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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
一出门就看到太宰治安静地靠在墙上,笑眯眯的样子无故让人不安,森川渡觉得有点宿醉后遗症。
“珍珠拿到了吗?”太宰治直起身子,慵懒潇洒的姿势透着点漫不经心。
想起昨天那颗逼真得像橘子一样连纹路都有的珠子,森川渡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很丑,是个瑕疵品。”
男人语气敷衍,连带的那点笑意也很虚幻。
偏偏太宰治从他回忆似的眼神中品出了点满意,更像是对和珍珠有关的某个人感兴趣:
“……是吗,瑕疵品就扔掉好了,反正也没有价值。”
“嗯,已经处理了。”察觉到他的语气冷淡,森川渡的情绪也平复,懒散回应了句。
“啊~昨天又是虚无没有价值的一天。”太宰治趴在横杆上,望向海面远方的目光没有焦点。
森川渡听到他厌弃什么似的低沉语调:“去一个虚伪的木偶人那里轻松拿到点没用的情报,还要经受心理恐吓和精神折磨。”
“结果最后是什么都没得到。”
“多亏了他们,昨天的我又一次没死成。”
森川渡背靠横杆,寒潮过去的天空越发显现出夏日的清澈,他只穿了件黑T短袖,裸露出来的手臂能感受到海风拂来时的凉爽。
他略带惬意地眯眼感受自由的风,仰头望天的眼神浅淡得像是映下了整片天空,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钱包又没了?下次小心点吧,不是每次都有人能找到你。”
看似沉浸在某种情绪里的太宰治一怔,无声地点了几下横杆的指尖转而滑下握住杆,笑出声:
“是的,看来今天也要拜托您了呢。”
“无所谓。”森川渡收回视线,“随你吃,反正吃不穷我。”
他像是想起什么,看向身旁的人:“要一起喝酒吗?我昨天遇到了人一起喝酒,感觉还不错。”
太宰治静静与他对视了会:“……”
错误插入的海风不经意揉乱了两人额前的碎发,模糊了视线。
……
夜幕如退潮的海水下沉,昏暗的光线被愈发压制,仿佛被什么巨兽轻易吞噬。
“叫我枫。”
夜晚的黑总让他有些不安,仿佛有什么恶心的视线在暗处窥伺。
毕竟蠢蠢欲动恶意在黑暗里更能如鱼得水,也更加被肆无忌惮地放大。
森川渡回神,转头看到站在黑暗里的男人似乎笑得很艳丽,他听到他低声重复了遍:
“叫我枫,好吗?”
肆意狂妄的夸张笑容包含恶意,像是人类的所有恶意堆积出的恶之花。
背后升起寒意的森川渡:……
等他觉得不对劲再细看时,男人又是无辜眨眼的温和样子。
嘴角含着的笑意矜持温暖,透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
但如果让人察觉到这股笨拙遮掩的讨好之意时,效果往往会翻倍。
“……进去吧。”森川渡侧身错过他进入酒吧,语气没有变化的冷淡。
落在身后的安井枫静静注视着他的背影,扬唇跟了上去。
点完啤酒,森川渡才从眼角发现安井枫靠得太近了,他拉开距离,示意人点酒。
安井枫同样叫了杯啤酒,语气自然:“您对那颗珍珠的归属有打算了吗?”
“或者我在这方面有认识的人,您可以考虑交给我。”
让他直呼其名,自己却执着地用低一等的敬称,森川渡不想如他愿也有这一方面原因。
如果不是见识过男人面对其他人时的傲气,他根本一点都不想和这类自认卑微的麻烦多浪费时间。
接过滑过来的酒杯,森川渡还没回答,就看到安井枫的神情不对。
他肌肉紧绷,死死盯着什么。
眼神如最暗处爬出来的毒蛇般阴冷,面上又是痛苦绝望的挣扎之色。
森川渡皱眉看着他握紧的拳头,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动手,可苍白如纸的脸色又像是要撑不住了。
他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灯光昏暗下,酒保还没看清他的神色,自顾自拿着啤酒。
森川渡不着痕迹地遮住男人的视线,接过啤酒后示意酒保离远些。
他把酒放在安井枫面前,语调轻松含着些戏谑:“还怕纹身?”
