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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的抽屉里面装满了他所不熟悉的东西,只有把藏着小姨素描画像的记事本放进去的时候,才让他觉得,这才是我的。
司徒月的素描成果足有六七分相似,这已经足够让他感到欣慰了。只是怕母亲看到徒惹伤心,所以才谨慎地收藏起来。
接下来的三天他几乎没有出门,一心等着李哥的电话。本来以为这几天叶枫会找他商量如何寻找行车记录仪里出现的那个黑皮鞋男人,但叶枫一直没找他。想来,不需要他的时候,叶枫也懒得搭理他。
细想想,自己也没有闲来无事可以打电话闲聊的朋友。
第三天上午,花雅给他打了电话。之前,花雅答应帮他调查跟冯晓娜之间的事情,看到来电,林霄急忙接听。
花雅说:“你知道冯晓娜要回来了吗?”
林霄沉默了一下:“知道。我见过白墨鸿了。”
花雅吓了一跳,“你还好吧?”
“我没事。白墨鸿告诉我的,冯晓娜会回来。”
“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花雅顿了顿,“不好意思,这几天我也没帮你问出什么线索来。”
“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其实,你还愿意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听到林霄这番话,花雅心里更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思来想去:“这几天,墨轩的情绪稳定很多。我听白叔叔说,下个月要带他去德国。”
“去治疗吗?”
“德国有一家公司研究出一种很神奇的假肢。”
林霄的心口闷痛,喘不上起来。
“花雅,这几天你经常去看他吗?”
“白大哥回来之后就不让我们去了,可能是担心我们刺激到墨轩吧。朋友们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他只能坐在轮椅上。”
一瞬间,林霄的神智有几分游离,像是所有经历过的事情都是一场幻影,比梦还不真实。他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逃避现实的征兆。
他一直呆愣愣地处于游离状态中,后来跟花雅说了什么也没有印象了。记忆像是数不清的碎片,混杂在脑海中沉沉浮浮——机场里,有个人将做好的钻石项链递给自己。是谁来着?哦对,是小海。
林霄蹙蹙眉。小海不是几天前那个患有应激反应障碍症的孩子吗?
怎么回事?
林霄闭上眼睛,揉着额头。
电话铃声响起,林霄才回到现实中。屏幕上显示着来电者的名字“李哥”
——
司徒月今天背着一个很大的包去上学,上午最后一节课过去,她第一个跑出了教室。脚底下像是装了马达一样飞快地下楼梯,还拿着手机给林霄发消息:你什么时候去?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林霄回复她的消息:一点半点高铁,明天下午回来。
司徒月回复消息:明天是周六。
林霄:李哥帮我约了他以前的同事,周六也没关系。
林霄坐在家中看着手机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接到司徒月的消息。楼下传来一点声响,他打了个激灵,瞬间心跳过速。
通往后院的门开着,风吹进来,不知道吹响了什么。
林霄擦掉脸上一层薄薄的冷汗,拿起准备好的一个很小的斜挎包,走出房间。
何文兰一大早就出去了,陈靖瑜一直在书房写稿子。林霄敲开书房的门:“陈叔叔,我出去一会儿。”
陈靖瑜抬头看了眼:“去吧,早点回家啊。”
“嗯。”
关上书房门,林霄觉得有点对不起陈叔叔。可是又不能说实话。走出家门是容易,还不知道,到了晚上他们发现自己还不回家的时候,要怎么圆这个谎。
林霄坐地铁转公交,在十二点四十分左右到了车站。时间还来得及,找地方吃了碗面。走到候车大厅的时候,正赶上由尚海市开往申阳市的高铁开始检票。林霄走向队伍的后面,忽然觉得前面的人有点眼熟。
“司徒?”林霄试着叫了一声。那人回了头,他顿时惊了,“你怎么在这儿?”
司徒月把背包往肩膀上扯了扯:“我跟你一起去。”
不得不承认,在听到她这么说的瞬间,林霄说不出有多高兴。可是……
“你不上课了?”
“请了半天假。明天下午回来,不耽误下周的课。”
林霄还是摇摇头:“我把票钱给你,你回去吧。”
司徒月不急不躁地问道:“素描呢?”
林霄拍拍包:“带了。”
司徒月摆摆手,让他拿出来。林霄以为她要修改素描,便从包里取出递过去。
司徒月晃了晃素描图:“你打算拿着这张四十多岁的素描去吗?”
“有什么不对?”
“你是真呆还是装傻?我问你,你小姨是不是七零后的?”
林霄点点头。
“她是不是十七年前失踪的?”
林霄点点头。
“十七年前也就是2002年,请问,那时候她多大年纪?”
林霄怔了怔……
“林霄,你拿着四十多岁的素描去找一个二十几岁的人,靠谱吗?”
林霄不止无言以对,还有点冷汗淋淋。
司徒月的眼神飘忽起来,故意咳嗽两声:“我也是刚刚想到这个问题。而且,当时我是唯一的目击者,这么多年了,我也想知道个结果。你搞清楚,我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专程为了你跑这一趟。”
林霄忙说:“我明白,我明白。”只要你不追问我年纪问题,你说什么我都明白!
