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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梦中，林霄诚惶诚恐，生怕声音大一点小姨就要消失不见。
何文燕微笑着拉住他的手，坐在沙发上。
他眼巴巴地看着牵挂依旧的亲人：“小姨，我该怎么办？”
“你爱她吗？”何文燕轻声问道，“那个女孩儿，你爱她吗？”
林霄茫然地摇摇头：“不爱。但是……”
“你做了不该做的事。”
是的，可是我完全想不起来。
小姨的手拢了拢他额前的碎发：“霄霄，这件事我不能给你任何意见。”
“为什么？我需要你的意见。”
“不行，谁都不行。这件事你必须自己解决。”
他不解地看着小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你知道。你只是害怕。”
我害怕？我怕什么？
小姨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世界，你会明白自己在怕什么。”
小姨的声音渐渐远去，像是天边大海的潮汐声。他想要抓住她，眨眼间眼前空空荡荡。
“小姨？小姨！？”他大声叫着，对着空气一声紧过一声。
一阵阵心悸把梦中的林霄惊醒，猛地坐起来，脸上尽是冷汗。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梦境竟然逼真的仿佛就在眼前。
刚刚推门进来的何文兰急忙走到床边，抽了纸巾给儿子擦汗：“怎么了？”
看清了母亲的脸，林霄才得以心有余悸地长吁了一声：“没什么，做了个梦。”
“梦着你小姨了？”何文兰声音轻轻的，“我在门口都听到你叫的好大声。”
林霄垂下头，嗯了一声。
何文兰蹙蹙眉：“最近你经常想起她？”
林霄想起陈靖瑜曾经说的那些话，矢口否认：“没有。”
“那怎么会梦到她呢？你都梦见什么了？”
“不记得了。”林霄苦笑一记
何文兰的脸色沉了沉：“算了，不记得也好。起来吧。先吃饭，等会跟我出去一趟。”
林霄起了床洗了澡，到一楼餐厅。何文兰已经把饭菜热好，坐在一旁陪儿子。
林霄端起碗喝粥，顺便问：“妈，等会儿你要去哪？”
“去看几个老朋友。准备的礼物多了些，你开车送我。”
“咳咳。”林霄听到母亲的话被嘴里的粥呛着了。心说：我哪会开车！
何文兰抿着嘴：“吃东西都不老实，慢着点。”
“妈，叫车吧。我不想开车。”
何文兰马上想起之前的那次车祸，顿时懊恼起来。儿子不开车也好，安全。
“行，听你的，叫辆车。”随手夹了个煎蛋给儿子，“霄霄，冯晓娜又找过你没有？”
林霄顿了顿：“没有。”
“没有最好。你可千万别再搭理她了。那孩子，心术不正。”
“您别这么说。”
“有错吗？”提到冯晓娜，何文兰一肚子的气，“她就是心术不正。墨轩多好一个人啊，说句不好听的，是她高攀了人家。她还不知足，背着墨轩勾引你。她哪点配得上你？要不是看在你跟墨轩的面子上，我饶不了她！”
林霄有点听不下去了，放下碗筷：“妈，您别再说这事了。她跟墨轩马上要结婚的。”
何文兰闻言眼睛一亮：“那感情好。赶紧结婚，免得再来打我儿子的主意。”
“妈！”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嘴上说着不提此事，下一秒就变了卦，“可惜了墨轩那孩子。白家也真是的，怎么找了这么个儿媳妇。以后，你离他们俩都远点，出了这种事，终究是对不起墨轩的。以后，你再见他心里也不舒服。我可不想我儿子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何文兰的话一句句敲打在林霄的心里，堵得慌。
——
天空之上，云朵被坏天气染了颜色，成了片片灰白。太阳也像蒙了一层纱，模模糊糊。闷热的天气让人透不过气，所有的车都关着车窗，里面的人享受着舒适的冷气。在这大地都会被烤化的高温下，叶枫一骑绝尘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十几分钟后，拐入一条小胡同里，在很不起眼的小门前停下。
摘下头盔，已是满头大汗。
一辆计程车驶入小胡同，停下来，陈友睿下了车。看到叶枫，咋咋呼呼的：“哎呦我去，热死了。快开门。”
叶枫不急不忙地开了锁，陈友睿急忙推门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找遥控器开空调。
叶枫把头盔放在桌子上，开电脑，随便擦擦汗。
这是一间由公寓改造成的小办公区。两张桌子他俩各一张，角落里放着冰箱，还有一张靠窗摆放的沙发，墨绿色的沙发剥落了颜色，棱角处露出里面灰扑扑的内衬。
这里只能用寒酸来形容，唯一值钱的只有那台四开门的冰箱了。
陈友睿打开冰箱拿了两罐冰镇啤酒，打开一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走到叶枫身边放下一罐。
叶枫没动啤酒，继续看电脑里的东西。陈友转身靠在桌子边上：“我查过那个姓梁的司机了。老实人，以前没犯过事儿。家里条件一般。”