安井枫脸上的脆弱之色迅速收起,如融化的薄冰,他笑道:“有点惧怕的东西才像个普通人吧。”
但他能害怕到有绝望这种情绪的程度,更像是有心理阴影。
森川渡思忖着,注意到男人现在喝着啤酒的样子带了点满足之色,像是之前的表现不存在一样。
调节能力不错,可悲地有颗强大的心脏。
这往往代表着经历了足够多的痛苦折磨,才历练出了这般非常人的心脏。
森川渡很快意识到,他为了遮住酒保手臂上的花蛇纹身,顺势靠近了些安井枫。
“森川先生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红色吧,红色的某种东西。”森川渡被打断了思路,想了会,轻笑了声,语气轻缓了些。
“红色?”他另一边冒出个磁性悦耳的声音,张扬,强势,“那你要怎么面对番茄酱?”
听着这样充满个性的独特嗓音,森川渡就想起了那个很让人影响深刻的小个子。
他回头看到他挑衅似的挑眉,压低本就低沉的嗓音:“还有你手底下的尸体?”
森川渡:……
他揉了揉耳朵,不知是被酒吧喧闹大声的摇滚乐吵到了,还是因为青年的犯规嗓音,敷衍似的懒散:
“所以说,是某种,东西。”
他一字一顿地加重音慢悠悠说,像是在照顾听力不好的人。
森川渡移开视线,背靠吧台,视线所及是光怪陆离、不断闪动变换着的灯光。
舞池里的人们纵情自由,那一端似乎是个完全不同的疯狂的世界。
“还真是逍遥自在,是能随意喝酒的时候吗?”
中原中也喝了口威士忌,舒爽地呼了口气。
语气轻松地说着教训人的话,没有多少生气不赞同的情绪,反倒有些欣赏之意。
“我到年龄了,安井呢?”森川渡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男人。
安井枫没直接回答,戴着的眼镜在变幻的灯光下反射光彩,看不清眼神:“喝过不少酒。”
“回避不答吗?不会真的没到年龄吧?”中原中也意外地对这点很关注,目光越过森川渡望向他。
“……并不是一定要到21岁吧,我相信在酒量上能够喝过你,大叔。”
“哈,你倒是有种,那不如比比,森川你做裁判。”
别人都冷笑了,这样都看不出他的敌意,中原中也早不知道掉下多少陷阱,就不用当黑手党了。
安井枫的性子比起白天里有些反常,但森川渡最终归因于夜晚的酒吧,也就没在意。
被夹在中间,他看到中原中也在一杯调酒下醉了半分,自发一杯接一杯地要伏特加。
战赢的安井枫慢条斯理地收拾调酒器皿,偏头微笑:“我们继续。”
见人没说话,他动作一顿,笑得愈发温柔无害:“您也要喝我调的酒吗?我很荣幸。”
森川渡看着他如黑罂粟般越发盛极的笑容,鬼使神差地突然询问:“你知道异能者吗?”
“嗯,我就是。”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答,神态自若。
果然,他理解男人此刻的病态表现了。
“那还真是一点都不罕见了,横滨遍地都是。”森川渡低声嘲了句。
男人视线不经意扫过他修长的脖颈,停顿两秒,笑了声:“有了普通人没有的能力,就算有所谓同类。”
“内心肯定也会忍不住滋生出寂寞吧。”
发觉安井枫在说到“同类”这个词时似乎很轻蔑。
森川渡意识到如果他这样自认与人不同,称得上是异类的存在……
感受到寂寞也正常吧。
没得到回答,安井枫也不在意,他看着面前飘着麦芽香的啤酒:
“您认为这个世界有神吗?”
“神爱世人,那为什么神明不聆听我们的意愿,要施加人间苦海?”
“世界上没有神明。”森川渡蹙眉看他,感受到他压抑暴躁的情绪。
他思索着人是不是喝醉了,察觉到突然靠近的气息,躲开后又连忙虚扶住半趴到吧台上的人。
“什么狗屁神明,只有贪心不足的丑恶人类!”
见青年还能稳得住自己,森川渡也就松手随他了:“嗯。”
看来是醉了,这吼声中气十足,一直保持距离的人喝醉了看起来倒是喜欢肢体接触。
他视线还停留在眼尾泛红的中原中也身上,手腕忽然被用力抓住。
“森川先生,您寂寞吗?不需要压抑自己的天性。”
森川渡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男人说得模糊不清,吟唱似的语调像是岸上的海妖引诱。
白天温柔纯善的人现在像是羽翼洁白的天使纵身跃下黑暗,摇身蜕变为诱人犯罪的魔王。
他甩了甩手没甩掉,没打算和判断为是喝醉的人计较:“知道了……”
他想大概男人也有自己的秘密,压抑了太多。
“说什么呢!不压抑本性怎么会有底线,有克制才会有道德公约之论!”
