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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嫔妃的病情倒不算严重,无非是体虚无力难以行动罢了,纵严重些的也不过是腰酸腿疼头痛脑热,不像是什么会要命的病症。自然也非时疫了。
但令众太医束手无策的是,他们无法诊断出病因为何,只能开些温养的药方子调理身体,几日下来并不见效。以至于本该争妍斗艳的后宫变得一片消沉,就连一些宫女也开始发病。
事态着实严重。
但后宫中唯有一人例外,不但身强体健,甚至愈加容光焕发,李景明一见到她就觉得赏心悦目。仿佛整个美轮美奂的后宫都只为衬托她的绝世美貌。
李景明陪着她赏了会锦鲤,又吃了几杯茶,才心满意足离开后宫。待走进御书房他才想起好像哪里不对。他本来不是要去探望皇后病情的吗?怎么竟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此刻回想起之前见到的宜嫔,再想到后宫中大大小小但凡有些宠爱的妃嫔都已卧病在床,李景明沉思片刻,传令召见昊王。
李昭遥入宫后没多久,把杜云岑也喊了来。
杜云岑曾为李景明侍读,二人算少年相识,颇有些情分。后来杜云岑入了李昭遥的眼,整日里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李景明爱屋及乌,不仅给这个三弟身边的红人挂了个只领钱不当差的虚职,还对他多了些好脸色。
毕竟朝廷众臣想从皇帝脸上看到好脸色是很难的。
皇帝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但皇帝杀伐果决,知人善用,也是毋庸置疑的事。
除了对昊王好得不像话之外,好像没什么特别大的缺点。
最要紧的是,皇帝不像先皇那般沉迷美色……
罪过罪过,为人臣者岂可妄议君上。朝臣们惭愧。
但李昭遥却知,二哥只是好色得内敛,不如父皇好色得奔放。
不然宜仙是怎么进的宫?
李昭遥与李景明商议过后,便径自去了紫微殿旁另辟的一处七星阁。
紫微殿是皇帝的寝宫,而这七星阁却是皇帝特别为他准备的住所。按理说王爷建府后是不可以留宿皇宫的,但李景明给李昭遥开了个特例,巴不得自己这位三弟多留在宫里,以陶冶审美情操。
七星阁虽小,房屋结构却很精简合理,而且布置得富丽堂皇,除了装饰用物不曾逾矩外,并不比皇帝自己睡的屋子差。
而杜云岑已在七星阁等候李昭遥了。
“你进宫怎么把我也喊了来,难道后宫事情很大?”杜云岑开门见山问道。
“哦?你也知道了?”李昭遥微挑眉,“果然不出我所料。”话说一半又止住了。
杜云岑一脸你爱说说不说算我懒得问的表情。
“看来我终于要出手了。”
“果然事涉你二哥,你才舍得动弹。”
杜云岑深知李昭遥是典型的“与我何干”派,看的远多于做的。如果宜仙还在昌王府待着,说不定等王府闹得翻天覆地时他还在摘星阁喝茶看戏。
“今晚我打算夜探后宫,杜兄要同行否?”李昭遥继续慢悠悠道。
“什么?!哪怕是白天后宫也不是你随便能去的地方,何况晚上?就算你深得圣上宠爱,但天威难测,如果被发现了小心人头落地。”杜云岑惊道。
“哪有这么严重,我会很小心的。宜嫔如今住在后宫,要收服她最好别打草惊蛇,免得事态恶化。反正不管你去不去,我都是要去的。”李昭遥不以为意,反而笑着看向对方。
杜云岑犹豫,他心知自己劝不了李昭遥,但更不放心他一人前往,只得艰难道:“那我陪你去,幸好我是羽林卫,入宫不必解剑。”
李昭遥打量他腰挂佩剑斜插玉箫,点头道:“你这个羽林卫哪天当过值?白赚我李家的钱,你还得意了。”
“……”杜云岑无法反驳。
是夜,李杜二人偷偷潜入后宫。
“这后宫……好像是有些不对劲。”杜云岑跟在李昭遥身侧,依旧是以传心符对话。
“哦?你怎么知道的。”
李昭遥明明还是穿着白天那件锦服,却好像整个人已经融入到了夜色之中,就连杜云岑都要定睛才能看清他的身形。
“直觉。”
李昭遥笑了,“是你太紧张了吧。”
“你看不起谁呢。好吧……只有刚才经过侍卫那里,我稍微紧张了一下。”
皇宫侍卫虽多,但守卫后宫的也只能站在外围固定地带,不可轻易擅离职守。李昭遥以灵力点燃隐身符,二人几乎算是大摇大摆从侍卫眼皮子底下经过。杜云岑这才意识到李昭遥可用来仰仗的奇物有许多,难怪成竹在胸。
严格来说,他不过是第二次与李昭遥结伴“抓鬼”,会心虚乃人之常情,没什么好丢脸的。
宜嫔住的是长乐殿,殿中只有她一个主位。李昭遥领着杜云岑轻车熟路找到了长乐殿的后墙,那里栽满了一排翠竹,风一吹便簌簌作响。月亮正高悬于枝头,盈如玉盆。
“你怎么对后宫这样熟?”话刚问出口杜云岑就恍然了。人还是三皇子时住在后宫的日子可不短。
李昭遥不语,手指指墙头,示意翻过去。这是他们早就做熟了的事,二人轻身一跃,便落入院中。四下无人,守夜太监和宫女都在另一个方向。
隐身符使用有时限,此刻已失了效用。李昭遥在前带路,轻松绕过他们进入寝殿之中。
房间里有光。
杜云岑心一提,贴着李昭遥藏去隔栏门棂之后,透过一个个菱形孔洞朝里看去。
只见一个女子跪在地上,守着一个火盆正在烧着什么,一头乌密长发如斗篷般垂散周身。
屋里并未点灯,除了从轩窗漏入的月光外,就只有这盆跳动的火焰在闪烁不定,依稀映出那女子的面容。
眉目如画细勾勒,描摹出好一张美人脸。不是宜仙是谁?
