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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年周家发生了许多诡异的事情,最不可思议的是周风笙中毒了,那一次的中毒差一点点就要了他的命。
他躺在病床上,平日厚冷的唇变得那么的苍白,周安泽忍不住揪着被子流泪,“我要去告诉夫人,他们竟然想毒死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周风笙双眸垂下,“算了,我不想让我妈担心。”
周安泽一时间红了眼,竟没法反驳了。事情过了许久,周风笙都没让他查。
在墓碑前,她站了许久,她撑着伞遮住自己,也遮住墓碑,“以前都是你替我挡风挡雨,现在我替你挡一下,萧然哥,这个笑话太冷,你莫怪。”
她一点一点的拔掉坟前的一点草,眼神清莹,抚着碑上的“萧然”的名字,久久的停留在那她曾经最牵挂的名字,手指不停的颤抖,眼眶里蕴着的泪在此刻流下来,“还记得我在你面前穿婚纱时你说过一辈子只对我好,还记得你每天在我睡前给我唱的没一首歌,还记得我们一起报考A市的大学时那种憧憬和快乐,还记得你背着我在雪地里行走了三个小时,还记得你常常给我披上的外衣,你是那么的温润温暖,我这辈子怕是不会再遇见像你美好的男人了,虽然是遇见了一个,可是我待他如兄长,这样挺好的,我有个好哥哥对我好,你别吃醋,你一直都是我的最爱。”
说着说着,视线被泪水模糊了,情绪变了,“萧然,你可知你走了那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几乎每个深夜里,她都是靠着他写的日记,靠着那日记本的记忆才能勉强让她入睡。
几乎每个月她都会来这里一次,自从周风笙出现后,她便没来过,怕他起了疑心。
今天难得有空,她就过来,可还是被周风笙发现了。
她想他一定是发现了,不然为何她有这样紧张的感觉。
在周风笙面前,萧然是她的秘密,至死都不会跟周风笙说的秘密。
她的手指颤抖的抚着碑上的名字,头靠在碑上,娇语呢喃:“算了,算了,我的一生那么短暂,我最听爸爸和你的话了,然而只有一件事我是不会答应你的,绝不会答应你,就算你走了。”
雨丝洒在脸上,她微微仰着脸闭上眼睛,雨丝打到脸上是薄凉的感觉,就象周风笙偶尔看她时的眼神,分不清是淡漠还是无所谓,又或是冷冷的嘲讽。
很久没有这样任性一回,索性就从早上陪到下午,“萧然哥,我实在是不想吃东西,等到下午四五点,我就会饿了,趁这个机会多陪陪你。”
她用纸巾擦着墓碑上的名字,那名字上有点尘埃覆盖。
她没有注意到一个人撑着伞,眼光复杂的走到她的身侧。
梦琳惊讶的侧过头看着自己旁边的那个人,居然是个女人。
“怎么,我从国外回来不欢迎我?”千郁长着一副瘦削的瓜子脸,一双有神的大眼睛看起来充满着温和,带着粉红色的镜框更显得斯文,那素白的裙摆下有一双玲珑的小脚,芊芊玉足,加上性感的长腿,更是魅人。
梦琳注意到了,艳羡她有一双这样美的小脚。
“千小姐误会了,我只是习惯沉默而已,尤其是面对陌生人。”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萧然病重?甚至他死了,你都不愿告诉我,如果不是某个人告诉我,我到现在都会不知道。”千郁是多么高傲的千金,当初却放下身段卑微的爱着一个男孩,不管他对她有没有一丁点的喜欢,甚至管他对她有没有一丁点的怜惜。
可是当站在他身边时,她才发现她从来就不会拥有他眼中的温软,他的温柔都给了一个叫禾梦琳的女子,那女子对他笑得时候那么温柔,以至于谁看了都以为这女子是个太温柔的名门淑媛。
可是有谁知道真实的禾梦琳是怎样的呢?也就只有萧然才会知道。
千郁此刻的脸色看起来不难堪,可是面对碑上的字眼,她的心如被刀般一刀一刀的削着,仿佛能看到血肉模糊。
梦琳更是这样的感觉,只是她不表现出来。
她的心弦蹦得太紧,压抑着,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不相干的人。”她的眼神太过冰冷,却被眼眶的湿润遮住了。
千郁冷然挑着唇瓣,望着那远处的雨雾,那么朦胧。她叹气,这条路到最后还是迷惘一片,她太绝望,几乎撑不下去了。
“禾梦琳,禾樱,我得不到的东西你终究是没有完全拥有。”多么讽刺的一句话,那话入耳,梦琳听了只是一时麻木不堪。
对啊,她想要的一生的幸福早已没有了。
千郁把一束花放在梦琳的花的后面,并未把她的花扔开,却忽然侧身,卡住禾梦琳的脖子,几乎发狂的用力,一阵阵的窒息感在梦琳的心头浮起,那绝望崩溃的声音骤然冰冷的响起,“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你明知道我多么的爱萧然,我甚至隐藏千金小姐的身份,就为了能靠近他一点。”
梦琳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色发白,只是缓缓的闭上眼,如果她此刻死了也好,这样她就再也不用面对每一个漫长的夜晚。
白昼不可怕,夜晚最可怕,夜色越是静谧,那颗跳动寂寞的心就越是空荡荡的,即便是优美的音乐都无法填满,即便是萧然的日记都无法填满。
她是不是太贪心了?她本以为有了萧然的日记就该满足了,可是既然满足了为何还会那么孤寂,那么痛得无法呼吸。
梦琳望着卡在喉咙的那双右手,眼里蕴着的泪并未流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了?在萧然面前不是很能说吗?不是有很多的话说吗?”千郁的眼上都是泪花,“萧然对你很好,我没有那么恨,我最恨的是在他病重的时候你连点施舍的话都不愿意给我。”她的力道慢慢的加重,“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就想看他一眼都好,你真的对我这么残忍?”
