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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满和玉玲珑的随行洒脱自由自在，便是唐馨最渴求的东西。
那个少女不怀春呢？
她又怎么可能从未奢求过顾小满和陆谨之之间的感情呢？
只是相比于其他人来说，顾小满的婚姻中最吸引她的地方，并不是两个人的相知相守，反而是两个人即便成了亲，也并没有因此成为彼此的谁。
顾小满仍旧是顾小满，可以去发展自己的爱好，去酿酒，去赚钱做生意，去做人和自己想做的一切。
而陆谨之呢？
也没有因为自己先前生病，需要靠顾小满养家而自怨自艾，反倒是一直支持着顾小满。
如今，陆谨之身子好了起来，便也开始着手自己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有时候甚至不像是普天之下那些寻常的夫妻。
有时候，更像是两个志同道合的挚友，彼此携手同行这一段路。
唐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知为何，蓦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顾小满瞧着唐馨的神情着实奇怪，忍不住笑着问了一句。
“顾姐姐和陆大哥，会不会也有彼此分开的那一天？”唐馨问。
顾小满皱眉：“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有些好奇。”唐馨摆摆手，显得有几分慌张，“我只是突然觉得顾姐姐和陆大哥之间，其实跟我见过的那些夫妻都不一样。还有玉姐姐和娄知县，也不一样。”
“哪一家夫妻都不一样，你如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顾小满哭笑不得。
唐馨却摇头：“旁人家虽各有不同，却都是细微地差距。唯有顾姐姐和玉姐姐，你们对待家庭婚姻和夫婿的感觉，跟旁人差了许多。就好像……就好像你们没有成亲……也不对，玉姐姐本来也没有成亲。你们仍是自己，没有因为一个男人，变得不像自己了。”
顾小满皱了皱眉，大抵明白了唐馨的心思。
这个时代，终究还是男子为尊。
女人出嫁后相夫教子，像她这般抛头露面这么折腾的已经算得上是不守规矩了。
唐馨对自己的未来担忧，倒也不算是一时兴起。
只是想起唐馨所说的羡慕，顾小满又觉得有些好奇：“既然你如此担忧我的未来，又为何要羡慕我和玉玲珑？”
“就是觉得你们活的真实。”唐馨深深地叹了口气，微微笑了起来，“我相信玉姐姐即便是嫁人了，也不会被娄知县束缚，相反她会活的比顾姐姐你还要恣意。所以，我私心里想着，胡广和你是表兄妹，想来他是能够理解你，也会理解我的。可我哪里想到，我好声好气的一番剖白，竟被人给拒了。既然被拒了，我自然也是要脸的，万万没有纠缠不休的道理。我爹若是当真要我远嫁，那便远嫁就是了。”
“你能甘心？”顾小满听着她将话题转回了自己身上，便也顺着她的话头问了下去。
唐馨皱眉琢磨了片刻，无奈地摊手说道：“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我同你说过的，我不能舍了我爹和玉清琉璃坊不管，我没有旁的选择。”
“我不知道胡广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只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往后，你要如何选择，那也终究是你自己的事情。”顾小满深吸一口气，终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同唐馨大体讲了一遍。
自然，陆谨之要做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说的。
可周雪梅那句若是周宏海牺牲，也算得上是荣耀的话，她仍是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唐馨听。
她说：“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是要去做什么，可我也明白他们所要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
“胡广是怕连累我？”唐馨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地问。
顾小满摊手：“我说了，我不去猜测胡广的心思，只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你。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们之间留有遗憾，而且，我不评价你的选择，也不干涉你的选择。无论如何，无愧于心就好。”
“无愧于心吗？”唐馨皱了皱眉，静静地看着顾小满，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进来的时候，温良有没有嘱咐过你什么？”
“温良？”顾小满愣了愣，突然想起了温良的话，“他怕你爹会来找我麻烦，嘱咐我跟你有话快说来着。可我瞧着你这里虽然有两个婆子守着，却也没有那么严重。而且，咱们两个都在这儿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了，也没见你爹过来，想必是温良想多了。”
“不是温良想多了，是顾姐姐你，一直都想少了。”唐馨微微叹了口气，整个人坐在那里瞧着没什么变化，眼神却渐渐变得冷凝了起来。
她定定地看着顾小满，神情中带着几分心酸，却又带着几分坚决。
她说：“顾姐姐，你别怪我，我身上担着玉清琉璃坊这许多人的命，我真的没得选。”
“你……什么意思？”顾小满皱眉，“你要做什么？”
“顾姐姐，自始至终我都事先羡慕着你的。”唐馨叹了口气，伸手将顾小满从凳子上拉了起来，“你那个冬梅，虽然长得高大了些，却终究不会拳脚。我敬重姐姐，自然不会对姐姐做什么，不过是想留下你，多说会儿话罢了。”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顾小满又问，“你告诉我真相，我决计不会怪你。”
“顾姐姐，我没有那么天真，自己做了这等事后，便再也没有想过还可以跟姐姐同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你说的没有错，我终究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唐馨轻笑一声，眉眼间的青涩尽数褪去。
门外，唐制一身华贵衣袍，负手而立，瞧见唐馨和顾小满一前一后的出来，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
唐馨放开一直抓着顾小满的手，脚步轻快地走到了唐制面前，问道：“我如爹爹所愿，将顾姐姐引来，爹爹是否能够遵守诺言，放过姐姐呢？”
“馨儿，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暂且退下吧。”唐制笑了笑，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顾小满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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