她半夜不睡觉守在地上烧什么?杜云岑纳闷。总不能是烧纸钱吧?昭遥说她非妖非怪,难不成是鬼?
宜仙静静跪着,每隔一段时间就再将一张纸丢入火盆。然而诡异的是,不但闻不到任何烟味,也不见有灰烬飘出。被烧的东西仿佛彻彻底底消失了,不留下任何痕迹。
这就与常理迥异了。
盯着宜仙看得久了,杜云岑又有了新的发现。捏着传心符,他略有迟疑道:“我怎么觉得她比之前更美了。”
虽然在天香楼只有惊鸿一瞥,但在昌王府欣赏宜仙跳舞那次,杜云岑可算过足了眼瘾。这确实是他生平仅见最美的女子。然而过了十几天,杜云岑却觉得,这个女子比之前又美了一个层次。
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李昭遥道:“确实如此。”
“我们怎么办?她到底在烧什么纸,这大半夜的也不怕招来什么不好的东西吗?”杜云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不如你去问问她?”李昭遥话音带笑。
“什么?”不等杜云岑反应过来,就觉得背后一股大力将他推入了房中,与宜仙刚好照面。
宜仙缓缓抬起头,眼神里燃着和火盆里一样的火焰。杜云岑这才发现,她的嘴唇如血鲜红,又像是融化了的胭脂。即使如此,依然衬她美得惊心动魄。
我靠!李昭遥搞什么鬼!
杜云岑满心只想骂人,但他见宜仙只是静静看着自己一言不发,不像是个将要暴起的厉鬼,那颗怦怦狂跳的心脏便稍微缓和了几分。
他咽了口唾沫,“你在烧什么?”问话极轻,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
“妾在烧诗稿。”宜仙的声音柔婉媚人,幽幽荡荡。
她竟然真的回答了!杜云岑脚步半分也不敢挪,又僵硬着问道:“为什么要烧诗稿?”眼角余光瞟向火盆,里面还未烧完的纸上真的有字迹。
“妾好饿,二郎不肯喂妾,妾的美貌会一点点变丑的......”宜仙声音渐转幽怨,如一根根藤蔓蜿蜒绕住杜云岑的脚踝,缓缓收紧。
杜云岑只觉得心脏也跟着收紧了。这是正常人会说的话吗?二郎?谁是二郎,难不成是指圣上?饿又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让人想入非非?
杜云岑思路搅成一团乱麻,正在纠结接下来还要说什么,不料宜仙却柔弱站起身,那张俏白的小脸从乌蓬蓬的长发里露出来,简直还没有杜云岑一只巴掌大。她幽幽开口:“你能喂妾吗,妾真的好饿啊......”
杜云岑满脑子都只剩下了吃人二字!
李昭遥救命啊!别躲在外面看好戏啦!杜云岑在心里无能怒吼。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轻笑。
靠!这家伙果然是故意的。
靠人不如靠己,等他救不如自救,杜云岑试着往后挪了一个脚步,小心翼翼道:“你明明变得更美了。”
正在朝他伸出纤细手臂的宜仙停住了动作,只见她燃着火焰的两只眼眸忽地熄灭,化成两团金光涌入天灵,刹那间整张脸庞都焕发出柔光熠熠,连满头乌发都呼地飘扬飞起,惊得杜云岑差点叫出声。
与此同时,李昭遥的声音也终于响起了,“杜兄这是报复我呢?怎么反而让她增强灵力了?”
“啥?”关我啥事?
杜云岑无辜,害怕,又无助。右手按上剑柄,那把凤鸣剑已悄悄离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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