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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晚上应了九千岁,要去宴府给他看头疼症。”
白玉堂下意识伸手:“等等,你晚上不回府了?”
白玲珑灿烂一笑;“大哥哥,到了如今,我和九千岁的关系难道还怕别人说什么闲话吗?父亲说过太晚了就留在宴府休息。不用特意赶回家的。”
扔下这句话,白玲珑潇洒地转身离开。
她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两个被雷轰过的人,白玉泽突然大声“啊”了一声,像是要把满腔的郁闷给喊出去,他暴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抓住白玉堂的手,期盼地问道:“她是骗我们的吧?父亲和娘亲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对,肯定是骗我们的,大姐姐生我们的气呢,特地编造了这些话让我们不好受。”
“玉泽。”白玉堂沉声,此时此刻他整个脑袋也都是炸的,白玲珑突然扔出来的真相让他慌了手脚。
是啊,全家人都知道其实是九千岁派出来的人手救了他们,但当太子上门询问的时候,却没人敢说,而这之后,太子很快在朝上请旨要和清婉成亲,这其中深意,仔细想想就能猜到了。
白玉堂心头一片冰凉。
“大哥,你说话啊。”白玉泽拼命拉着白玉堂,像是落水之人抱着救命的浮木,只想从最信任的人这里得到一句否认的回答。
但白玉堂自己也是心慌意乱,又如何能安抚白玉泽。
说到底,他们果然如玲珑所说,都是天真不知事啊……
白玉堂自嘲一笑,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般的渺小无力。
“走吧,我们回家。”
逛是没心思逛了,白玉堂拉着白玉泽下楼结账,掌柜的看了一眼,笑道:“两位少爷,大小姐吩咐过了,这账啊,直接记在大小姐这里。”
“多谢。”白玉堂点了点头:“掌柜的可知道我们的小厮……”
一直守在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小八子机灵地上前:“少爷,小的在这儿,少爷们可是要回府?”
“回。”白玉堂心里五味陈杂:“这就回吧。”
原本他计划了整整一天好好逛一逛这条商业街,没想到……
“好嘞。”小八子响亮地应了一声,赶紧叫了门口的轿子,请两位少爷上轿。
这也是商业街所特有的,每家店铺门前都有马车管理处辖下轿夫,为的就是客人们逛累了或是喝了酒,懒得再走的时候,可以随时随地找到轿夫。
小八子猜得极准,这一回,白玉堂兄弟俩没有再推辞说走回去,而是直接上轿,由着轿夫直接把他们送回了马车管理处,再下轿子上马车,小八子凌空甩了一记马鞭,架着马车往白府而去。
车厢里安静极了,谁都没有说话,白玉泽像是在发呆,两眼发直,白玉堂则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又叹口气。
小八子没像来时一样在车厢里伺候,而是跟车夫一起坐在车辕上,车夫使了个眼色,无声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小八子回以茫然的眼神。
他哪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吃饭前还好好地,虽然二少爷跟大小姐作对总讨不了好,但也是热热闹闹的,结果吃完饭一出来,两位少爷的脸色都像死了爹娘一样。
呸呸呸。
小八子拍了自己嘴巴一下。
一回府,白玉堂直奔书房,白玉泽却不想去。
“大哥,我累了,我想先回房里休息一下。”
“玉泽……”白玉堂对上弟弟恳求的眼神,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把话说出口。
算了,玉泽和他不一样,他是长子,本就要接触一些杂务,而玉泽从小被保护得好,哪里经历过这些,玲珑说的话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白玉堂叹了口气,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温声道:“去吧,好好休息,别多想。”
“是,大哥。”白玉泽眼里充满路孺慕,他一时半会儿根本消化不了这些糟烂事,如果父亲不是他一直认为的正直,娘亲也不是他知道的贤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两位至亲……
还有二姐姐,他怕自己忍不住把真相告诉二姐姐。
让小八子伺候白玉泽回房,白玉堂朝书房走去,他要去质问父亲,是不是真如此对待玲珑,玲珑可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啊!父亲怎么舍得!
做侧妃……侧妃再好听也不过是个妾!玲珑身为丞相府的嫡长女,如何能去做妾,就算是东宫的妾,也不行!
白玉堂扑了个空。
闻讯赶来的吴忠观察着小主子难看的脸色,禀报道:“大少爷,老爷出门会客去了,并不在府里。”
“父亲可有留话说什么时候回来?”白玉堂一刻也不想等了,他只想尽快见到父亲,从父亲的嘴里听到他想听或者不想听的答案。
“老爷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府。”吴忠道:“不过老爷没有交代说留饭,想来应该会回来吃晚食。”
“我知道了。”白玉堂怔怔的,挥了挥手:“还请大管家帮忙守着门口,父亲一回来就派人通知我,我有要事想找父亲。”
“是,大少爷放心。”
吴忠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白玉堂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直站得脚酸,他像是突然醒过来一般,拔腿就往后宅主院冲去。
他要去问娘亲!
父亲不在,问娘亲也是一样的,玲珑说了,娘亲也在其中插了一手,他想当面问一问娘亲,她于心何忍!
白玉堂先是走,后是小跑,他越跑越快,府里每一个看到的下人都吓得避到了一边,大少爷一向温文尔雅,从不高声说话,今日是发生了何事,竟让他脸色大变,连礼仪都顾不得了?
下人们何曾看到过白玉堂这般失态的样子,闲言闲语很快就私下流传开来。
白玉堂跑了一半路慢慢停了下来,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脑子里糊成了一团,他慢慢地喘匀了气,直起身子,朝着主院的方向呆立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地转过身。
他决定不去了。
他要先回自己院子。
还有必要去问吗,以他对韩氏的了解,不用问也知道,白玲珑说得肯定是真的,而这些事,也确实是韩氏能做出来的,因为她恨罗玉,恨白玲珑……
只要能把白玲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她肯定会不惜一切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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