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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陆谨之没有察觉到顾小满的不对劲。
“你说的那些，都是真心话，也的确符合你的身份。”顾小满叹了口气，“从前我一直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彼此信任喜欢，就可以面对未来种种。可如今在看，倒是我错了。”
那些根植于内心深处的东西，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心中一时有些复杂。
她承认自己爱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存在这巨大的差异。
然而，路是自己选的，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顾小满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睡吧，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们在讨论别的。”
“你是觉得我不会遵循你的想法，还想要留在京城做个逍遥王爷？”陆谨之问。
顾小满一愣，扭头看着他，许久没有吭声。
“你自小长在山野乡下，信奉的是随性而为，又怎知我不是？”陆谨之轻笑一声，大步越过她，率先躺下睡了。
顾小满抽了抽嘴角，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她躺下不久，便听到耳边如同呢喃的一句：“这几日，怕是要委屈你了。”
顾小满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却被陆谨之捂住了嘴。
“隔墙有耳，不必多说。”陆谨之轻声道。
顾小满愣了愣，才点头在他掌心中写了几个字——
我信你。
他们既然早已经说过彼此信任，便不该在这个时候起冲突。
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得忍住了才行。
第二天一早，顾小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就已经没有了陆谨之的身影。
她才一出门，寒鸦和忍冬就都迎了上来。
寒鸦有些不悦地看了忍冬一眼，说道：“夫人到底是女人，你一个小厮总是这么积极地凑上来做什么？”
“我虽是男子，在苏府也是伺候了公子很多年的人，不像你们，一开始就是按照暗卫培养起来的。便是如今苏大人准你留在夫人身边，不必听从暗卫组织的号令，你也不会伺候人啊。”忍冬撇撇嘴，倒像是瞧不起寒鸦似的。
寒鸦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只伸手扶住了顾小满：“夫人，爷临走之前嘱咐了属下去相知楼给您买了您爱吃的香菇肉包，您来尝尝合不合口味。”
寒鸦一边说着，一边扶着顾小满坐在了桌旁，然后飞快地去厨房里将早饭端了上来。
忍冬站在一旁，瞧着碟子里的肉包撇撇嘴：“夫人，以后饭菜我来做就是了，相知楼也就是外地人来了觉得好。咱们京城本地人哪有日日去相知楼买饭吃的理儿？”
顾小满笑着点点头，说了一句：“好啊，以后你就早些做饭，省的寒鸦出去买了。”
寒鸦冷哼一声：“这是爷心里想着夫人，忍冬你懂什么呀。夫人吃过饭后，可还有的忙呢，你既然爱做饭，便留在这里做就是了。晚些时候，我自然是会陪着夫人回来的。”
顾小满吃完便问：“他可有说自己去了哪里？”
寒鸦摇头：“爷只说自己有事儿，让夫人不必管。”
忍冬一个没忍住，嗤笑出声。
寒鸦扭头，瞪了他一眼。
“爷心里可真是想着夫人。”忍冬笑了笑，又立马对着顾小满拱了拱手，“夫人，我可不是要挑拨您和爷的关系，只是觉得寒鸦回到京城之后，那份冷静自持都仿佛是喂了狗。您若是带着她出门，可得自己多琢磨一阵子才是。对了夫人，我听说爷是去了太子客卿的府上，想来应当是去见胡先生了。夫人昨日不是还想要见见胡先生吗？正巧我去过几次，还记得地方，不如一会儿还是我陪着夫人出门吧。”
“玉玲珑如今住在何处？”顾小满问。
忍冬犹豫。
顾小满立马去看寒鸦。
“回夫人的话，玉娘子昨日跟娄大人离开了，应当是跟娄大人在一起的。”寒鸦瞥了忍冬一眼，继续说道，“娄江凌从清江县回到京城之后，听说是要升迁了。兴许娄大人不会等着咱们这边的事情结束，就要赴任去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贺贺好了。”顾小满笑道。
“是。”寒鸦点头，得意地看了忍冬一眼。
两人出了门，顾小满原本含笑的一张脸便冷了下来。
寒鸦也收起了那副争风吃醋的模样，低声说了一句：“夫人放心，忍冬并未起疑心。”
“你本不是这样的性子，这一次为何要帮我？”顾小满问。
“夫人昨日与爷的争执，寒鸦都听进了心里。这一路上，寒鸦也了解夫人为人。”寒鸦深吸一口气，再次将自己的卖身契递给了顾小满，“我虽是暗卫，却也是在一开始就被人买了下来，经过了残酷的训练才有了今日。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暗卫都像我一样，我只知道我是这样的。从前，我也没有想过去思考为什么我身为暗卫，仍是签了死契，可如今，我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付给夫人。”
顾小满这一次收下了寒鸦的卖身契，甚至还仔细检查了一番这张卖身契的真伪。
寒鸦抽了抽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其实也是苏大人最初的意思，他希望我能借此向夫人投诚，可以得到夫人的信任，以便于……”
“以便于日后劝我离开陆谨之不成，好对我下手，令我没有防备？”顾小满挑眉，对苏晚江的智商感到心疼，“他就不怕我死了，陆谨之跟他拼命？”
“大抵是因为苏大人自信在男人心中，功成名就永远重于儿女私情。更何况，对于陆爷来说，那些过往都是浸着血的痛苦，能够从那些残忍过去中脱身而出，对他来说要比夫人重要。”寒鸦叹了口气，“可惜了，苏大人怕是永远也不会明白。”
顾小满看着寒鸦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可知道苏落的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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