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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从塑料二厂走出来，凌寒点了根烟，看着咸鸭蛋黄似的夕阳，从一幢大楼的楼顶沉落下去。
上一世看过一些穿越小说，每一个穿越人士都像开挂似的，他也是一名穿越人士，说不准有人正在写他，作者是不是忘记给他开挂了？
这样会有读者吗？
重新来到章华梅的百货商店。
“怎么样兄弟，今天还顺利吗？”
“别提了阿姐，我钱没带够，人不跟我谈。”
章华梅笑了笑：“第一次跟他谈合作吧？”
“嗯。”
“我说呢，在我们市里只要成了朋友，没钱也能做生意，先提货，把货卖出去再结清货款。都是这么做的。”
凌寒笑着点头，东瓯白手起家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第一次做生意，本钱都是别人的。
可惜他第一次来，跟万厂长没有任何渊源，人家不敢让他先提货后给钱，否则出了事，他跟工人没法交代。
章华梅从柜台里，拿出两条华子：“再去走一趟吧。”
虽然送礼是一件很讨厌的事，但在生意场上免不了。
所谓有礼走遍天下，无礼寸步难行。
除非你足够强大，不需要送礼，别人还要争着给你送礼，来寻求跟你合作，如果现在凌寒名下有一家大企业，他的订单别人估计得抢破头。
凌寒本来就是想买烟送礼的，但没料到章华梅也会给他拿烟，笑道：“阿姐，你可真会做生意。”
章华梅微微一笑：“如果没送出去，你可以再拿回来退。”
凌寒拿了两条华子，付钱，随即拦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赶去塑料二厂。
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作为一个生意人，没什么脸是凌寒拉不下来的。
塑料二厂。
工人们正好下班，凌寒付了三轮车的车钱，正要往里走，就见万厂长推着自行车出来。
“万厂长！”
“怎么又是你这位小同志？”万厂长皱起眉头。
“这不是到饭点了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万厂长摆了摆手：“不了，家里做了饭。”
“走了走了，你别跟我客气，我来帮你骑车。”
不由分说，凌寒抢过万厂长的车把手，说：“万厂长，上车。”
“?G，我说你这人……”
没说完，凌寒已经开始蹬车了，万厂长很是无奈，只有坐上后座。
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家饭店，应该是一家私营饭店，老板姓朴，所以叫朴记饭庄。
凌寒把车停好，万厂长拿着钥匙锁上，嘴里还在抱怨：“你这小同志怎么回事？我说了家里做饭了。”
“万厂长，家里的饭什么时候不能吃？咱们相逢就是有缘，我想跟你交个朋友。”凌寒推着万厂长进店。
朴老板走了过来点菜，凌寒问万厂长有没有忌口，没有忌口他就点菜了，一口气点了四五个大菜，万厂长见他财大气粗的样子，忙道：“好了好了，咱们就两个人，多了吃不完。”
“行，就这些，有没有酒？”凌寒问。
朴老板说：“有，我们这儿有白的，也有啤，黑啤、黄啤、红啤都有。”
凌寒看向万厂长：“老阿哥，你是白的还是啤的？”
“啤的就好。”
凌寒立即对朴老板说：“先来一箱黑啤。”
万厂长暗暗咋舌，看着凌寒穿着一般，怎么这么豪横？
要知东瓯现在没有啤酒厂，所以啤酒很贵，一般都要按户凭票供应，而私营饭店能把啤酒搞过来卖，是要多加很多钱的。
一瓶黑啤私营饭店要卖一块二。
酒菜上来，凌寒殷勤的给万厂长倒酒。
万厂长一直等着凌寒开口，但凌寒只是跟他聊一些有的没的，快要结束的时候，万厂长反而忍不住。
他知道凌寒请他吃饭为了什么，但凌寒不开口，他就只能先开口，否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个时候的人，相对比较淳朴，尤其万厂长是国营厂的，跟外面跑生意的老油条不一样，他得要脸。
“那个，吴兄弟啊，不是哥不帮你，不是国营单位，我们接订单都比较谨慎。”
凌寒又给万厂长倒一杯酒，笑道：“老阿哥，你说这些我都明白，我今天呢确实钱没带够，我没料到塑料包装会这么贵，还耽误了你上班，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哎哟，你这说哪里话，不至于不至于。”
“老阿哥，你说我要的那批货，多少订金才合适？”
“你至少得交三分之一的钱，五千块。”
“五千块倒也不是什么大钱。”凌寒掏出香烟，散给万厂长一根，“等我办完事，我这就回去拿。”
“你在东瓯还要办什么事？”
“我老婆有个堂哥在五柳镇做五金电器，76年的时候，不是刮过一次红色台风吗？他被抄了一次家，损失惨重，找我老岳父借了点钱，准备东山再起。这次正好我要到市里找厂家，老岳父就让我顺道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把钱要回来。”
“五柳镇，五金电器，你老婆姓什么？”
“姓胡。”
万厂长吃惊的道：“你老婆的堂哥不会是胡金吧？”
“你怎么晓得呢？你认识我堂舅哥？”凌寒一把握住万厂长的手，“那咱们算是自己人了。”
“?悖?裁囱剑?衷诙?鄙?馊?铮??幌?媚闾镁烁纾克?俏辶?虻氖赘弧Ｎ宜涿患???娜耍??矣惺烊巳鲜端???宜盗怂?牟簧偈录Ｄ亍！
凌寒暗暗咋舌，说道：“这亲戚还是得多走动，否则人家发达了，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你跟你堂舅哥多久没来往了？”
“我跟他没什么来往，我也就今年刚结婚，听我老婆娘家人说的，说他74年就背井离乡去打工了，76年回家创业，做的就是五金生意，重点配置拖拉机的油嘴和轴承，国营的物资公司一只油嘴四块钱，他卖五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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