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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兰将车钥匙递给儿子。
林霄眨眨眼：“干嘛？”
“你多久没去舞蹈班了？”
这个……好像真的蛮久了。
“当初你非要开班，我给你开了，你三天打鱼两天筛网的。想干嘛？”何文兰非常严厉地说，“前天换了个新老师，你总要去看看。”
“改天再去。”他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今天必须去，给我待满一整天。我会随时抽查的，知道吗？”
林霄还想着睡到中午，去找白墨轩吃牛排。下午去打壁球，晚上找晟戈他们一醉方休。现在好了，全都泡汤了。
林霄一百个不情愿地出了家门，在车里发了一会儿呆，给白墨轩发消息：你今天没事到舞蹈班陪我呗，我一整天都要在那边待着。
这时候，白墨轩刚进公司，看到林霄的消息，对助理说：“我十点走，有什么事十点前都做完吧。”
助理拿出一张表格来递给他：“就这一件事。减肥操教练过来签合约。”
白墨轩在受聘教练的名单里看到了郑浩的名字，拿起笔刷刷写了一行字,还给助理：“去给老头子看看。”
老头子就是白墨轩的爸爸，整个公司的话事人。助理随便瞄了眼他写下的字，不解地问道：“培训时间增加到一周八小时？”
白墨轩随便嗯了一声，没有解释的意思。
——
舞蹈班里的暖风开的很足，带孩子来学习舞蹈的家长们都脱了外衣，坐在等候区话家常。林霄既然露了面，总要做点什么装装样子。于是，换了宽松的衣裤，溜溜达达进了教室。
新来的把上形体老师是舞蹈学院的在校女生，林霄觉得虽然年纪轻了点，教孩子应该绰绰有余。他站在一旁看着老师纠正孩子们的站姿，没多一会儿，直咧嘴。
现在的小屁孩儿真是太能闹腾，站个把位都不老实。请来的老师是脸皮薄呢，还是拿孩子没辙呢？半堂课下来，不见什么效果。这么下去，家长肯定会有怨言、
林霄按停了电脑里播放的音乐，大家都扭头看着他。他脸色一沉，孩子都不敢吭声了。
林霄慢慢走到把杆旁边。手里的棍子轻轻一点小姑娘的腰：“腰挺起来！腿夹紧。不要撅屁股。坚持一会，不要动。”
他走向第二个孩子：“抬头，肩膀不要用力，往下沉。保持住，不能动哦。”
他走向第三个孩子：“手太僵硬了，柔软一点，从肩膀到指尖要形成一条弧线。很好，别动。”
他为每个孩子纠正站姿，转身回到教室中央，把棍子夹在腋下拍拍手：“保持住现在的感觉，我数到一百才能放下来。听到没有？”
孩子们当真一动不动，只眼巴巴地看着他。
林霄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新老师：“你数数。”
新来的老师有点紧张，点着头开始数数“1、2、3……”
随着数数的声音，林霄开始在教室里来回巡视，随时纠正孩子的站姿：“老师只是老师，不是你们的爸爸妈妈。你们不好好学。要不要我把你们的爸爸妈妈叫进来，看着你们？”
孩子们纷纷摇头。
“不要动。”林霄低喝了一声，“既然不想被爸爸妈妈看着，就要认真学。明白吗？”
大家都不敢动，姿势倒是真的比之前要标准的多。
“你们觉得累，是因为已经做到位了。身体的肌肉会有记忆，多练习，反复练习。不但在班上练，回家也要练。家里都有镜子吧？照着镜子练，看看自己有什么变化。只要坚持下来，以后不用特别纠正，往那一站自然就标准了。”
“98、99、100.”
