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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俏小声应了声。
偏殿门口有守卫把守着，他们是御林军中的精锐，由他们守在此处，不怕里头的人逃跑，估计万俟润也是忌惮万俟笙武艺的高强。
见万俟舒早早来探视，御林军们顷刻跪地。
“长公主。”
“起身吧，我要进去。”万俟舒摆手，一身威仪。
御林军面面相觑，有片刻的犹豫，万俟舒见此，嗓音里含着冷意，“怎么，我不能进？”
“长公主想进，自然是能进的。”御林军们起身，帮万俟舒打开偏殿大门。
“吱吖——”
厚重殿门被推开，与之一起的是簌簌而落的灰尘，万俟舒轻咳一声，不由捂住口鼻。
待灰尘不再落下，万俟舒这才把手松开，很快也就看清了偏殿内的情况。
杂草疯长，遍地凄凉。
殿内的石灯残破倒地，一旁的石桌也缺了一角，一阵阴风吹来跟在身后的绿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眼睛也朝四处不断看着，显然害怕极了。
万俟舒让御林军将寝宫门打开。
待门打开，万俟舒拎着食盒踏入其中，见绿俏也要跟来，她回眸，道：“你若是害怕就去外头跟那些御林军说说话，我等会就出来。”
绿俏很有眼色的退到外头。
寝宫内也极为残破，墙角四周有蜘蛛网，瓦片也缺了一角时不时有冷风灌入，此时的万俟笙正坐在木板床上，眼睛微微闭着，像是在闭目养神。
万俟舒将食盒放到桌子上，轻唤了一声，“万俟笙。”
听到她的声音，万俟笙立即把眼眸睁开，双眸泛起亮色，“皇姐！”
“吃早饭了吗？”万俟舒把食盒打开，里面有精致糕点，也有小米粥和几盘凉菜。
万俟笙揉揉肚子，神情委屈，“没吃，有些饿了。”
“一起吃。”万俟舒将里面的东西取出，刚要坐下，就见万俟笙快步走来，将染着尘埃的椅子擦干净。
万俟舒见此，不禁皱眉，“你……”
“脏了，我给皇姐擦擦。”万俟笙唇角轻勾，笑了起来，“皇姐这身衣裳实在好看，千万不能染脏了。”
万俟舒看着已经不太脏的椅子，她心头压抑，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拂袖坐下。
“这些东西实在丰盛精致，皇姐待我可真好啊。”万俟笙又笑起来，那副模样完全不像是被幽禁，倒像是只是来郊游的。
万俟舒又从他身上晃过，就见他身上的箭羽已经被拔出，伤口也被处理了。
她收回目光，拿起筷子搅了搅碗中的小米粥。
相比于她的沉静，万俟笙吃得格外畅快。
他胃口极好，吃完小米粥，又吃了好几块糕点，等实在吃不下了他才将碗筷放下。
“皇姐我吃饱了，你怎么才吃一点点？”万俟笙看向她，问了一句。
万俟舒拨弄着碗里的小米粥，随口问道：“昨夜，为何要去观星楼？”
闻言，万俟笙指尖轻颤，他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空碗，过了片刻才抬眸道：“想去就去了，皇兄都说我是为了救阿满法师才去那里的。”
他说的漫不经心，似乎并不觉幽禁在此处有什么不好。
“那你呢？你自己的说法呢？”万俟舒深深盯着他，眸里有些逼人的光，“你是否想去救阿满法师，还是因为旁的原因？”
万俟笙启唇，说得轻巧，“事已至此，何须再问，再说些什么呢？”
话落，他将头扭到一边，宽大衣袖中的双手却紧紧纠缠在一起，手背青筋凸起，似在隐忍着什么。
“就算如此，也得问清，若其中有什么冤情……”万俟舒刚一开口，就被万俟笙无情打断。
“没有任何冤情。”万俟笙回眸，直视着万俟舒的眼眸，“皇兄说什么，那便是什么，皇姐不该质疑皇兄，他是我北国的陛下啊。”
“而且，我连夜闯入观星楼又能做什么？里面被空置着，仅有一名被关押着的阿满法师，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说着，万俟笙把玩着桌案上的空碗，神态放松，可眉间却轻拧着。
万俟舒抿唇，眼中盛满冷光。
这些话乍一听像是在承认，可仔细品却能品出不一般来，他一直都在含糊其辞，都在说皇兄以为的，众人以为的，却不是他自己所以为的。
让她觉得，他就是在否认，无声又悄悄在否认着。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皇姐，本来说好我们一同去庙里祭奠母妃，可不成想，竟是去不成了。”万俟笙忽而低喃了一声，语气间充满遗憾，又像是刻意在转移话题。
万俟舒心中一酸，可声音却清冷寡淡，“是啊，去不成了……”
万俟笙仰头，神情委屈巴巴的，“皇姐也不安慰我一番，皇弟我好生委屈。”
“你若是将昨日之事说清，兴许我们还能一道去庙里祭奠。”万俟舒敛下眉，眸里变得幽光深邃。
万俟笙抱着空碗，神情愈发的委屈，“皇姐，你这是故意在套我口风啊，你真是可怕。”
“你口风这般严实，我还能套出来不成？”万俟舒下意识扣扣桌角。
万俟笙耸耸肩，不语。
万俟舒看着他那副什么都无所谓，还有心开玩笑的模样，气都不打一处。
她再次逼视，嗓音冷如冰，“万俟笙，我现在有话要问你，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一遍？”
“皇姐请说。”万俟笙望入她眸中，佯装镇定。
“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耀火组织幕后人？”万俟舒掀开红唇，一字一顿充斥着戾色，“昨夜，你是否要去救阿满法师，没有其他？”
万俟笙微顿，道：“阿满法师都叫我主人了，而皇姐你们也瞧见了……”
“不要含糊其辞，我要你亲口说。”万俟舒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语调深沉，像是暗藏着尖锐利剑。
万俟笙愣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爆发。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突然咯噔一下，慌忙地改口道：“皇姐我是，我是耀火组织的幕后人，昨夜我潜入观星楼确实想将他救出，否则他就要抖露出我的一切，可还是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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