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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划过一抹赞赏。
“沐小姐勇气可嘉，伯父的确教导有方。”
卫昔彦无语：“我带头就是胡闹，她参加就是勇敢，哥你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双标？”
老哥的死亡射线顿时如同深渊一般凝视了过来。
“吃饭吧，如果饭还堵不上你这张嘴，我还有很多办法。”
卫昔彦缩了缩脖子，顿时开心了。
“好嘞。”
拿起筷子就去夹最爱的蟹粉狮子头。
沐元雄探手过来亲自给卫昔迟倒了一杯酒。
“烟烟在英国呆了好几年，的确胆大妄为了些，贤侄倒也不必硬夸。”
卫昔迟轻笑着和他碰了一杯酒，“卫某人从不虚言。”
深邃眸光在姬湮身上一扫而过。
他凶名远扬，却没从这位沐小姐眼中看出一点对他的害怕与忌惮。
还敢在他眼皮底子下拉开他想要打的人。
不知道是该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才好，还是自恃本领根本就对他毫无畏惧。
姬湮很久没吃过这么地道的中餐了，筷子就一直没停下来过。
旁边两个大家长在喝酒聊天。
他们两个小辈就对着桌子大快朵颐。
两人都吃了个肚圆儿，满足地摸着肚子靠在椅背上。
卫昔彦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姬湮刚扯出笑容想笑话他一下。
结果这打嗝好像能传染似的，她莫名其妙也开始打嗝了。
一下一下，秀气十足，像是小动物被惊吓到了一般。
女孩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
对面的卫氏两兄弟都各有反应。
弟弟是毫不客气地露出了张狂的笑容。
哥哥则是微微牵起了嘴角，又很快收敛。
沐元雄连忙给她倒水，嘴上忍不住地絮叨。
“我就说国外的饮食不合你胃口吧，一回来就跟饿了八百年似的，叫你悠着点也不听，来，多喝点水，起来走走，消化一下。”
卫昔迟适时开口：“昔彦带沐小姐下去走走，这几年南城变化不小，沐小姐可以逛久一点，想买什么都记我账上。”
旁边的沐父刚要摆手推辞，他沐家又不是养不起女儿。
姬湮亮晶晶的眼眸就看了过来，小嘴上还冒着油光。
“你说的，嗝！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女孩乌黑的眼眸似浸在了一汪清泉之中，澄澈干净。
卫昔迟点了点头，“自然。”
姬湮立刻站了起来，擦嘴喝水。
“走吧，卫昔彦跟班。”
卫昔彦其实并不是特别愿意，但一直待在老哥身边容易有生命危险，他还是去给这位沐小姐当跟班吧。
说不定可以趁机开溜。
一直没插上嘴的沐元雄在他俩走后终于说道：
“让贤侄破费了。”
卫昔迟：“没事，毕竟沐小姐也是……”
他想到了那个女孩晶亮无畏的黑眸。
“卫家未来的一份子。”
沐元雄笑了一下，莫名有点心虚。
其实他家烟烟好像一直都很不满意卫昔彦这小子来着。
当初执意留洋英国，也是为了和他作对，想要取消婚约。
国外这独立学习的几年，烟烟成长得非常快，让他忍不住心疼之余，又有点欣慰，以及后悔。
是不是真的该让她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强加一份她并不开心的姻缘在身上。
……
姬湮看着周围的景象，满是新奇。
人力黄包车，车夫拉着客人走人群中如鱼得水一般，时不时扯着脖子上的白巾擦把汗。
街上有的人穿着长衫马褂，前半边光脑门，后半边一根长长的辫子一直垂到腰上。
也有人穿的新潮服装，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
古朴与新潮交替，连招牌都带着那种民国旧影的味道。
“沐烟。”
“嗝！怎么了？”
卫昔彦真诚地看着她，“不管怎么说，刚才还是谢谢你了。”
姬湮：“谢我什么？”
卫昔彦有点不自在，但男子汉大丈夫，有话要直说。
“之前在街上我哥过来，气得拿警棍打我，谢谢你拉了我一下，不然我哥那一棍子，我肯定要半个月下不来床了。”
姬湮好奇地看着他。
“你哥经常打你吗？”
卫昔彦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不是，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没了，我是被他从小打到大的。”
姬湮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的确，他看起来就很凶的样子。”
不知不觉，姬湮就不打嗝了。
她基本上每个店都要进去看一眼。
她穿的是南城都还没出现过的新款洋装裙，卫昔彦又是南大校服。
商店老板伙计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热络地迎上来，不遗余力地给他们介绍自家的产品。
姬湮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大堆东西。
有衣服鞋帽，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等等。
她竟然还被掌柜的劝动，买了一对拳头大小的白玉佛像，是最贵的。
这些全都记在了卫昔迟账上。
卫昔彦看了都有点咋舌，觉得这姑娘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他要真娶回来那还得了？
还是得找机会和她说说退亲的事。
得态度好点，和颜悦色地讲清楚他们并不合适。
……
卫昔彦提着一大堆东西，觉得自己走得腿都要断了。
一看姬湮，却还蹬着一双粗跟小皮鞋，步履欢快从容。
“你们女孩子都这么能逛的吗？”
“你们？”
卫昔彦两手腕上挂着七八个纸袋，双手捧着得有五六个盒子。
听到她敏锐地重复了“你们”两个字。
差点没吓得把手上的东西都给摔出去。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从盒子后面传过来。
“我陪我学妹买过东西，她虽然不像你这么能买，但也很能逛。”
姬湮停了脚步，走到了卫昔彦旁边。
“什么学妹啊？你可不要忘记你是名草有主的男人。”
这下卫昔彦是真没法镇定了，手一哆嗦，盒子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
好在包装严实，一个都没散开。
姬湮顿时一瞪眼。
“这里面我买了一套首饰和白玉佛像，你要是摔碎了必须照价赔偿！”
卫昔彦索性将东西全都放下了。
“我赔我赔我肯定赔！不过先检查一下再说吧，就是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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