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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答应。他们要争任他们争，我不沾权势，至少保证自己性命无虞。”
“噗嗤——”
捂着嘴角，一念的眉梢带着对他这种天真想法的嘲笑。
“殿下啊殿下，你未免也想得太好了……若是陛下在某位殿下谋逆前立下太子，殿下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那就不妙了。”
燕朔渊瞳孔微缩，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谋逆，是谁？”
“这可不能说，我要是说了，殿下转手将我卖了怎么办？”她摇摇头，眼里带着笑意。
转瞬间，那一抹笑烟消云散，转而的是一种让人心寒的冷漠。
燕朔渊甚至于有种错觉，被她盯上的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实话告诉殿下，我决定找上殿下的时候，殿下就没有别的选择了。要么和我合作，要么……宫里死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等下！！！宿主，你在说什么？！！”
小灰急得跳脚，生怕一念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把刀，一下子刺进燕朔渊体内。
“这是任务对象！！任务对象！！宿主，这是任务对象！！！”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无奈一笑，一念屏蔽了和系统小灰的联系。
小灰的视野变成一片黑暗，它急得直扒地，扒半天却连灰尘都没有出来。
这个时候，它满心都是担忧，害怕一念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导致任务失败，也就忽视了一念切断和自己联系的事情。
“你威胁我？”
哪怕之前在宫里再受人冷落，燕朔渊也没有被人这么威胁，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本皇子再如何也是皇室血脉，梁一念，梁家不过是臣，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
一念靠近他，凑到他面前仔仔细细打量他。
“殿下委曲求全的时候，或许从未想过自己是皇子吧？是殿下自己自甘沉沦，连橄榄枝都不愿接下，这又怪得了谁？”
“死在我手里，又或者是死在其余几位殿下手里，怕也没有什么区别。或许，我还能给殿下一个痛快。”
一念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落在窗外盛开的木芙蓉上。
花开得正好，一簇簇挤在一起，远远看上去，是粉红的海洋。
“原来已经到了木芙蓉开的时节。殿下，你看，多美呀。”
顿了一下，她叹了口气。
“二十年前，当今陛下，也是在木芙蓉开得最艳的时候，将皇室宗族子弟尽数斩杀。”
“殿下，你知道的吧。”
那一段旧事，即便已经过了很多年，燕朔渊却也是听过的。
他陷入了沉默。
一念不再逼他，她收拾了东西，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块通体温润的宝玉，塞到他手里。
“我给殿下一晚上的考虑时间，希望你明天给我答复。”
“这玉？”
他手指摊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收下来。
“算是我与殿下的定情之……”
话没说完，那玉被他塞回了一念手里，像是躲什么瘟神一样，他挪到老远的地方。
“你不要胡言乱语！”
“好，是我说错了，”微微一笑，一念将玉绑在燕朔渊腰间，“殿下，这是梁家的诚意——”
“凭这块玉佩，殿下可调度一半梁家军。”
“你？！”
轻点他的眉心，一念飞快收回了手，好整以暇看他又是嫌弃又是震惊的复杂表情。
“若殿下答应了，这玉佩自然会是殿下的护身符。可若是不答应，它也不过是一块好看点的玉佩而已。”
将包拽在手里，一念转身离开。
“我期待殿下的回复。”
心不在焉回到自己的宫殿，听到他脚步声的小李子急忙迎了出来。
“殿下，您的衣服？！”
燕朔渊下意识将玉佩遮挡住，扭过身子。
“不用担心，我换了就是。”
说完，他飞快进屋，到里间将脏了的衣服换下来。
看着枕头上的玉佩，燕朔渊心里五味杂陈，种种思绪都缠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非要是我呢？”
第二天一早，一念一到学堂，就在桌上看到了一张宣纸，上面空无一字，只画了玉佩的样式。
和她给他的一模一样。
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人，他似乎是察觉到了视线，身子一下子挺得直直的，动作都僵硬很多。
风平浪静过了好几天，燕朔渊一直没等到一念主动和他再说话。
如果不是那块玉佩还在怀里，他差点以为那一天，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在学堂里的处境好了很多。虽然还是被孤立，却也没人再来找茬了。
夜晚，燕朔渊坐在窗边看书。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稳稳落在他的身后，只有鞋底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传来，却也极低。
燕朔渊头皮一麻，就要开口喊人，却被捂住了嘴巴。
嘴唇接触到来人的掌心，不同于一般习武之人，这人的掌心十分柔软，细闻的话，甚至还有一种淡淡的馨香？
燕朔渊不能确定，因为那只手已经收了回去。
“殿下真是警觉，我还以为殿下不会发现我。”
扫了一眼他的房间，一张床，洗得发白的床幔，还有一道掉漆的屏风，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大件家具了。
“啧，殿下的生活条件，比我想的差多了。”
燕朔渊脸都黑了。
“你来，就是对我这里评头论足的？”
“怎么会？”一念弯下腰，凑到燕朔渊面前，对他笑得绚烂。
燕朔渊脸色一僵，呼吸放缓，一点点要把头扭到别的地方去。
幸好一念也没多逗他。
“我给殿下带了好吃的，云尚楼的招牌菜哦，可是花了我不少钱。”
将盒子里的菜一样一样摆出来，饭菜香气在房间里充盈，燕朔渊咽了下口水，刚吃进去的青菜不再起作用，肚子咕嘟叫了一声。
“殿下，来吃吧。”
“我不吃，你把它们拿走。”
一双筷子映入眼帘，筷子尽头夹了一块肉，趁着他不注意，一口塞进了他的嘴里。
“唔……梁一念……你……”
一念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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