“玉姐姐我要说的不是这桩事儿。”签了文书后，唐馨对玉玲珑的称呼也改了，显得亲近了许多，她微微抿了抿嘴，看着玉玲珑问了一句，“成为你们这样的人，是不是很不容易？”
玉玲珑愣住，扭头看向顾小满，指了指她们两个问道：“我们？我们三人可各个不同，你说的究竟是哪一样的人？”
“虽说不大相同，可在我看来，你们其实是一样的人，有着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并且为之不懈努力，我羡慕你们。”唐馨说的一脸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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