“明白就好。”司徒月满意地点点头
两个人通过检票口,上了月台。一个是六号车厢,一个是十一号车厢。林霄看过司徒月的车票:“要不要……”
“不要。”
“我是说,我的车票靠窗,你要不要跟我换换。”
“不要!”说完,就近上了车。
林霄欲言又止,只得继续往前走。
差不多三个半小时的车程,没有旅伴的确有些孤单。好在,司徒月上车开始打游戏,并且准备打到目的地。
过了一个多小时,林霄找到六号车厢,拿着水和面包香肠,问司徒月饿不饿。
司徒月头不抬眼不睁地说:“不饿。”
林霄把东西放在她腿上:“什么时候饿了再吃。”
这东西很碍事啊。她刚想叫他拿开,林霄已经转身走了。她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三十块钱。换做他没失忆那会儿,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司徒月放下手机,把袋子放进背包。
一路无话。
两个人在申阳市下了车。林霄带着司徒月去警局附近一家酒店。
进了酒店大厅办理入住手续。
“我要两间大床房。”
工作人员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只剩下一间大床房了。”
“那标准间呢?”
“也没有了。最近本市有招商会要开,附近的酒店基本都满了。”
司徒月翻了个白眼——还能不能再狗血点?
林霄想了想,转回身:“把你身份证给我。”
“谁要你跟你一起住!”她红着脸,气道。
“我不住这儿。来的时候我看到旁边有如家,我去那边住。”
如家怎么跟五星级酒店相比?司徒月有点过意不去:“住宿的钱是你掏的,我过去住比较合适。”
“别。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安全一点。快把身份证给我,就一间房了,赶紧定下来。”
司徒月只好把身份证给了他。很快,林霄把房卡交到她手里:“我不送你上去了。你收拾好给我打电话,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司徒月目送林霄走出酒店大门,越想越觉得奇怪。那只娇贵的孔雀居然去住如家,他受得了?
其实,若不是司徒月跟着来了,林霄绝对不会踏足五星级酒店!
他在如家定了一间房,放下东西洗把脸,坐在沙发上等司徒月的电话。间隙,联络了李哥。俩人再次敲定明天的见面时间,早上八点整,警局大门口。
等着司徒月打电话叫他出去吃饭的时候,林霄正在提心吊胆地想着,母亲和陈叔叔是不是快查岗了。
较比尚海市而言,申阳市没有那么酷热。尤其是太阳下山之后,更觉凉爽。两个人在酒店附近找了家快餐店,这家店是先付账的,司徒月拿着手机对准二维码的时候,林霄那边已经付完了钱。
林霄掰开方便筷子:“吃饭吧。”他是真饿了,端起一碗米饭狼吞虎咽。
司徒月看着林霄埋头大吃的样子,想起之前跟他吃饭的情形了——他点菜不把桌子摆满决不罢休,一个菜只吃五六口,只要放下筷子必然会拿纸巾擦擦两边的嘴角。
总觉得眼前这位跟从前那位有点不真实。
不真实的是哪个?这道难题直到她看着林霄把最后一盘菜连菜带汤扣到米饭里吃得精光,也没想出答案来。
林霄捂着嘴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司徒月问道。
“嗯,饱了。你吃饱了吗?”
“饱了。”
既然都吃饱了,直接进入下一环。
林霄说:“找个地方,还得麻烦你再画一张素描。”
司徒月从包包里拿出本子:“我已经画完了。你看看。”
林霄接过本子,刚看了一眼,手机响了。
司徒月立刻发现他紧张了起来,脸都白了。
“怎么了?”
林霄还没接听电话,先压低了声音:“我妈,查岗。我没告诉他们我到这边来了。”
“不是吧你?”司徒月也有点紧张,“那,那你怎么说?”
林霄急得直挠头。电话一直在响,不接肯定是不行。
司徒月灵机一动:“就说遇到以前的同事了……”
还没等司徒月说完,林霄已经接了电话。
“妈。”他低声叫道。
“怎么还不回家?又跑哪去了?”
林霄咽了口唾沫:“我遇到以前的同事了,今晚不回去了。”
电话那边的何文兰顿了顿:“同事?谁啊?“
林霄傻眼了。直勾勾地看着司徒月——怎么办?我胡说一个名字行吗?
司徒月气得直瞪他——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再接啊。
这会儿怎么办?她急忙在本子上写了个名字,亮给林霄看。
“哦,那个谁……郑浩。”
“郑浩?”何文兰的语气显然有些惊讶,“你遇到郑浩了?”
“碰巧遇到的,好久没见想多聊聊。”林霄已经开始冒汗了,“妈,我不跟您多说了。您早点休息。”说完,赶紧挂断电话。
总算蒙混过关,林霄长吁了一声:“郑浩是谁?”
“你以前同事。”
“你怎么知道的?”
很好,终于问到那件事了。司徒月冷笑一声:“那都是你以前做的孽。”
林霄觉得,此时此刻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闭嘴。
儿子那边匆忙忙挂断电话,母亲这边却是疑惑重重。
陈靖瑜正在看电视,何文兰急急忙忙下到一楼客厅神色不安地说:“老公,霄霄说遇到郑浩了。”
陈靖瑜一怔:“舞院那个郑浩?”
“对啊。”
陈靖瑜纳闷了,看了眼电视:“这个郑浩?”
电视上正播放某省台“舞动生命”的综艺节目,今天是单人舞的比赛,郑浩代表尚海市闯入决赛,正在舞台上呢。
两口子面对着电视排排坐。
陈靖瑜:“这个节目是录播吧?”
何文兰:“一直都是直播的。”
陈靖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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