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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念蹙眉，“敬太妃？那老婆子不是一直避世不见人吗？如今倒是舍得出来了。”
敬太妃乃是庆阳公主的母妃，当年先皇还在世时嚣张跋扈。但先皇驾崩后，倒是避世不见人。
或许也是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支持的皇子没有成为皇帝，自己又只有一个女儿，知晓没有靠山了。
她和阿柠是好友，自然是知道庆阳公主一直以来嫉妒阿柠甚至暗中下绊子。这敬太妃身为其母，也是嫉妒阿柠和她的母后，时常奚落。
姜柠神色微动，也猜到了她是来做什么的，“本宫今日身子不爽，送敬太妃回去吧。”
话刚落，便听见一道尖酸的声音响起。
“吾瞧着你面色红润声音有力，怎么都不像是身子不爽利的人。怎么，先皇不在了，你便是这般对待长辈的？让长辈吃闭门羹？”
敬太妃衣着华贵，即便是避世这么久，衣着较之当年依旧是不减分毫。
她一双毒蝎般的眼睛盯着她，似乎是在嫉恨她的女儿刚回来便被眼前女子送到了刑部。
仅仅是一句话，竟然无人敢阻拦。
她来此之前先去了御书房，可却同样吃了闭门羹。但为人母，又岂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妍儿在大牢受苦？
还未等姜柠说什么，便见到秋念起身怒斥开了口，“敬太妃当真是一如往昔啊！这里是大长公主府，不是你的延寿宫。”
“更何况敬太妃想要教训晚辈，是自己没女儿吗？跑到别人的门上教育主子的女儿，又是哪里来的规矩？”
说起来阿柠是中宫嫡出，而敬太妃虽说先皇在世时是妃位，可说到底也只是妾。
妾，那便是奴才！
嫡庶有别，摆什么长辈姿态！
也配！
“放肆！”敬太妃怒斥，“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与吾这般说话！”
“我是丞相府秋念。”秋念向来是个直肠子，说话从不拐弯，理直气壮的与其对上。
敬太妃沉默片刻。
丞相乃是肱骨之臣，她倒是不好得罪。
“吾说到底也是她的长辈，她如此让长辈吃闭门羹，难道就是对的吗？见到长辈不行礼，难道也是对的吗？丞相夫人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秋念冷哼一声，“我母亲自然是教过我要尊敬长辈的，可我母亲也说过，倚老卖老的长辈不用理会。”
“你！阿柠，你就是这样纵容她对吾不敬？”
姜柠瞧着这戏总算是烧到自己的身上了，这才慢慢悠悠道，“秋念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你什么意思？”敬太妃脸色不大好看。
姜柠轻笑出声，这些年敬太妃避世，想来是忘了自己从前也是如这般对待她的。
“太妃说要本宫给你行礼，你可担得起？父皇在世时便说过，除却中宫皇后与他，还有本宫那些兄长皇叔，其余人皆不拜。”
姜柠脸色阴沉，周遭原本温暖的空气瞬间冰冷，如极北寒地一般，“如此说来，太妃向本宫行大礼，本宫也是受得住的。”
以为父皇不在了，她便可以凌驾在自己之上吗？
几年不见，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收敛脾性，却不想还是这般不曾改变。
一如既往的蠢又坏。
如今看来，姜妍真是随了她。
敬太妃压下心头如排山倒海般袭来的怒气，知晓此刻再与她硬碰硬实属下下策。
这小妮子，可不是个吃软怕硬的。
她忽的咳嗽了几声，踉踉跄跄的由着宫女扶着她坐到了一边。
姜柠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演戏。
秋念要说些什么，便见着姜柠拦下她，示意她安安稳稳坐着不必多说。
想要跟她摆架子，她便陪着她摆身份架子。
如今，这是想要倚老卖老了。
敬太妃重重叹了口气，一改刚刚的嚣张姿态，眉眼低垂，像是被人欺负无助的老者一般。
“阿柠啊，吾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也应该知道吾来此是为了谁。妍儿与你是姐妹，她怎么可能牵扯到刺杀你的案子里去呢？”
“吾年纪大了，经不得事儿。你与妍儿都是吾疼爱关心的孩子，哪一个出事儿了，吾都是活不下去的。”
她自认为关切的眼神看向姜柠。
姜柠内心觉得好笑，果然见着摆架子自己不吃这一套，转而玩倚老卖老这一套了。
她无奈的弯唇浅笑，“敬太妃说这话就恕本宫不认同了。本宫年纪也不到二十岁，没经历过风雨，遇到刺杀自然是害怕的。”
“好不容易抓到了凶手，如今有可能凶手只是别人的棋子，还与皇妹有关系。想来皇妹在这儿，也不会恼火我这般谨慎的。”
“太妃，你说若皇妹真当我是她的好姐姐，岂会不愿意配合我？若光明磊落，何须太妃来求情呢？”
“我们姐妹之间，没有这般生分的。倒是太妃来此，险些伤了我们姐妹情呢。”
“你！”敬太妃一时语塞，被她这一番话噎的辩解不出来。
牙尖嘴利的小蹄子！
姜柠看着她哑然憋的脸通红的样子，戏谑笑意尽显。
倚老卖老？见过倚小卖小吗？
“本宫掌管内库大权，知晓太妃平日里膳食皆为鱼肉。想来因此，才会如此着急上火沉不住气。”
“春姚，让高显缩减延寿宫用度，多给太妃吃一些清淡的粥菜。这样，才能让太妃平心静气。”
秋念倒吸一口凉气。
这真够狠啊！
不张嘴也就算了，这一张嘴，噎的敬太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直接让人家从大鱼大肉变成了清粥小菜。
敬太妃终于忍不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姜柠！你太过分了！”
姜柠面色骤然冷鹜，“敬太妃，你是在直呼本宫的名字？敬太妃莫要忘了，本宫的耐性是有限的。”
敬太妃气的发抖，“你如此嚣张狂妄，是会遭报应的！别以为你手握兵权就了不起，皇上迟早会收回去的，到时候你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姜柠面色平静起身，轻步走到了敬太妃身边，附耳低声道，“本宫拥有的，可不仅仅是世人所知道的。”
“本宫容忍你，不代表可以一直容忍你。你若再来挑衅本宫，就自己备好棺材吧。”
敬太妃一愣，双.腿忽软，瘫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姜柠冷声吩咐，“来人，敬太妃身子不爽，送回去好生休养。”
一旁的下人立即颔首，上前将傻愣住的敬太妃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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