叶枫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陈友睿一仰脖儿把剩下的半罐啤酒喝光：“枫子，我觉得吧，姓林的那个包不是他拿的。”
叶枫还是没搭理他。陈友睿低头瞧了瞧：“你回家了？”
“嗯。”
“送钱去了？”
“嗯。”
陈友睿啧啧舌。林霄每次回家之后都臭着一张脸，估摸着这次也是一样。他知道叶枫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又不得不回去：“半拉月送一次，你也不嫌麻烦。给你奶奶弄张卡不行吗？”
“不会用。”
“下回，我去。”
“不用。”
这人，十几年如一日的固执。
陈友睿一身懒骨头，站了一小会儿便嫌累，拉过椅子坐在叶枫旁边。他本来就瘦，被叶枫这么一衬像个小鸡仔似的：“要我说啊，费这劲干嘛？让那女的直接坦白得了。不听话吓唬吓唬。”他知道叶枫不会回应自己，自顾自地说，“不过吧，话又说回来了。那小妹妹长的真不错。“
叶枫扭头，跟看傻子似地看着他。
陈友睿嘿嘿一笑：“跟司徒比是差了点。”
叶枫回过头，拿起笔在便签上写了字，将便签递给陈友睿。
“啥意思？”
“她一直不开机，去打听打听。”
接过写有冯晓娜号码的便签，陈友睿苦了脸：“就一个号码，你让我上哪找去？”
叶枫眼神微冷……
“得得得，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陈友睿走了。叶枫拿出手机给司徒月发消息：姓冯的不开机。叫林霄去问问，当天他去灯具城找谁。能问的都问问。
很快，接到了司徒月的回复：上课中，下课我给你打电话_
看着屏幕上的颜文字，他的脸上露出一点点微笑。
——
坐在教室里的司徒月这会儿正魂游天外。校方已经催了她好几次，让她尽快把证据提交上去。可是，笔记本还没下落，提交什么？接到叶枫的信息，更是无心上课。
偷偷摸摸背着老师给林霄发消息：你找白墨轩问问，五月十五号下午，你们去灯具城的情况。最好知道你去见了谁。ps：冯晓娜一直都不开机。
——
此时此刻，林霄正坐在一群阿姨中间，听着她们有说有笑地聊着他不懂的话题。何文兰一直不放他离开，他也没什么事要做，索性留下来陪着母亲。阿姨们的话题对他来说都是稀奇古怪的，不多会儿开始昏昏欲睡。手机震动的时候，也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直到，看见司徒月的号码，才完全清醒。
目光扫过信息内容，被ps后面的字搞得心神不宁。
从昨天下午开始，冯晓娜的手机就是关机状态。快过去一天一夜了，还没开机？昨天听花雅说，白家和冯家已经开始准备婚礼……
想到这里，林霄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室外，给白墨轩打电话。
白墨轩这个人像是与所有烦恼无关，不管什么时候跟他通话，总会听到他无忧无虑乐呵呵的声音。
“林霄，想我了吧？”
林霄只得装作无事的样子，说：“我听花雅说，你们要结婚了？”
“对，羡慕不？”说着，哈哈大笑了几声，“我可是先把你定下了，伴郎必须你来。”
“日子定了吗？”
“下个月十一号。”
满打满算一个月都不到。
“会不会太快了？来得及准备吗？”林霄问道。
白墨轩的叹息透着一股子?N瑟的意味：“没办法啊，两家老人都着急。我是无所谓啊，就是担心委屈了我媳妇儿。”
林霄的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总结一下——难受！
“林霄，这几天你得过来帮我忙活忙活。”
“好。”
“不说了，回头再聊。”
终了，也没能问冯晓娜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开机。
既然已经出来，林霄不想再回去。给母亲发了消息，说临时有事先走一步。
林霄一个人去了灯具城。
如果说，没人知道他在五月十五号当天下午去灯具城见了谁，那个他去见的人一定认得他。每一家档口都走一遍，总会遇到的。
灯具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三层楼，档口一家挨着一家。按照每家停留几分钟的速度计算，要把整个灯具城都走完，至少需要两个多小时。
从计程车上下来，林霄给司徒月发了消息：我在灯具城，准备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遇到那天我见的人。
几分钟后，司徒月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刚下课，跟你一起去。”
“你自己来吗？“
司徒月误会了：“你要叫上叶枫？”
不，完全不想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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