“好了，放松一下。两个人一组，给你的同伴做拉伸动作。”林霄特意指着个子最高的小女孩儿，“来。”
小女孩儿是单数，没有小伙伴帮忙。林霄招呼她过来，带到新老师面前：“先给她开肩。”
新老师眨眨眼。
“开肩！”林霄又说了来一句。
新老师满脸通红，急忙拉过小女孩的手，让她双手扶着把杆。林霄在一旁看着，偶尔指点两句：“再开。孩子的柔软性好，可以再下一点。力气不能太大，慢慢来。”
指点完老师，再去指点孩子：“小美女，老师向下压背的时候，你要呼气。老师的手向上抬的时候，你要吸气。一呼一吸不能乱，明白吗？”
小女孩抿着嘴点点头：“老师，有点疼。”
“你要是能坚持下来，老师给你奖励。喜欢什么？”
“草莓蛋糕。”
“两个怎么样？”
小女孩儿咬着牙……“为了草莓蛋糕。”
“两块！”
“嗯，我会加油哒！”
这时候，其他小朋友异口同声：“老师，我们也要。”
林霄大手一挥：“好。等下课了，老师请你们吃蛋糕。”话锋一转，“但是！要认真做，不准偷懒。明白吗？”
教室里回响着孩子们清脆又响亮的声音：“知道了。”
林霄准备走了，临走前斜睨着新来的老师：“你也一样。”
说实话，这个老师他不是很满意。不过，教孩子也够了。
林霄推开教室门，一眼看到白墨轩和冯晓娜坐在等候区。白墨轩手里拎着两个大盒子，正对着他招手。
三个人进了林霄的办公室。房门一关，冯晓娜优雅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我还是第一次看你教孩子，不错嘛，有模有样的。”
“童子功科班出身，没这两下子还得了？”说着，他打开一个盒子，看到里面红彤彤的小龙虾，一把抱住白墨轩：“哥们，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我就知道你没吃饭呢。钱是晓娜付的，我是借花献佛。”说话的功夫，打开第二个盒子。
林霄看到第二个盒子里装的是他最喜欢的那家日料店的东西，微微一怔。说来也是邪门，这时候他想起了司徒月。
上一次去这家日料店还是跟司徒月一起去的。那时候，司徒月好像是哭了。因为什么哭了？
林霄的思绪有些恍惚。记起那一晚自己对司徒月说过的话——我拼了二十年，不到一分钟就他妈被人毁了。
此时此刻，林霄闻着日料的香味儿，竟然有些不舒服。记忆中，司徒月跑出包间时的神情，道歉的声音、让面前的美食变得索然无味。
白墨轩没留意到他的变化，出去找垃圾桶了。
林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香烟，取出一根来：“冯晓娜，问你个事。”
“什么？”
“你们女人，什么情况下会为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出钱出力？”
古怪的问题让冯晓娜愣了愣：“你又招惹谁了？上次那个女孩儿吗？好像叫司徒吧？”
林霄有点后悔问她。可这时候说不问了，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心念一转：“不是她。”
“林霄，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找个稳定的女朋友吗？”她起身走到林霄身边，拿起一只小龙虾，“喜欢什么样的，说说看。”
林霄瞥了她一眼，忽然靠近，冯晓娜愣住了，一动不动。
其实，他看得是她脖子上的项链：“香奈儿新款，墨轩给你买的吧？”
冯晓娜这才红了脸，转身靠在桌上跟林霄并肩站着：“除了他还能有谁？这款式太俗气了。像个暴发户。”言罢，目光流转，“我喜欢你这种款式的。”
“大姐，这是男款。”
“男款怎么了？不能戴啊？”
“那就让墨轩再给你买。”不过，话又说回来。墨轩买的这条项链的确不适合冯晓娜，可也不像她说的像个暴发户。
林霄琢磨着，这款项链要是司徒月戴着，一定比她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怎么又想到她了？林霄把香烟放在烟灰缸里，拿起手机。手机里还存着退款记录。是他给司徒月的雇佣费，被一分不差地退了回来。
白墨轩找了两个垃圾桶回到办公室，林霄直接问道：“这项链实体店有卖吗？”
白墨轩看看冯晓娜的项链：“你说晓娜那条？”
“对。”
“应该有吧。你要送给谁？”
林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拿了车钥匙，看样子准备出去。
冯晓娜急了：“这时候你干嘛去啊？”
“你们先吃，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走就走。冯晓娜又急又气，瞪着白墨轩似乎让他留住林霄。白墨轩却没说半句话，坐在林霄的椅子上，准备开吃了。
冯晓娜推搡着白墨轩：“咱俩来给他送饭，他怎么还走了？”
“你管他干嘛？”白墨轩剥开一只小龙虾，把虾肉送到冯晓娜嘴边，“吃一口，老香了。”
男朋友已经把吃的送到嘴边，她只能吃下去。眼睛透过玻璃窗，看到林霄已经走出了舞蹈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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