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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不正常。
不正常的还有，她好像不认识我了。和我们第二次在榕树下的见面一样，她已经忘记我了，看我的眼神淡淡的，没有见到熟人的惊讶。
我引两人坐下，给他们分别倒了一杯茶。
茶还没吹凉，黄生就皱眉道：“齐大师，什么时候可以纹身呢？是现在直接纹，还是要做什么准备工作？”
我抬手暗示他别急：“纹身之前，我想问你妻子一些问题，可以吗？”
黄生担忧地看了吴晓燕一眼：“你问吧，如果她肯说的话。”
我点了点头，伸手在吴晓燕面前挥了几下。
她收回了飘忽的目光，看向我，不过眼睛依旧无神。
“吴女士，四天前我们见过，晚上三四点钟的时候，在二医院那条小径里，你还记得吗？”
说完，我又怕自己说的太多她消化不了，言简意赅道：“你还记得我吗？”
吴晓燕默默看了我一眼，不说话，正当我以为她要开口的时候，她却扭过了头，对身边的丈夫说：“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想元宝了，元宝还在家等我们。”
“等一等好不好？”黄生是个好丈夫，对妻子讲话轻声细语，“治好你的病，你就可以带小涛单独出去玩了。”
吴晓燕轻簇了一下眉，纠正道：“不是小涛，是元宝。”
“对，是元宝。”黄生顺从道，他爱怜地帮妻子把头发撩到一边，十分耐心。
“其实那天晚上，我遇到元宝，不，是小涛了，还有你老婆。”我插话道。本来我想把吴晓燕持刀出门的事情告诉他，可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实在尴尬。
黄生动作一滞：“原来那个好心人是你。那天晚上，小涛丢了，我老婆一个人跑出去找，娘俩都不见了，急得我报警。后来，他们两个又自己回来了，我老婆告诉我，一个男人捡到了小涛。原来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顿了一下，他又开始上上下下打量我：“对了，你没受伤吧？”
我干笑了一声，并不打算把当晚的狼狈告诉他，只说没有。
黄生松了一口气，问：“那还有别的问题吗，现在可不可以纹身了？”
我不打算再拖，把提前画好的底图摆在了黄生面前。
“这是……”黄生看着底图，疑惑道，“小人儿？”
我给吴晓燕开的“药方”是一个像日本晴天娃娃那样吊着的小人，名字叫“吊魄”。
精神病之所以成精神病，用科学的解释是神经系统出现了病变。按照阴阳学的解释，则是身体失去了束缚魂魄的能力。
人体有三魂七魄，掌管着整个人的精、气、神，任何魂魄的丢失都会导致人的精神失常。一般的精神病，是由于魂魄中的“魄”离散导致的，只要束缚住七魄，人就能恢复正常。
“吊魄”在治精神疾病上是通用的，副作用比较小，是治疗疾病的首选。
我把副作用以及禁忌一一说给了两夫妻听，待他们答应之后，才着手准备工具。
我决定将纹身纹在吴晓燕的脊椎部位，这就需要她把裙子撩起来。
黄生替我做这项工作。纹身这活，也顾不得什么隐私，黄生是懂的，于是上去就撩。
“啊！”吴晓燕尖叫着护住自己的裙子，吓了我们一跳。
黄生的脸皱成了一团，苦笑道：“没办法，自从那天小涛走丢之后，她就不肯换这件衣服，说什么也不脱。”
难怪她的衣服那么脏了也不换。
宽大的裙子面料硬挺，是蓬起来的款式，总让我有一种她下一秒就会从裙子里掏出一把菜刀的错觉。
我忍着害怕上前道：“把裙子脱了，我就带你去找元宝，好不好？”
哄孩子的语气。
我和黄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吴晓燕，终于，她在听到“元宝”两个字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答应配合我们脱衣服。
我把备用的纹身衣裤递给了黄生，示意他自己操作，而自己则背过身去。
“好了。”
吴晓燕换好衣服，整个人莫名干净了许多。我?攘艘谎刍幌吕吹娜棺樱?⑾掷锩娌⒚挥胁厥裁垂苤频毒撸?蛋邓闪艘豢谄?
吊魄看似线条简单，但其中有一些细小的拐弯部分，毕竟束魄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我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把底图纹好，到了上颜料的时候，我才着急起来……
吊魄不是普通纹身，这种跟人的生魂相关的都需要用魂灵做原料，普通的狗血跟尸油是不行的。
不巧的是，我的魂灵刚好用完，空瓶子堆在一起，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里面还有东西的。
这次要纹的东西比较凶，自然也要凶些的魂灵才能镇的住，魂灵死的越惨烈越好。可惜我翻来找去，也只找到一只魂灵，而且还是最神秘的游魂。
游魂的性质不一，无法准确判定，有可能是善灵，也有可能是恶灵。不过都是魂灵，用游魂倒是也不影响效果，顶多让宿主恢复的慢一点。
情况紧急，我没得选，只好捉了一只游魂放进去。
颜料注入的一瞬间，吴晓燕的背部燃起一阵青烟，吊着的笑面人偶仿佛随风摇晃，发出一阵一阵婴孩的笑声。
目睹这一切的黄生对我信任更加。
“纹身已经认主成功，回去之后休息几天，应该就会有明显的好转。今后，特别是这几天，要严格遵守纹身禁忌，不能碰的东西，绝对不要碰！”我严肃警告他们。
吴晓燕还是那样愣愣的，黄生使劲点头，随后给我转了钱。
送走两人之后已经是傍晚，我看着台上空了的原料瓶，有点犯愁。
纹身所用的魂灵，都是从外地一个术士那里购买来的，一般量大，速度慢。这是外公留给我的途径，不过当下，我有了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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