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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证明自己才是论文的原作者，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找回那个满载证据的笔记本身上了。
或许，林霄早就把笔记本弄丢了。
想到林霄，她的心思乱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还有投毒案，吴警官那边有没有找到利于林霄的线索？
叶大哥说，投毒案其实很好查，关键是受害人完全不配合，嫌疑人之一的林霄又昏睡不醒。
司徒月转着笔叹了口气。说来说去，所有问题都要等林霄醒了才有下文。
上一次林霄只醒来几秒钟的时间，说了一句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
司徒月丢下笔，抓抓头发——焦虑啊！
嘟嘟趴在司徒月的脚边睡的正香，忽然抬起头来，瞧着房门汪汪了两声。她摸了摸嘟嘟的脑袋：“乖，别乱叫。”
嘟嘟没有像以往那样听她的话，反而站起来跑到门口的地垫上，仰着头叫个不停。
每次有人来敲门，比方说送快递的。嘟嘟就会这样“欢迎”人家。她想，是不是前几天买的辣酱到了？
司徒月刚刚站起来，就听咚咚咚三响敲门声。
“来了。”她快步走到门口，开锁。还没把门完全推开，嘟嘟猛地窜了出去，“嘟嘟，回来！”她弯着腰去抱嘟嘟，看到一双白而修长的手把嘟嘟接住了。
司徒月顺着这双手往上看。下一秒，整个人都懵了。
林霄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月：“你这是什么表情？见鬼了？”
“你！你你你你……”一分钟前我还在想你，你怎么突然就来了？我的念力已经强大到远程控人的地步了？
“能不能让我先进去？”林霄笑了笑说。
司徒月急忙打开门，让他进来。低头一看，他还穿着医院的拖鞋，身上穿的也是病号服。
“你刚醒？”司徒月关好门，紧跟在林霄后面，“快把嘟嘟放下，它沉。”
“有水吗？渴了。”说着，林霄坐在沙发上。
“你等等。”司徒月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回到客厅给他一瓶，顺手把嘟嘟抱起来。
林霄看着她照顾嘟嘟吃罐头顺毛，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司徒月刚刚回头的瞬间，他低下头，面无表情地拿起属于自己的水。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司徒月坐在他对面，上下打量，“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都很好。”
“刚醒？”
“对。”林霄微微点头，拍了拍沙发，“醒了第一个来找你。”
司徒月诧异地打量他几眼：“别吓我。我可不欠你钱。”
林霄闻言笑意更浓：“戴嫣那件事，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他问的随意，听的人却冒了一身的冷汗。
司徒月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他想起来了？！说不出口的念头在她的心头盘桓，眼神流露出些许的期盼，巴巴地看着对面的人。
“不是全部，很零碎。”林霄喝了几口水，放下水瓶，“我来找你，是觉得欠你一个解释。”
司徒月低了头，指甲抠着水瓶上的塑料包装纸。抿抿嘴，自嘲地笑了：“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在乎。”
他的话让司徒月更加难过。现在才说在乎，当初你干嘛去了？
“司徒……跟你分手有两个原因。”
居然有两个这么多！
她洒脱地笑了起来：“愿闻其详。”
林霄坐得更端正些：“第一，4月30号晚上我的确是跟冯晓娜发生了关系。”
压抑的沉默如海啸般席卷了他们所在的客厅。
司徒月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不可能，我不相信。”从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都不相信林霄会在跟自己热恋的时候跟另外一个女人发生关系，那个女人还是他最好朋友的未婚妻。
面对司徒月的否定，林霄很平静地说：“我保留对你的解释权。等我把来龙去脉查清楚，会告诉你的。”
“什么来龙去脉？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这么肯定跟她发生关系了？你真的想起来了吗？会不会你的记忆出了偏差……”
“第二个原因，我看见了你抽屉里的东西。”
他的话让司徒月愣住了：“抽屉里什么东西？”
“卧室，靠窗边的那个床头柜中间的抽屉。”
她回头看了一眼卧室门，等再转回头来的时候不敢去看林霄：“你……都看见了。”
林霄点点头：“能让我再看看吗？”
司徒月犹豫了一番，才去到卧室拿了素描本回来，放在茶几上。
林霄翻开素描本，第一张素描下面的落款是：2019年6月1日。他直接将最底下的素描抽了出来，单独放在一旁：“你画这张素描的时候功底很差，不过还是能看出来画的是我。随着年份的递进，你的画功越来越好。尤其是2019年这张，跟我一模一样。”
司徒月不敢看他，低着头继续抠水瓶上的塑料包装纸。
林霄拿起2007年的素描画像：“从2007年到2019年，每年的六月一日你都画一张我的素描像，每一张都是一个样子。或者说，同样的年纪。你能在2007年画出我二十几岁的模样，真的把我吓坏了。”
“林霄……”她想要说点什么表达自己的愧疚，可终究不知道可以说点什么。
林霄和善地笑着：“别担心，我现在很好。那时候……我，我冷静下来之后觉得，你应该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在小时候遇到一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对吗？”
水瓶上的塑料纸已经被她抠完了，掉了一地的碎渣渣。
司徒月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抬起头对着林霄无奈苦笑：“对。”
“什么时候？”
“我九岁那年。2002年的六一儿童节，我们班级组织上山游玩，没想到下了大暴雨。途中，我的相机丢了。那是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老师上山找另外一个迷路的同学，顺便带上我去找相机。后来……我一个人落单了。”
听着她回忆2002年6月1日的往事，林霄搭在腿上的手微微颤抖。
“那时候，老师去找迷路的同学，让我在一块大石头旁边等着。后来，有棵大树倒了，砸伤了我的腿。我当时特别特别害怕。就是那时候，我遇到他了。”
他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从天而降。
——
王子把她抱起来，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她拉着王子的衣袖，哭着求他不要走：“叔叔别走，我害怕。”
王子轻柔地帮她整理乱糟糟的头发：“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小姑娘。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来数数吧。从1到100只数带7和7的倍数，就像这样。7、14、21、27、28。会吗？”
这么简单她当然会。
“如果你数错了，就要从头再来。”
她不明白。可她不去想为什么，因为她的眼里只有王子温柔的笑脸。
王子一眼看穿了她的糊糊涂涂，告诉她：“这是让你不害怕的咒语。”
咒语，听起来多么奇妙。只有王子才会说这样奇妙的话。
——
坐在林霄的面前，司徒月说着说着沉浸在了回忆中。回到现实的刹那，有些尴尬。
“小时候很傻，总觉得那个叔叔就是去救我的。”
林霄的脸色苍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把手藏在了裤子口袋里。因为坐姿的原因，司徒月看不到那双手抖得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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