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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装傻充愣：“啊，这是法兰西的呀？跟我接触的老板是香江的，我还以为是香江的呢。阿姐，还是你有学问。法兰西的东西是好东西吧？”
“法兰西的东西当然是好东西，他们那边香水最有名。”
“好东西就好，好东西才能配得上你的身份，阿姐，我看你学识非凡，一定出身知识分子家庭，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认识这些洋货。”
小姐姐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就认识几个英文而已。”
一旁朱招娣看着有些着急，小姐姐明显被凌寒给蛊惑了，她又拿出自己的肥皂：“阿姐，你看看我的肥皂，只要四毛六呢。”
小姐姐扫了一眼：“这不是鸟牌肥皂吗？”
“是呀，原厂拿的，只要四毛六。”
“我去供销社才四毛三呢。”鸟牌肥皂就是县里生产的，所以县里的供销社，肥皂卖的比公社要便宜一分。
“哎哟，这不是不要你票证吗？”
小姐姐笑了笑：“我们一家都在罐头厂，每个人每个月都有一张肥皂票，当月不用就无效了，用都用不完。”
朱招娣一听，只能降价：“阿姐，要不我也四毛三卖给你，你的肥皂票还能拿来送人做个人情，也可以卖到黑市。”
“不要，你这肥皂家里还有几块没用完呢。”
小姐姐显然看不上本土的肥皂，目光又回到凌寒的艾皂上，问道：“同志，我多买可以便宜吗？”
“你要几块？”
“给我拿三块吧。”
“三块就是两块九毛七，我收你两块九毛五吧。”
当场成交，凌寒把钱放入口袋，淡淡对朱招娣笑了笑：“不是说我卖不出去吗？现在怎么说？”
朱招娣给他一记白眼，满心不服：“真是见鬼了，真有人买这么贵的肥皂。”
“九毛九就算贵了？京城和沪上，有的肥皂要几十块呢，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就够买一块肥皂。”
朱招娣眼珠一转：“你去过京城和沪上？”
“我听我上家的老板说的。”
“虚伪，你明明就念过初中，你会不认识肥皂上的英文？”
凌寒咧嘴一笑：“哄顾客开心嘛，她以为我不晓得肥皂的产地，就会以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这时面前又经过两个穿着光鲜的女性，像是一对母女，凌寒拆开一块艾皂：“绿色的肥皂，过来看看，正经的洋货。”
“绿色的肥皂？”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回目光。
朱招娣也拿出鸟牌肥皂：“阿姨，鸟牌肥皂，原厂拿出来的，不要票证只卖四毛六，比他便宜，他卖九毛九呢。”
“你这肥皂卖九毛九？”朱招娣一说，反而让两个顾客对凌寒绿色的肥皂更感兴趣，因为县城现在只有鸟牌肥皂，从未见过卖这么贵的肥皂。
“阿姨，小姐姐，这些都是进口货，早上一麻袋过来，就剩这么点了，先来先得，卖光就没了。”凌寒拉开麻袋，给她们看了看。
“这是肥皂吗？怎么看着像绿豆糕呢？”中年妇女拿起一块艾皂。
凌寒看到旁边有个摆摊的哥们儿，拿着水壶正在喝水，他急忙过去跟人商量，把水壶借过来，倒了点水在艾皂上，搓了几下就起泡了。
“阿姨，你看，这不是肥皂是什么？不仅可以洗衣服，也可以洗澡。”
“这不是香皂吧？”年纪小一点的那个姑娘拿着艾皂放到鼻端嗅了嗅，“也不怎么香啊。”
凌寒知道现在国家的香料产业并不发达，而且还有限制，民间想要购买带香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途径，就连千里香那种香精纸都供不应求。
但女性天生对香有着执著的追求。
“你仔细闻闻，是不是带着一股植物的清芳？”
艾草自当芬芳，只是没那么浓烈而已，姑娘拿着艾皂使劲闻了闻：“好像有点香，但这香太淡了。”
“追求的就是这种淡，你要喷香水，别人一闻就知道你喷了香水，反而这种香更自然，让人觉得是你的体香？晓得什么是体香吗？黄花闺女身上才有的香，这种若有若无的香气，才最让男人着迷。”
姑娘脸色微微一红：“你这人说话不正经。”
这个时代的女性相对保守，凌寒感觉这话也不露骨，但却让人脸红了。
于是当即哂然一笑：“我没有恶意，我就介绍一下产品，国外的女人都用这个呢，还能杀菌消炎。”
杀菌消炎这一点倒不是凌寒胡说八道，艾草确实有这样的功效，凌寒上一世跟在爷爷身边，也了解了一些中药的知识。
很快，又有几个顾客围了上来，凌寒拿着艾皂卖力的介绍：“这一款肥皂是进口的，法兰西的大牌子，原价三块八，现在跳楼价，只要九毛九。早上一麻袋就剩这么一点了，先到先到，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东瓯走私猖獗，凌寒说进口的也没人怀疑，他摸准了顾客的心理，这年代的人普遍觉得进口货比国产货强，卖贵一点也很正常。
刚才那个中年妇女忍不住了，问道：“我没带那么多钱，粮票能不能用？”
凌寒心头莫名悲哀，农村的人吃不饱饭，城里的人粮票却有富裕，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粮票可以，但一斤粮票只能抵一毛钱。肉票猪油票都行。”
“好，给我拿两块。”
“行，阿姨，你拿好。”
先前买了他三块肥皂的小姐姐又出现了，这次她带了两个同伴过来：“同志，我给你带生意来了，再给我们拿四块。”
“哎哟，还给我带生意来了，谢谢你啊阿姐。”
“那你要给我们算便宜一点。”
“必须的。”
顾客越来越多，都挤在了凌寒前面，大多数人都没见过绿色的肥皂，表示都很新奇。
而在一旁的朱招娣则被冷落了，辛苦叫卖，都没人搭理她，把她给气坏了，冷冷的瞪着凌寒，真是臭不要脸，他来的时候就拿那么点肥皂，硬说自己拿了一麻袋快卖光了。
“这位阿嫂，找你钱。”
“阿姐，你要几块？”
一会儿工夫，销售一空，就剩那一块被拆开的肥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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