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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这件事，轻拿轻放，不用太过在意了。
就当是疯狗在后边乱吠，不用理会。真要是过来准备咬你了，然后抬抬脚，踢走便是。
或者说蹲在地上，捡块石头吓唬吓唬。
你要是真的把对方当一回事儿，然后去铁匠铺里找人打铁磨刀，最后操着刀子气呼呼得去找那疯狗的后账，那就太不划算了。
费时费力……
仁宗的这番论调，也算是大家都认同的论调了。
可是……
宋方能认同吗？
不能！
眼看着仁宗都准备让大家散了，宋方站了出来，开口说道：“陛下……要不，还是让臣去交?吧！”
嗯？
周围安静了下来，然后众人都看向了宋方。
这个小子，又不安分了。
仁宗拧着眉头看着宋方，本来都准备摆手，示意众人散去了，结果这手举到了半空，又狠狠得拍在了旁边的扶手上。
“胡闹！”
宋方迎着仁宗的目光，再扫了周围诸位大臣一眼，淡淡得说道：“陛下，之前臣已经说过了，西南那边的人，都是一些反复无常的小人！”
“这些人，您要是真当他们是疯狗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您要知道，这些疯狗，可是饿了好长时间的疯狗了，现在眼看着面前有块肉……”
“陛下觉得，光凭着吓唬两句，就能把这疯狗吓唬住吗？不能！这些疯狗，不在大宋腿上撕咬下一块血淋淋的肉，绝对不会轻言放弃的！”
“所以臣认为，这些人，就得好好的教训一番，直接用棍子打断狗脊，才能震慑宵小，才能让这些疯狗不敢再呲牙！”
“光凭着口头上的吓唬……请恕臣直言，这些交?人，都是一群贪婪之辈，再加上悍不畏死，真正打起来的话，我们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啊！”
旁边的韩稚圭一听，顿时一脸不爽得说道：“胡说八道，你去过交?吗？你都没有去过，光凭着臆测，就能断言了？”
宋方一听，也是一肚子不爽。
从刚开始过来，这老小子就开始针对自己了。自己不过是懒得再和你见识了，怎么着？没完了是吧？
感情是之前你吐的血少了，忘了教训了是吗？
想到这里，宋方冷冷得看着韩稚圭，沉声说道：“我是没有去过交?，但是……有些事情，我会打听，会问，会调查。可是你会什么？你们又会什么？”
说到这里，宋方冷冷得看了周围一圈，最后说道：“说起真正臆测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吧！”
得，这是开了地图炮了！
宋方这话刚说完，周围就炸锅了。
仁宗也想不到，这小兔崽子居然这么刚。
这下，自己想帮宋方说点好话都来不积极了。
因为旁边的富弼已经开口抢道：“放肆！小小少年如此无礼！你才经多少事啊？我们这些人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走的桥比你走的路多！”
这是摆资格了。
旁边的曾乐正本来已经放下了和宋方的这段仇恨了，可是现在眼看着宋方又自己挑起和众人的战火，而且……
这小子的地图炮开的太大了，又一次得波及到了自己。
想到这里，老曾也算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富相说得对，虽然我等也没有去过那交?，不过这世上的事情，大同小异……”
“这两国之间，孰盛孰强一看便知，弹丸之地，焉敢和我天朝上国争锋？宋待诏说这些话，未免武断。你说我等会什么？那老夫也想问问，宋待诏又会什么呢？”
你别光在这里指责别人啊，你倒是说说，你会什么啊？
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啊？
要说嘴皮子功夫的话，在场哪个不比你利索啊？
哗众取宠，也要有个限度，捞取政治资本，不是你这么捞的，得悠着点啊！
没错，现在宋方的做法，在众人的眼中，就是在捞取政治资本。为他将来来到朝堂铺路。
这小子之前的功劳已经够多了，甭管是之前阻拦疏浚二股河还是怎样，这些都算是能够名垂青史，值得大书特书的功绩了。
现在如果再加上这么一条，率兵镇压交?……
花费大宋的钱粮，为他铺设功绩的话，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看到。
所以这也是大家竭力反对的原因。
宋方当然也知道，这些人在顾忌什么。
他只是在冷笑。
这些人，真的是为了一己私利，从来不考虑其他的事情，为了打压对手，那真是有什么手段就用什么手段。
想到这里，宋方开口说道：“我虽然没有去过交?，但是我对交?的了解，一点都不比你们少。要说对交?了解最多的，莫过于商人了！”
