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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儿丫头不会骗人的。”粗哑的声音轻飘飘地从门后传来。
顾小满和玉玲珑抬头就看到那间茅草屋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唐伯脚步蹒跚地走到门外，冲着她们抱了抱拳。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呢？”唐伯指了指自己背后的门，笑着问道。
顾小满觉得有些尴尬。
玉玲珑倒是毫不在意，径直说了一句：“我们走这一趟也怪不容易的，自然是不想再被骗啊。”
“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进来喝杯茶，咱们坐下慢慢说吧。”唐伯叹气，仍是执意邀请他们先进门。
顾小满和玉玲珑看对看一眼，到底还是没有坚持。
她们跟在唐伯身后进了门，便觉得有些异样。
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们一时半会又有些说不上来。
还是唐伯，轻声叹了口气，给她们解答了疑惑。
“这里本来就是安置玉清琉璃坊那些无人照看的濒死者，所以，这屋子常年都笼罩着一层死气。不过我想，对于你们两个来说，应当不会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唐伯一边说着，一边动作有些僵硬地给两个人上了茶。
“你这是怎么了？”顾小满抬手接过了茶杯，便扶住了唐伯，让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唐伯摆了摆手：“我年岁本就大了，原本在玉清琉璃坊就想着将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利索了，就来这里的。可是那个时候，坊主跟我说，我自小就在玉清琉璃坊中，从我开始往后每一个需要颐养天年的老人都不需要在离开。他会在玉清琉璃坊中好生安置我们。”
“可是他食言了。”
“他离开玉清琉璃坊的时候，只说有些事情没有同大小姐交代清楚，所以不得不出一趟远门。可一回来，他就变得不可理喻起来。你们方才说馨儿没有发觉，便是我在离开玉青琉璃坊之前也没有想到这根本不是阿制。”
唐伯是在被撵出来的那一瞬间想到的这个可能。
只是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唐伯并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直到他担心馨儿会和唐制产生冲突，偷偷回去想要安慰那丫头几句的时候，听到了“唐制”和唐小宝之间的对话。
顾小满一惊：“你亲耳听到他不是唐坊主，为什么你还……”
“我一个老头子能做什么呢？更何况如今不知道阿制身在何处，若是被他们藏起来，有危险可怎么是好？”唐伯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无奈。
“那你就躲了起来一声不吭？”玉玲珑嗤笑一声，“我真是理解不了你们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不是躲起来，我是在等你们。”唐伯笑了笑，“原以为在你们之前，能够先等来温良。没想到那小子也被感情冲晕了头脑。他忘了阿制当初说过的话了，无论是他还是胡广，一切都看馨儿的选择。可他们全部都相信了那个人说的，要将馨儿嫁给外地富商的话。”
“那果然是说着玩的？”顾小满挑了挑眉。
“是啊，唐小宝那么现成的一个好孩子，他们怎么舍得让馨儿嫁到外地去？”唐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意，“说起来，你们还不知道唐家那些往事吧？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自然是没有听说过的。”
唐伯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四岁那年就被老太爷从外头带了回来，跟着阿制他爹唐博忠一起长大。说是做个玩伴，可我跟博忠一样上学一样去学很多东西。老太爷总共有三个儿子，博忠不是最有本事的，只能靠着福荫留在这个小镇上，做一个闲散的富人。老大最有本事，立志闯荡四海，很早就去了北地做了生意，听说很快就发迹了。只是后来，家族里出了一个孬种，染了毒瘾，家底没多久就给败光了。我们这边也很早就跟他们断了联系。”
唐伯说的这一家人，正是唐小宝的祖上。
他们也不知是不是打那个时候开始的不学无术，时不时地就会有人回来打打秋风。
老太爷在的时候，到底顾念着骨肉亲情，不曾拒绝过什么。
可到了唐博忠当家后，便改了这个规矩。
他说大家都有手有脚，凭什么要赖着老家活？
也就是在那之后，两家就闹了些不愉快出来。
后来，到了唐制长大了，两家倒还是有些来往。
真正让两家闹翻的还是在唐制的媳妇儿过世之后，唐制领着唐菀唐馨姐妹俩去走亲戚。
那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就指着这两个丫头说了一句：“阿制啊，瞧着这丫头长得倒是水灵，咱们如今亲上加亲可好？反正你也没有儿子，家大业大的总不能交给丫头不是？”
唐伯那次并没有跟着同去，只是唐制回来说了那么一嘴，他都气的够呛。
打那以后，唐制再也没有去拜会过那边的亲戚，对两个丫头的教育也没有落下。
兴许那个时候，唐制只是拼着一口气，想要让人都看看，即便是丫头，也不属于那边的那几个混球。
顾小满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谁家还没有一本难念的经了？
只是……
顾小满有些郑重地问了一句：“那边可有跟唐坊主长相差不多的？”
“这个我想过，只怕他们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已经准备了一阵子了。”唐伯叹了口气，“相貌这东西，也是可以改的。唐小宝他爹我隐约记得是叫唐虎，早年也来过咱们这儿几次。若说是有人扮做阿制，也就这个唐虎最有可能了。”
顾小满皱眉，仍是觉得没有什么突破口。
唐伯问：“你们有什么打算？”
顾小满诚实地摇了摇头。
“不如，还是从馨儿的婚事入手吧。”唐伯说道。
“什么？”顾小满皱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唐伯。
玉玲珑也撇了撇嘴，嘴角带着一丝怪异的弧度问道：“你们这不会是趁火打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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