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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并不漫长，都市的夜晚也还是往常那般模样。有人笑逐颜开，有人垂头丧气，也有人平平淡淡。脚下的路走得是好还是坏，都取决心情。心情低落的时候，路会变得无比漫长。
司徒月像只被雨淋湿的鹌鹑，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林霄忽然改变了初衷，让她一点头绪都摸不到。脑子里想得都是他离开成衣店时阳光在他头发上洒下一片金辉的模样。
真的就这样放弃了？
司徒月是不甘心的。换位思考，如果我是林霄……
想了许久，司徒月捂着胸口：“心塞！”
嘟嘟跳上沙发趴在她身边，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司徒月叹息一声，双手捧起嘟嘟的脸：“你说怎么办？”
汪！
“你也不想我放弃，是吧？”
汪!
“我知道。他决定不查了，我还能怎么样？”
汪汪！
“所以说，真的不能就怎么放弃。”
汪汪汪！
“好！就听你的，我自己查！”
给自己打气，司徒月振作起来，回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里编辑好的文档。这一次，她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梳理了一遍。
早上从林霄手里拿回手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视频。昨晚录下的视频并没有删除，本以为舞院的人不知道解锁密码，所以无法删除视频。然而，仔细想想却不是。他们不打开手机，怎么知道我是手机的主人？又怎么知道我跟林霄的关系？
假设：他们解锁了手机，在里面发现了演出视频，也看到了相册里我的自拍照。而且，我的手机里还有林霄和向正华的号码。
想到这里她疑惑的“嘶”了一声，自言自语：“应该是郑浩。不管是谁捡到了手机，他一定看过。所以，舞院的人才会直接找上林霄。在他们看来，林霄的重要性远远大于我。”
说句不好听的话——打狗还要看主人。
但是，这算怎么回事呢？按理说，舞院不是应该觉得愧对林霄吗？即便是将自己的手机送还给他，也应该是好言好语的交流。可看林霄早上那气呼呼的样子，分明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舞院的人八成没给林霄什么好脸色看。这就不对了。林霄和舞院之间肯定有什么问题我还不知道，不了解。
看来，还要再见一次郑浩。可是，怎么见呢？没有郑浩的号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如果再去一次尚海大剧院，搞不好还会给林霄惹来麻烦。
哎呀，头疼！
嘟嘟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她，汪汪！
“你说我傻？”
汪汪汪！
“我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对，就是这样！既然答应他要查出真相，就要坚持到底！司徒月看着文档上新记录下来的内容，“我会查清的。要不要追究，是他的问题。”
——
发酵出酸臭的回忆在司徒月的脑海中仅仅是几个瞬间。那个曾经玩世不恭，三分钟热血的林霄正在指责她过于轻信叶枫。
“他说你就信？你们才认识多久？说起来，还没我见过他的次数多。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他真的变了太多。没有闪闪发光的耳钉，没有花里胡哨却好看的要死的着装，没有漫不经心的态度，没有黑色的跑车。一次车祸一次失忆，竟然把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司徒月沉沉心：“在我看来，他比你更值得信任。”
林霄哑口无言，却又心有不甘：“司徒，我不记得从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你的事。现在，我很担心你。有些事，别人可以做，你却不能。”
“为什么我不能？”
“因为你将来会是一名律师！”林霄铿锵有力地说，“律己、律人、律法、才是一名好律师。”
司徒月愣住了。是不是失忆的人口才都会变得这么好？
说完了司徒月，林霄扭头看着叶枫：“我不是好为人师。你能帮她找笔记本，我也感激你。但是你不能走旁门。万一有什么麻烦，谁承担？就算是你都扛下来，她也会愧疚的。”他拍拍自己，“我也会。”
司徒月已经被惊得眼睛发了直。眼前这个生物是谁？
不同于司徒月的惊讶，叶枫老神在在地说：“她的论文被同学剽窃还提前发表，她要证明自己是论文原作者的证据都在那个笔记本里。要不是你没用，我也不会坐在这儿。”叶枫冷笑一声，“所以，你的确应该愧疚。”
林霄没想到司徒月急着找笔记本的原因竟然是这样。他知道，研究生时期的论文多么重要，如果被扣上抄袭的帽子是多么可怕。就像叶枫说的，他真的很愧疚。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
司徒月不想接受他的道歉，脸扭过一边去。
叶枫不耐烦地敲敲桌子：“反正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先问问你朋友5月15号谁见过你，跟你在一起。”
林霄犹豫了一下，意识到司徒月的目光正看过来。期待的目光，他无法拒绝。打开吃喝玩乐微信群，发了一条信息出去——各位帮帮忙，今年5月15号谁见过我？跟我在一起？或者是跟我联系过。很重要。
不到一分钟，晟戈先回了语音：五月份中旬的事谁还记得？
花雅也回了微信：亲爱的，你怎么了？什么事啊这么着急？我不记得那天的事了。
随后是陈胖子的语音：五月十五号我在外地呢。
很多人都给他回了信息，都说不知道、不清楚。就在林霄失望之际，白墨轩的电话到了过来。
林霄划过接听键：“墨轩。”
“要不怎么说我是你的幸运草呢。五月十五号那天，是我哥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本来咱俩约好一起吃饭的，我被我哥叫回家了。”
林霄闻言心里总算敞亮点，点开扩音，让叶枫和司徒月也能听到：“咱俩见过吗？”
“见过啊。大概是天快擦黑的时候，六点左右吧。”
叶枫飞快地在纸上写了字，递给林霄看——问他，你们在哪里见的面。
“墨轩，那天我们在哪见面的？”
“铭宇酒店往东那个加油站。”
不等叶枫再写字，林霄问道：“然后呢？我们去了哪里？”
“你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白墨轩笑道，“去了灯具城。”
“灯具城？为什么？”
“你说去找个人。我不知道是谁，我没跟你进去。一直在外面等你。”
叶枫把写好的字亮给林霄看：1，问他看没看到笔记本；2，没看到笔记本，再问他你有没有背很大的包，能装得下笔记本那么大。
林霄把两个问题一一丢给电话那边的白墨轩。
“我没见过笔记本。不过，那天你背的是华伦天奴的黑色包。”
一旁的司徒月点点头，她见过那个包。
“然后呢？”林霄问道，“咱们没吃饭，我去哪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晓娜吧。”
林霄听到冯晓娜的名字就头疼：“她？”
“那天她一直跟我在一起。你从灯具城出来，我刚好被我哥催着回去。所以，就让你送晓娜回家。”
也就是说，当天他离开灯具城之后去了哪里，只有冯晓娜知道。
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死催的吗？
“暂时这样。回头再联系。”林霄匆匆挂断了电话，头疼起来。如果可以，再也不想见到冯晓娜。
司徒月和叶枫都盯着他。
叶枫说：“给那个女人打电话。”
司徒月也说：“你别发呆啊，打电话。”
林霄挠挠头：“这个……你帮我打吧。”
司徒月可是被他搞糊涂了，那是你朋友吧？让我打电话算怎么回事？
林霄有苦说不出，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叶枫瞄了他几眼，忽然说：“我打。”
林霄找到冯晓娜的号码，把手机递给了叶枫。叶枫不客气，接到手里准备点击号码。林霄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算了，还是我来的吧。”
话音落地，司徒月嗤笑了一声：“你干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了?”
要不怎么说女人的直觉可怕呢。这会儿，林霄的汗都下来了。
避开司徒月的目光，林霄点开冯晓娜手机号，没想到的是：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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