“我就问问你们，你们有谁问过，去过交?的商人，他们对交?人是什么印象吗？”
宋方这话一说，别人都不吭声了。
大家都知道商人逐利，虽然说交?这个地方不太平，但是只要有利润，肯定就会有商人去那个地方做生意的。
说起来，这也是最简单，或者说是最容易获取情报的探子了。
但是……有人去了解过吗？
看着宋方冷冰冰的眼神，大家都下意识得把自己的目光挪开了。
没有人这么做过！
宋方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交?本地的商人，我就不说了，我只说汴京城内，往那交?去的商人，这几年前前后后，差不多十来个人！”
“我就问问各位大人们，有谁跟这些商人聊过天啊？有谁问过这些商人，那交?的风土人情？有谁？”
宋方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旁边的那些臣子一个个的，也都不吭声了。
没有人做过。
刚刚大家质疑宋方只会耍嘴皮子功夫，但是现在宋方摆出事实之后，大家才知道，这宋方可不止会耍嘴皮子。
人家在耍嘴皮子之前，还会先把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
这就是用功和不用功的区别了。
仁宗眼看着诸位大臣们都尴尬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得自己打圆场了。
不然的话，诸位大臣被一个小小的少年郎给当众打脸，质问的哑口无言了，说出去，大家还要脸不要了？
仁宗笑了笑，然后对宋方说道：“不错，这件事，你倒是做的有条有理。嗯……你说说，那些人都是怎么说的？”
听仁宗这么一圆场，大家脸上的表情也才稍稍得好看了一些。
然后一个个的看着宋方，等待着宋方说出他了解到的答案。
看着这些人脸上一副没事儿人的表情，宋方是真的感觉，怎么看怎么恶心了。
一群傻逼！
除了在这糊弄陛下，糊弄自己，糊弄天下人，你们还能办点儿实事儿吗？
想到这里，宋方直接拱了拱手，对着仁宗说道：“陛下，有些事情，臣不方便说太多。要是说太多的话，就有点自吹了。反正大家也不相信我说的话……”
“既然这样，臣告退！”
得！这是撂挑子了！
你们爱咋在地吧，老子还不伺候了！
嗯？
宋方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小子……这小子……丧心病狂啊！
居然敢当着陛下的面撂挑子？
你不想活了？
老包也觉得，这小子有点胆大了。
拿乔吗？
也不看看时候，这是你拿乔的时候吗？
陛下都已经开始当和事老了，你就不能软一点，顺坡下驴吗？
仁宗也觉得老大没面子了。
不过……
他能说什么？他还真没法说什么。
刚才你们都针对这个年轻人，结果呢？
自己没有帮宋方说一句好话，现在宋方反击你们，我要是再打压宋方的话，那就更显得我偏心了。
再怎么说，仁宗对宋方还是比较看好的。
所以生气归生气，仁宗也没有太过训斥宋方，他只是冷着脸说道：“那你回去吧。”
不就是关于交?的消息吗？你不说，我难不成还不会打听吗？
等宋方离开之后，仁宗直接吩咐王骁，去把汴京城里，那些曾经去交?跑过商的人叫过来。
而听到仁宗的吩咐之后，这些大臣们更加尴尬了。
亡羊补牢，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补的，这啥意思？
这意思就是：你们长点心吧，以后说话办事靠点谱，别特娘的什么事儿都让我给你们擦屁股！
……
皇城司的办事效率到底还是高。
没多久，就有几个商人被带了过来。
其中领头的一个叫刘甲。
这刘甲差不多四十多岁的样子，说起来跑商，也算是一个老江湖了。
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父辈出来走南闯北了。
不过因为北边不太好进，因此往南边去的次数还是比较多的。
到了大殿中，看着周围的诸位大老爷，再看看高高在上的皇帝，刘家也是吓得战战兢兢。
絮絮叨叨说了一番废话，终于还是把话题扯到了交?那边了。
“交?那边的人，见识比较少，说起来，这货物送到交?，利润更大。”
富弼耐着性子，听着这个家伙说了半天，点头问道：“那你说说，交?人……怎么样？”
仁宗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对对方来说是一种压力。
所以他不开口，就是不想给对方太多的压力。面对对方紧张之下，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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