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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不堪的眼睛像是要把我盯出一个洞来。
听到我的话后，他动了动喉咙，最后嗓子一卡，重重的向我吐了一口痰。
然而我能让他碰到我吗？当然是不可能。
我扶着楚靖云，身子灵活的向后一闪。
不过这狗儿子的疯狗行为成功惹恼火了我，将楚靖云松开，我单手捏住楚玉宁下巴，手掌向上扬起，最后重重落在了楚玉宁脸上。
卡蹦。
吐沫混着血水的口中飞出来两颗大牙。
我捏着鼻子，总感觉从楚玉宁嘴里飞出来的东西，都带着一股发馊的酸味。
“子不教，父之过，当爹的前几年就是把你给惯的。”
我用着我嘴里为数不多的几句学问词，引经据典地跟楚玉宁好好说教。
“不过也有句话说，叫做朽木不可雕也。看你这完蛋样，恐怕也雕不了了。”
楚玉宁眼中充满疯狂，似乎也已经料到自己活不了了。
他索性也不说什么求饶的话，就是从那一刻也不停歇的骂着我。
上至祖宗，下至我孙子的孙子的孙孙孙孙子，他全都骂了个遍。
不过让他骂我也无妨。
我早就想开了，我祖宗一天也没说好好生养过我。
至于孙子，那就更是不可能。
当我喜欢上楚靖云的那一刻起，我老魏家的香火就注定在我这一代断了。
最后，楚宁玉骂着骂着，直接把自己给骂疯了。
他看着我，笑得既疯狂，又癫狂。
缺了两颗牙齿，连大笑声都好像有些漏风。最后冰冷冷的看着我。
“魏衍，你当真觉得你赢了吗？”
我笑嘻嘻，“我赢不赢的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是输了。”
“是啊，我输了。”他说话时候，我都得离他远一些，我总怕他嘴里的血水会喷到我身上。
他继续道：“你这辈子就是个给人当枪使的命，我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楚靖云也不见得是什么明主。你就是个只配给别人咬人的狗奴才。”
楚玉宁这话说的，可真是一点也不留德。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看着他，脸色彻底冷了下去。
我这辈子，总是最怕背叛的。
但是我相信，楚靖云和楚玉宁，他们绝对是不一样的人。
我又不傻，怎么会在同一个陷阱里栽进去两次呢。
我绝对不允许楚玉宁的这张狗嘴用如此肮脏的心思污蔑楚靖云。
我叫来了人，给我拿来了一副绣花针。
“这张嘴不会说人话，那就别要了吧。”
我拿着针，一针针将楚玉宁的嘴给缝上，这是除了绣嫁衣之外，我第一次觉得，手上会一点绣活也挺好。
瞧瞧这楚玉宁的嘴被我给绣的，绣工整齐，严丝合缝。
解决完我的恩怨下午把楚玉宁交给了楚靖云。
“陛下，您想怎么处置太子。”
楚靖云只是用手虚掩着口鼻，看了眼楚玉宁后，温柔对我笑了笑。
“人是阿衍抓到的，自然是交给阿衍处置。”
我舔了舔唇，心中已经想出来一百种折磨楚玉宁的方法，但是表面上也不能太兴奋，毕竟楚玉宁曾经是太子，总要给他这个身份些面子的。
我不确信问道：“真的交给我吗？他这个身份会不会不合适？”
楚靖云轻飘飘道：“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没什么不合适的。”
于是乎，楚玉宁就落在了我手上。
我交代好手下，十八般酷刑，全都记得给楚玉宁来一遭，最后结局让他被五马分尸死去就行。
楚玉宁死的那天，我去看了。
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一个人，在上刑之前都还是哭着求着。
只不过他求的是：“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人究竟是有多绝望，才会觉得连死都会变成一种奢侈。
我觉得有些唏嘘，但是并不对他感到同情。
走到这一步，都是怪他咎由自取。
日头正烈的正午，楚玉宁在被绑在闹市旁的一处刑台上。
毒辣的太阳将他身上的伤口晒的腐烂溃散，还有苍蝇在他身上绕着飞。
街边上围满了人，我将太子那些年所做的一些歹毒之事昭告天下，甚至让说书先生变成了段子日日在茶楼讲述。
一夜之间，天下百姓都知道了他们心中推崇的太子，是一个金玉其表败絮其内的废物，连带兵打仗时，都是一个不敢踏上战场一步却抢尽功名的废物。
臭鸡蛋烂白菜砸在楚玉宁身上，首当其冲的就有那日清晨牵着两条“镇北大将军”的两个小孩。
真好，我终于不用再被人牵着叫了。
众目之下，五条马儿受到刺激，拼命的往前开始跑。
同样微服出来，陪我一起站在酒馆窗边看行刑的楚靖云用手覆住了我的眼睛。
眼前只剩下了一双冰凉的手，手上带着好闻的冷香。