视线又被某个炸起摇晃的人占据,森川渡这次只好扶住青年的腰,任由他重重把杯子砸到桌上。
多次被打断谈话,安井枫终于冷漠地瞥了眼仗着喝醉了作妖的中原中也。
后悔他刚才怎么没干脆下药毒哑他。
真碍眼。
眼见人的动作越来越无所顾忌,似乎还有要抓住安井枫争论的趋势。
森川渡连忙挡住他要拽衣领的手,利落地付了款。
他把冰凉的杯壁贴到人潮红的脸上:“中原?醒醒,找人来接你回去。”
中原中也半睁着眼,目光迷离,看起来神识不清,但索性还能掏出手机。
“叫什么中原,我是中也……”
森川渡无视了青年含混不清的声音,把人扔回座位,抚平被扯皱的长袖。
他看了仍然安静地注视着他的安井枫一眼,男人会意道:“你打电话吧,我和你一起走。”
他点头,低头滑着屏幕,直接拨了最近的一通电话。
“中也君?有什么事吗?”对面是个低沉的成年男子嗓音。
“他喝醉了,您方便找人过来接他吗?”
森川渡直截了当地指明了目的,他听到对面安静了一会,随即有笑声:
“哎呀,是这样啊。”
“是森川君吗?中也君提过您,他很信任您。”
森川渡愣了下,没想到也没见过几面的人居然会在认识的人面前提他,还能称得上信任。
他应了声。
“那没关系了,中也君就交给您吧,我们这里抽不开人马,最近真的很忙啊。”
“麻烦您了,有空的话请务必登门拜访,让我们亲自感谢您。”
“也,不用这么客气。”森川渡迟疑着面对手上迅速挂断的电话。
黑手党这么没有防备心的吗?
横滨重力使,战力天花板的人物,就这么放心地扔给他了?
难道是自信他打不过天花板……
森川渡眼神复杂地看着这坨醉得不省人事的大麻烦。
他最终叹了口气,动作粗暴地拽着人袖子起来。
安井枫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就收敛了目光,乖巧地跟着他离开。
时至深夜,街上人烟稀少,酒吧却反而更加热闹,角落里还有买醉的人意识不清地吵闹。
森川渡在人潮中始终紧紧拉着人的袖子,力图一定要把人扯出酒吧扔上车。
人群中空气浑浊,各种香水味与烟酒气味混杂在一起。
森川渡越发不耐,手上的力气也更大,幸好拽的不是中原中也的手腕,不然怕是要青了。
他的眉头在有人恶意撞了他时终于狠狠皱起来。
那人长相粗犷,恶狠狠的眉眼垂涎地盯着森川渡拉着的人:“喂,小子,把那个美人给我。”
森川渡:“……”
男人被他冰冷如看蝼蚁的眼神吓得心一抖,背后升起寒意。
没看到男人的表情,大概是看森川渡没说话,本来慢悠悠走在后面的安井枫一把拽过男人。
力道之大直接把人狠狠摔到地上,沉重的一声让人怀疑他的骨头是否也断了。
后来安井枫是怎么对待男人的,森川渡没再注意。
他只来得及在被人挤出去前看到男人手臂上的老鼠纹身,和安井枫勾起的带着残忍意味的嘴角。
刚刚那一下让本来拉在手里的人扑到了他怀里,酒香混杂着点古龙水香气袭来。
胸前贴着另一个人的体温,在挤过来的人群里不好动弹,他也不敢再轻易摔人出去。
这一迟疑的纵容下,对方的气息和温度都嚣张地侵入他的感官,浓重的酒气使他感受到许久没见的醉意。
森川渡镇定心神,还是打算把人推出怀里,他低头对上中原中也盯着他的碧蓝眸子。
在看其他东西都朦胧不清的中原中也眼里,森川渡冷淡的俊美脸庞最为清晰。
他甚至觉得男人漠然的琥珀色眼瞳里像是流淌着甜蜜诱人的蜂蜜。
再一晃神,森川渡推他出去的动作还是透着疏离,他甚至品出了点嫌弃。
那一刻,有一瞬间他心上涌上一股冲动,想要征服这个冷淡的大型猫类动物。
十几岁加入黑手党,为树立威望而压抑的少年气一下子爆发。
少年轻狂,不甘心被冷待,明知是危险也要义无反顾。
那天他如置梦幻,像是饮了夏日里的气泡水,身体酥麻,心底也平添几分蠢蠢欲动的痒。
最后的记忆就在脸埋进雪白枕头时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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