“残忍?当初你跟萧然在一起的时候想过残忍吗?你没有!从来都没有!”那时的她还傻傻的安慰自己,这个女人她会惭愧,她欠她的总会还回来。
她以为即便那个女人不惭愧,至少她不会总是缠着萧然,却万万没想到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见萧然。
甚至还自傲的妄想着萧然因为各种的压力而被迫放弃她而娶了她千郁。
萧然不想伤害她,却也没办法对她不冷漠。
那年夏天,她终于迎来千郁的离开,千郁被迫到国外念书,萧然的担子总算没那么重,至少再也不用面对千郁了。
却不料才知他得了重病,她终于明白为何他会如此不忍心伤害千郁,因为千郁和梦琳一样对萧然很好,除了父亲,也就只有她们这两个傻女孩对他那么好,所以他把千郁当成妹妹一样来对待。
那天萧然穿着病服,呆怔怔的望着窗外的飞鸟,“千郁长大了,她去国外是个非常好的机会,真好,真好。我得重病的事不要让她知道,她那么的脆弱。”
他说这话不仅说给梦琳听,也是艳羡千郁。
梦琳听着听着就眼眶湿润了,抱着他的头痛哭了,每一滴泪都深深的刺在他心里。
那一天两人几乎都整夜无眠,紧紧的相偎相依在黯淡的月光下,直到凌晨四点,他才开口,“阿琳,乖乖听话睡觉了,女孩子熬夜太伤身体。”
“我不要,不要,我要你抱着我睡,不然我睡不着。”她耍起性子就没完没了,可是在他面前却是撒娇娇嗔的味道,别有一番风姿韵味。
他无奈的抱着她在病床边,怕她睡得不踏实,硬是不敢合眼,他如何不知她害怕一个人的夜晚,直到撑不下了,他才睡沉了。
而她却睁开了眼,眼泪挂满了面上,泪儿自指缝间流下。那是最难熬的一个夜晚,她惧怕哪天他就走了,更怕他第二天就走了。
此时,千郁的眼眶哭得更是肿起来,她突然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己,梦琳面无表情,并未因为她的哭泣而原谅她似的。
千郁看着她悲痛的样子,终是松开手指,“对不起,刚刚太失控了!刚刚我真的好想随萧然而去,很想掐死你,然后我被判死刑,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让我的爸妈白白养了我二十五年,我不能对我爸妈那么残忍。”
梦琳的喉咙被松开后就呼吸到空气,她喘着气,没有人看得出她的悲痛有多深,就连千郁也是看不出来。
“真的很抱歉,我对不起你们两个人,你,没事吧?!”千郁见她一句话都不说,有点担心,她的眼神好像空洞般,直直的看着碑上的字。
两人都在沉默面对碑上的字,几乎一身都湿的梦琳蹲下拔草,手劲很大,手掌被草刮了一点的痕迹,明明有点痛,可是她完全没有发觉。
千郁看她这样,咬着牙愤然对她吼,“为什么那么沉默?你这是要跟着他去地狱吗?你说话啊?你比我还傻,真没想到这世上竟有比我还傻的女人。”
梦琳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只想安静的多陪陪他,你就不能离我们远一点吗?”
雨水终于换成了雨滴,梦琳把粉红色的伞扔到一边,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梦琳以为周风笙来了,顿时赶紧转过身看,才发觉几张陌生的脸孔。
千郁的脸色大变,阴沉的抬眸看着几个穿黑色衣服的保镖。
为首的保镖说了句话,“小姐,夫人催我们回去了。”
千郁极不情愿应了一声,就走了几步,忽然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那碑上的名字,跟梦琳道别,“我走了,谢谢你常来这里,我一有空就会来这里拔草。”
梦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模糊,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她又蹲下,不管是草还是泥,模糊的拔着,把红色的挎包里的红酒拿出来,拿着一瓶一口一口的喝着。
她不像萧然喜啤酒,偏爱红酒,有时在家她很想放纵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可她的担子那么重,每天都一样忙。
好不容易有了今天这样闲的时候,反正不是和别人喝,就不会有麻烦。
于是便放纵自己喝了一口又一口,靠在墓碑上,放纵的灌醉自己,边喝边流泪。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酒量还不错,她居然喝了这么多口还很清醒。
她的手趴在墓碑上,后背也靠得更深,白色的蕾丝雪纺长裙到脚踝,优雅得像婚纱,“萧然哥,你看我今天穿着我们那天去试婚纱礼服的裙子,虽然不小心染了一点颜色,不过很难看出来,我还是很美的,在你眼中我是最美的。”
她浅浅的笑了,握紧酒瓶又喝了一看,“最美的,呵。”
换了个姿势,她的脑袋斜斜的靠在墓碑上,想呕吐,却只能干呕,吐不出任何东西。
不知靠在碑上靠了多久,她笑着,可是泪痕仍然挂在脸上,她的唇边弧度弯得很深,醉得一塌糊涂,靠在墓碑上就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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