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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慕窈缓慢眨了眨眼睫,抿着的唇角又抑制不住开始上扬。
静默两秒。
她踮起脚尖，仰头凑近顾荆：“真的可以反复确认？”
顾荆垂眸看她，顺手帮她理了理鬓发，嗯声。
“不会嫌我烦？”
顾荆无奈笑了下,再次颔首。
“好。”温慕窈点头,“你真的会娶我吗？”
“会。”
“你真的会娶我吗？”
“嗯。”
“你真的会娶我吗？”
“……”
在小姑娘耍无赖似的问出口的第不知道多少遍,顾荆直接俯身用唇堵住了她那张嘴。
冰冰软软触觉窜进唇舌时,也不知怎么的,记忆深处忽然回溯了那年元旦晚会的晚上。温慕窈因为他看林雯雯在某音发的他们三的照片有些不开心，于是故意气他说和付盛演戏感觉挺好。
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小姑娘又一次比一次地更加撩而不自知,每次在他面前都不加收敛，那张粉嫩微湿的唇经常肆无忌惮地一张一合，总勾得人不得不分神但又无可奈何。
但好在。
现在他终于能光明正大了。
光明正大地,吻住她，“折磨”她，“弄哭”她——好一解从前的不嫁何撩之仇。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是过年，大家都放假,园区里闲逛的人并不少。大概也就几分钟温慕窈就把他推开了。
顾荆直起身体,用舌尖把唇角那抹湿润舔进口中：“干什么。”
温慕窈实话实说：“人很多。”
她手往篮球场指了指。那头蛮多家长带着小孩子在那边玩,也有一些年轻人在打篮球。她其实是一个不太习惯在很多人面前和对象亲热的人。
顾荆撩起眼皮随意往那头瞟了眼：“那又怎么。”
“被人看到不太好啊。”温慕窈觉得这人怎么这都还要她解释。
“我亲我女朋友还需要别人同意？”
“……”温慕窈觉得这人简直强盗逻辑。她索性顺着他话说，“对啊,人都还没同意呢。”
“人？”顾荆狐疑眼神在她身上打量，“那边有你在乎的人？”
“……”
男生又偏头朝那头看去：“你是担心被谁看到不太好？”
“……”
或许是试图向温慕窈证明他演技并不差。
他叹了口气，佯装失落地垂下眼睫：“唉,没关系的,妹妹可以喜欢上别人,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温慕窈嘴角抽了抽：“……”
须臾。
她抬起眼睫，眼神诚恳道：“真的吗？早知道你不介意我就直说了。”
顾荆：“？”
温慕窈视线往篮球场瞥，随意找了个刚投进三分球的高中男生：“就是那个。”她脸不红心不跳的，编得还像模像样，“前几天就看过他在这里打篮球，我觉得他挺符合我审美观的，然后正好他来要了我微信，这几天我们聊得还挺好——”
顾荆直接伸手，张开虎口捏住她下颌骨，微微用了些力，止住了她的话。
“肿么了，”温慕窈发音有些变形，话语却依旧倔强，“介不是你缩的么。”
“……”
顾荆缓缓眯住眼睫，一字一顿警告说：“温慕窈。”
“干嘛。”
“多说一句，今晚就多来一次。”
温慕窈立刻蔫了：“……”
“你自己看着办。”
“……”
顺利“制裁”住温慕窈，顾荆牵住她手继续往前走。
拐过一个转角，两人来到熟悉的便利店门前。刚搬到臣湖一品时，这里算是收留温慕窈的一个港湾，她经常想打发时间的时候就跑到这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现在想来还蛮感慨的。
抬眼望去，现下几年过去了，便利店也翻新了，把旁边店铺也包了下来，打通到了一起，挨着玻璃的木桌也变成了原来的两倍宽。
天气有些冷，两人准备去买点热饮暖手。
推开便利店门，“叮铃”一声，便利店店员下意识喊道：“欢迎光——”她顿了下，乐了，“诶，是你啊。”
温慕窈还挺开心的，她已经好几年没回来岭川了。
于是不禁挽唇道：“你还记得我？”
“那当然了，”店员小姐姐仍然是化着大红唇，笑嘻嘻说，“多可爱一小姑娘啊，我第一次见你就记住了。”
温慕窈倒也大方接下赞赏：“谢谢。”
“谢什么，”小姐姐接着说，“而且那次不是还一堆男生在偷看你来着吗？”她偏过头“嘶”了声，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好像是其中有个男生对你感兴趣来着……”
“……”温慕窈敛了敛眉，有这事儿？
她下意识侧头看向走她身后的顾荆。后者眉梢一扬，扯唇无声冷笑了下。顾荆手指摩挲着下手机边缘：“这么受欢迎啊妹妹。”
“……”默了默，温慕窈还是老实说了句：“我不记得了。”
