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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才回来？”何文兰马上关好抽屉，如往常一般跟儿子说话。
林霄闷不吭声地脱下外衣，打开柜门。他没有把外衣挂进去，而是将里面所有的东西一件件都丢了出来，床上、地上。到处都是。
何文兰急忙上前捡起一件：“霄霄，你干什么？”
林霄面无表情地把抽屉扯出来，翻过来掉底甩手：“都拿出来方便您检查。”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落在了地上，“您看这样行吗？要不要我把床垫给您掀开？”
这是不满她擅自翻看东西了。何文兰的脸上略有尴尬：“我是在帮你收拾收拾”
“家里油瓶子倒了你都不扶一下，来给我收拾东西？快看看，没弄坏您新做的指甲吧？”
何文兰的脸上挂不住了：“怎么跟妈妈说话呢？”
林霄不知疼不知痒的动手脱裤子，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套居家服走到母亲面前:“翻吧，谁让我是你儿子呢？我在你面前就不能有半点秘密。”
何文兰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林霄忽然张开双臂使劲拥抱了母亲，放了手，咧嘴一笑：“您不是来收拾东西的吗？看看这屋乱糟糟的，您撒开了收拾，千万别跟儿子客气。”
林霄吹着口哨走出房间，去三楼洗蒸汽浴。可是把何文兰气得够呛，追出去叫着：“霄霄，你回来。”
林霄上了三楼，刚好遇到从书房里出来的陈靖瑜：“陈叔叔，您跟我妈结婚这么多年，就没想过离婚？”
“可别胡说。我哪敢儿啊。”
“啧啧，天底下八成只有您受得了她。”
何文兰的怒气冲二楼烧了上来：“林霄，我可听见了！”
陈靖瑜对着林霄：“嘘”
林霄拍拍陈靖瑜的肩膀：“陈叔叔，我到底要娶个什么样的姑娘基本没有概念，可不娶什么样的姑娘，看看我妈就行。”
“林霄！你给我下来！”
林霄扶着楼梯附身朝下面喊：“今晚特别勤快那个，我饿了！”
何文兰的脚步一声紧过一声从楼梯上传来，林霄脚底抹油跑进了蒸汽浴室，反手锁门。
陈靖瑜拦着妻子：“孩子去洗澡了。”
“臭小子，一天到晚就是知道气我。”
“你又怎么惹着他了？”
在丈夫面前，何文兰像个公主，娇嗔地说：“我哪有。不过是帮他收拾收拾屋子。”
陈靖瑜哭笑不得：“你明知道他不愿意别人动他的东西，还去劳那个神干嘛？去歇着吧，我下楼给霄霄弄点吃的。”
何文兰拉着陈靖瑜的袖子，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下了楼。
林霄在蒸汽浴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满脸红光。一楼餐厅里已经摆好了宵夜。一碗莼菜汤、一盘煎饺、一小碟凉拌青笋。洗了澡比方才更饿了，林霄一边玩手机一边大快朵颐。把东西吃得干干净净，打个饱嗝，放下筷子，起身回房间。
被他丢出来的东西都已经归了位，看样子绝对是陈叔叔整理的。林霄转身走到床的左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时尚杂志，如果细看，在页与页之间夹着根头发。那是他特意夹进去的。
这会儿头发还在，说明母亲也好，陈叔叔也好，都没翻过这本杂志。
杂志里夹着一封航空信，上面的邮寄地址来自奥地利。
晚上过了十二点，才是林霄精神头儿最好的时候。把杂志放回抽屉里，去卫生间给自己敷了张面膜，随后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给白墨轩打wei信视频电话。
屏幕里的白墨轩居然没穿上衣，头发上还在滴水。林霄乐了：“你还游呢？不怕泡脱皮了？”
“晚上吃多了，来消消食儿。你干嘛呢？”
“刚洗澡完，准备睡觉了。”
“还不到一点就睡觉？”白墨轩抹了把脸上的水，“出来啊，咱俩喝点去。”
林霄懒得动，拍拍脸上的面膜，意思是不去了。
白墨轩无奈啊：“够帅的了，你可别?意亮恕６粤耍??闼蹈鍪隆Ｎ颐羌夜?拘驴?讼呱霞醴什俚囊滴瘢?噶思父鼋塘贰Ｄ悴拢?裉焖?从ζ噶恕！
林霄估摸着，他这么说，那个人自己肯定认识。不过，懒得猜：“谁啊？”
“郑浩。”
林霄一怔：“他？他怎么会去应聘减肥操教练？”
白墨轩撇着嘴点点头：“缺钱啊。那哥们特别爽直，就说缺钱。能力嘛肯定是过关的，估计我爸会聘他。”
林霄幽幽长叹：“指着舞院那点死薪水肯定不够用的。他家条件很一般，缺钱也合理。”
白墨轩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这货终于落我手里了。虐死他！”
“你消停点。”林霄劝道，“犯不上的。再说，你挤兑他，被你爸知道了，肯定骂你。”
“我给你出气，被我爸骂两句就骂两句。以前，他离着咱们远，够不着他。现在他可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总之，你就老老实实做你的小太子，别的少管。”
“这事我心里有数。”说着，回了头。远处似乎有人在叫他，“我挂了，明天见面再聊。”
视频通话结束，林霄还想着郑浩的事。
从他被升为首席那会儿，郑浩就跟他不对付。他知道郑浩不服自己，不论是业务能力方面，还是为人处事方面。怎奈林少爷是被宠大的，脑子里一根筋——我就是牛逼，你能奈我何？
不知道是不是他傲慢了，有几次公演，他的舞鞋莫名其妙消失，服装被换成小号儿。舞院的人私下里议论这事，都觉得是郑浩干的。林霄也知道是郑浩干的，这事他跟白墨轩说过，当时白墨轩就要教训教训郑浩，被林霄拦住了。
舞鞋没了也好，服装被换了也好，林霄都不在乎。不仅不在乎，还更看不起郑浩了。只要俩人遇到一起，林霄看都不看他一眼。有一次把郑浩气急了，指着林霄的鼻子大骂：“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当时他抽着烟，喝着美女卖的奶茶，翘着二郎腿：“你有资格跟我说话吗？万年替补。”
“林霄，你别太嚣张了！”
“这样就叫嚣张？你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他说的没错。在舞院的时候，林少爷还知道收敛收敛。若是郑浩看到他跟白墨轩那帮人在一起，才会明白什么真正的嚣张。
俩人大吵了一架。其实，只是郑浩单方面的大吼大叫而已。后来，领导找郑浩谈了一次话，打那之后，郑浩躲着林霄走。
林霄把面膜丢进垃圾桶，清水洗了脸，一边往脸上拍爽肤水，一边想着：尚海市芭蕾舞剧院对男女首席有些苛刻。既然你是我院的签约首席，享受最好的待遇，你就不能出去接私活。接也行，必须向院里申请，并将收入的百分之多少上缴舞院。
郑浩现在成了舞院的男首席，还在外面揽私活。这要是被舞院知道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转念一想，他死他活关我屁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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