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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整成了惨败模样虽然令姑惑身心愉悦,但不知为何,他完全笑不出来,算算自个过的千万年里,被他算计过毒害过嘲笑过的人不在少数,除去月神和阿尼来那俩可恨的厮,真正记忆深刻的寥寥无几,姑惑强压着心底兴奋说:“省省吧,路都瞧不清了,直接躺地认输岂不是更好?”
宋徽衣闭闭眼,左手碰住身后重莲仅剩无几的倾倒树干,将其炼成柄空白骨扇,在手里翻转两下后俨然变成那柄还未成功塑形的雪彻,开初时他便将雪彻残骸藏在树里,还给它撒了撒热血养息重铸,倒是得福,二者属性相投相融,造就了神器,只是可惜,如今雪彻是半成体。
姑惑神打来时没有留丝毫情面,九云城现状腐败得差不多了,凡人妖精哭的哭逃的逃,已完全弃了此地,可惜前后皆被煞疠堵住,全无退路。
半时辰前,宋徽衣造出分\/身,由他领着一些尚未被愿望反噬的成人孩子躲进安全屋里暂避,怎料有谁动了神殿内的另一块天柱石,天柱石无主失控,某股神秘力量自殿内爆发而外,直直充斥整个九云天,除了宋徽衣和姑惑,肉身消散,无人幸免。宋徽衣不知道的另一桩事,瞬成长八岁模样的云月,凭借记忆找到城池,恰好迎上失控风波,她与其他人一样,身魂被封。
分\/身在安全屋消散后,记忆在宋徽衣脑内重复循环一遍,他们的哭喊嚎叫,惊慌失措的逃离,怪怨他为什么只顾着自己死活为什么见死不救。宋徽衣稳稳心神,前方姑惑神再度打过来,他全无躲避之心,也不是因为情绪低落,当时的身体情况,抬手都是一件困难事。远方马蹄声接近,大风嘶鸣,以身扛住姑惑的掌力,血溅当场,什么也没剩下,宋徽衣失神喃喃:“……大风?”
姑惑再下杀手,却察觉到从天降落的危险气息,他后撤不及,被绕地而圈的净火烈焰重重舔舐燃烧,封狼划破火屏直直捅穿了姑惑心脏,姑惑见到他,嘲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脏狗。”萧则不为所动,反手转剑,力量将姑惑的不完全身体整了稀碎巴烂。
萧则回身瞧他脸上的血:“起来。”
宋徽衣踉跄站起,面目平静,掌心握紧剑柄,视线却愈加模糊,他喘息着执剑走两步,却被脚边石块儿狼狈绊倒在地,脸被地面砸了砸,爬起来后鼻子冒血,萧则半蹲下去:“真丑。”
宋徽衣嘴唇慢慢动起来,嗓音沙哑:“是没你好看。”
萧则准备将他拽起,宋徽衣反扣住他手腕:“我需要你帮忙。”眼眸近近地与其对视半晌,将断剑雪彻塞到他手里,“如今我与姑惑有一线牵扯,你既是祸乱神,用这把剑最为合适。”
“说清楚。”宋徽衣便将他的手递送到自个胸口的心脏位置,萧则感知半晌后瞳孔微缩,察觉到心处他位,说话时声音异常阴沉,“所以你打算与他同归于尽。”
“如今是他最虚弱的时候,所以只有你能做到。”宋徽衣说得斩钉截铁,嘴角竟慢慢牵起笑意,“恨不得现在就灭了他的想法,你和我一样吧?”
萧则抽回放在他胸膛的手:“是一样。”
“那就……”
“你得活下去。”
宋徽衣愣怔,对方悄然倾身将他慢慢搂进怀里,当时宋徽衣有些不理解,眼睛眨了眨:“真奇怪,明明你瞧我不欢快,我也讨厌你,你为什么要我活下去?”
萧则并未回答,臂力却紧了紧:“活下去。”
“为什么?”
“活下去。”
“……”宋徽衣忽然有些头疼,萧则以往可是被灌了公私分明的冷酷性子,怎地如今一反常态反倒要他活下去,“你好生奇怪。”
“若是以前,我定会牺牲你换取姑惑神灭。”萧则松开他后身板直立在原地,捎着些粗糙老茧的左手指腹摸索着宋徽衣的脸,淡声道,“可现在不行了。”宋徽衣本想问他为什么不行,萧则转挪话题,将视线投到黑土翻滚潮泥的不远处,“姑惑他原就占居高位,月神忌惮他,纵有雪彻,如今状态也难伤他全力,是以事前,你都得精细谋划好了。”瞧他一眼后,“若今日没得结果,那便养精蓄锐,你很聪明,必然能重铸雪彻灭了那厮,这点我很信你。”
宋徽衣越听越糊涂:“你这话什么意思?”