“是么，”想到刚刚温慕窈说的那句“他挺符合我审美观的”，顾荆不急不忙揶揄道，“看来他还是入不了你眼啊。”
温慕窈刚想说什么，对面的店员小姐姐盯着顾荆看了好几秒，突然说：“那个人就是你吧？”
顾荆：“？”
店员小姐姐一拍脑袋，声音抬高，激动了起来：“就是你！我想起来了！那个薄荷糖！”
顾荆微微皱眉，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你当时和一群男生来店里买东西，你兄弟们不都还在调侃你来着么？而且后来结账的时候你还说她漂亮是不是？”店员小姐姐舒出口气，视线满意地在俩人之间逡巡，“看来你终于追到了啊，不错不错。”
顾荆：“……”
温慕窈乜他一眼，拿了瓶热饮付钱。
两人出去了之后，她才慢悠悠道：“入不了眼？”她叹口气，“也不必这样说自己吧，”打量了眼顾荆，肯定道，“你还是不错的，能入眼的。”
顾荆：“……”
顾荆：“那我还得谢谢你？”
“害，谢什么谢，”温慕窈摆摆手，“咱俩什么关系啊。”
顾荆：“……”
他直接甩开温慕窈，大步径直往前走。
温慕窈倒也不生气，清了清嗓子抑制住笑意，小跑着追上去：“不过你不会真的从那时候就开始暗恋我了吧？”
“……”
“天哪，原来你隐藏了那么久，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
顾荆其实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无法解释。
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温慕窈的。刚开始情书那事，是因为正好撞上了关乎于宋毓和顾恒洲那事的档口，和温慕窈本人无关。无论是温慕窈还是陈慕窈，他在那股冲动的指示下都会那样做。
后来误会厘清，挡在他俩之间的那层膜才随之被掀开。
大概还真的是从便利店偶遇那几天起，他才逐渐开始注意到真的温慕窈本身。
所以。
如果要按照这个逻辑来讲，那个便利店店员说的也不算是错的。
他的确，从那时候开始，就不知不觉对温慕窈开始感兴趣了。
不过顾荆倒也不打算深究。
就像别墅轰趴那晚，他在超市大屏幕上看到的电影《往事经年》里那句台词，“遇到了，爱上了，没辙了，也就只能由着它了。”
关于爱上温慕窈这件事。
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他没辙，也说不清道不明，便只能由着自己高举双手以示投降。
心悦诚服地朝她妥协。
两人回到别墅里时正好快中午十二点。晚上是丰盛年夜饭的缘故，午饭便比较简单了。
随便吃了一口，温慕窈便颇有兴致地拉着顾荆去了放映室看碟子。
可能因为凌枝是戏剧表演家的缘故，放映室里的柜子里珍藏了许多绝版光碟，其中还不乏有一些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文艺片。
温慕窈贴着柜子玻璃选了好一会儿，最终选了爱在三部曲里的第一部《爱在黎明破晓前》。
关了灯，两人窝到沙发里，电影开始放映。
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着。
温慕窈问：“你看过这部吗？”
“看过。”顾荆说，“好几遍了。”
“怎么看那么多次？”
顾荆咂咂嘴：“不知道。”
温慕窈晃着头往墙边几个柜子里看了一圈。
她突然想起高一在这里住的前半年，偶尔半夜下来接水，都会看到顾荆一个人在这里看视频。有时候是凌枝的表演视频，也有时候是这些杂七杂八的影片。
抿了抿唇，脑海里浮现出男生神情不甚分明的、绷紧的侧脸。那几年的他，有无数的理由发泄、堕落、走偏。
但他都没有。
他选择的方式只是看影片。
沉默地、独自一人地，不打扰任何人地，在冷寂的深夜看看影片，把自己沉浸进另一个世界里，得以暂时逃脱。
然后影片结束，他又要回到这个真实的、充斥着各种纷争的世界。
心里什么地方塌陷了下，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影片开始放映了，温慕窈却依然没转过头，视线盯着顾荆，眼睫一眨不眨。
觉察到视线，顾荆转头，嘴角勾了勾：“看什么。”
温慕窈突然说：“我现在想亲你。”
“……”
“可以吗？”
昏暗空间里，光点在顾荆脸上若隐若现。
半饷后，她听见他低低的回答：“什么时候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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