轻轻缓缓的声音在我耳边落下：“阿衍，别看。”
我转身，勾住了楚靖云的脖子。
外头，灿烂对他笑道：“听你的。”
而我身后。
这一生，我与楚玉宁的恩怨前尘，彻底两消。
楚靖云脸上的肉好像稍微胖了一点。
两颊的肉之前凹陷的好像都快出现一个深坑，现在看，终于是被填平了些许。
这个我可以骄傲的说，是我养的好。
这些日子，我每天都放一碗血，给楚靖云养着身体。
我没告诉他这次喝的药，全都是用我的血，只说是时见絮找到了新的方法可以暂时压制他身体里的蛊虫。
楚靖云身上这些日子有了力气。
又开始不安分的喜欢做一些卖力气的事情。
他眉眼温柔的看着我，眉梢处的风情缱绻如天上软软的一团云。
打趣着问我：“什么都听朕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在这简单的几个字中，我总是感觉听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谨慎道：“也，也不能全听吧。”
忽然间，楚靖云打横抱起了我，将我抱到了一张茶桌上。
我身后有些硌得慌的躺在桌子上，眼睁睁看楚靖云转身，关上了窗户。
不妙的预感在心中愈发的浓烈。
“陛下，你要做什么？”
楚靖云一步一步走过来，眼中是万分的温柔。
他是一个将温柔融进了骨子里，一举一动都温柔的让人不忍心大声跟他说话的人。
光线介于白日与朦胧之间，一大片阴影在我眼前落下。
周身的气息被冷香所包裹。
我捏着桌子边缘，想要坐起来，却又感觉在楚靖云的温柔压迫下，又想跟着一步步臣服于他。
“阿衍，朕想要你。”
大家也都是经历过事情的人，都知道这句想要，是意味着什么事情。
我千军万马面前都不打怵一下的人，听到这句话，却莫名感觉有些怂。
“陛下，这里是茶馆。”
“朕知道。”
我要崩溃了，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若是知道，怎么还提出这么难为人的需求。
我提醒到：“外面全都是人。”
这个外面，不只是指窗外，还有门外。
门外木制地板上，我还能听见过往小二的脚步声。
楚靖云继续道：“朕知道。”
我是真没想到，楚靖云看起来如此一本正经，内敛温柔的人，不说则已，一鸣惊人。说的话全都是如此野路子。
他继续温言温语磨着我。
“阿衍，不会有人进来的，也不会有人看见。”
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扶着楚靖云胸口，以防他搞偷袭再忽然啃我嘴。
“阿衍，朕嫉妒。”
“嗯？”我不解。
“朕现在还有命，还坐在皇位上，全都是因为阿衍。朕时常想，若是他好生待你，你会不会已经成为了他的皇后，现在窗外被五马分尸之人，会不会就成了朕。”
我瞪大眼睛勾了勾唇。
“所以你便要当着他尸体面，好好与我做那种事？”
我承认，楚靖云这一番话刺激到了我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某处。
我双手转为勾住楚靖云的脖子，对他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陛下，你可真坏。”
……
我捂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客官，要续茶吗？”
楚靖云就好像没听到外面声音，我双手扶着墙，眼中压抑着转头，用眼神示意他快让人走。
然而楚靖云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像受到鼓励似的，含住了我的唇，更加放肆了。
“客官？”
小二又喊了一声，丝毫不知道屋子里面此刻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我气不过，抬起脚来踩了楚靖云一脚。
他这才松开我的唇，不紧不慢对门外淡淡道：“不需要。”
而后又邀功似的贴在我耳侧：“小猫要怎么奖励朕？”
我红着眼，气道：“奖励你一个大嘴巴子。”
楚靖云蹭了蹭我的耳朵：“朕不信，阿衍舍不得朕。”
他说着，要掀开我上面的衣服。
我看着他，不让他看。
我胳膊上有四道伤口，每一道伤口都对应着一次楚靖云喝下去的药。
我不能让他看见。
楼下的人渐渐散了，我虚脱的趴在了桌子上。
楚靖云亦是俯身，厮磨着我的唇。
“阿衍，朕好想你。”
“我在这里呢，怎么还想。”
“不够，朕怎样都想阿衍，越看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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