可惜萧则答非所问:“他既拿了你心脏,我便努力努力,去要回来。”
那时宋徽衣修为尚浅,自然比不过萧则的定咒,只能干站在结界里。想必谁也未曾亲眼目睹过双神决战之场面,即使姑惑神并非实体,照样与萧则五五开。宋徽衣的眼前,山倒城塌,星落云坠,火烧黑土,高浪叠叠升高激烈翻滚,动荡浩瀚之景,萧则身处重莲净火中央,手持封狼,与姑惑殊死搏斗。宋徽衣望着他的背影,冷不丁反应过来,两人每次安然别后的重逢场面都是这样残酷无情,他抬手擦擦脸,摸摸胸口,想着最后若实在不行,他便陪他去了算了。
直至最后,姑惑虽被暂且封印,可惜心脏未能保出来,那厮消失前都护着不撒手,萧则担心他毁了心脏来个同归于尽,只能做了万全策。宋徽衣瞧着那道即将与火相融的身影,一时喉咙发疼,双腿发软,却脚步踉跄着朝他跑去:“萧则!”
萧则回身后恰好拥住他快要跌倒的身子。
宋徽衣不经意间摸住他背脊满是温热液体,颤声道:“你不会死是不是,你那么厉害,不会死,是不是?”
萧则笑着挑眉:“唔,原来在你这里我那么厉害,原先不还说了讨厌我?”
宋徽衣没心思开玩笑,探到他动脉逐渐薄弱,眼眶猛酸,将脸埋在他怀里后低声哭喝:“别这样,我说了别这样,他们都走了,你不能。”
弑神的副作用定要弑神者自身承担,萧则虽受伤不重,却也反噬重创魂魄,他早做打算,只是担心宋徽衣日后独自一人该如何是好:“原你说讨厌我,其实我很生气。现在我觉得哪里都疼,你能不能行行好,说不讨厌我。”
宋徽衣吸了吸气后昂首正欲开口说话,眼前人已闭眼没了声息,他抱着人,愣怔半晌,浑身的血液冲顶倒流,却只能失神地僵坐在原地:“萧则?”周遭千万闪烁灵光化成浅薄时境,前事记忆在宋徽衣面前如走马观花。原来他的“徽衣”二字是萧则取的,信亦是他递交给了安月,玉楼会见他,原也是他亲口引荐的,原来所有的一切机遇、偶然,都有他。
可惜宋徽衣一直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搓着萧则逐渐失温的手,眼底再度热泪翻涌:“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对不起,是不是很恶心,我一个男的竟然喜欢你,所以我不想说,可你听不到了,我宁愿不说,宁愿你一辈子听不到。”
云顶落雪,温度急降,宋徽衣仍旧抱人呆坐在原地,即使脑袋覆雪,眉眼沾霜,仍思考该怎么救他,想了半炷香,直到前方出现一个孩子。宋徽衣望了望,发现那孩子体内藏有他人灵识,当时只是奇怪,没想多少,只见孩子伸手摸住萧则额角,感知片刻,抿了抿嘴:“我一直不愿看见这副场面。”
宋徽衣迟钝半晌:“什么?”
孩子抬眸朝他慢慢笑起来:“午好。”正经清咳两声后温声说明来意,“我告诉你怎么救他。”
若以自身为代价,借言灵媒介,换取天柱石给予再生,此等愿足纯正,加之是宋徽衣本人,绝无反噬,天柱石自然发动秘术。小少年提醒他:“待术结成,一切人与事里不再有你的所有痕迹,包括过去、现在、将来,你将是个透明人,就算与朋友面对面,他们也不会记得你,就算这样,你也愿意吗?”
“愿意。”宋徽衣割破指腹,以血点眉,脚下离天阵法瞬变翻转形成形,直到光芒将他们逐渐掩埋,六步远的小少年说:“任何东西都会过期。所以你别担心,什么也不用担心。”
宋徽衣慢慢回神,抬眼瞧着那位笑着将食指抵住自个嘴唇的小少年,光芒已然遮掩全部,什么也瞧不见了,可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正逐渐恢复温度,脉搏跳动,伤势回溯,他脑袋凑到萧则胸膛旁听好久,怦怦着的心脏强劲有力,宋徽衣擦擦眼泪,在萧则醒来前主动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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