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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想吸烟只是心理因素，而身体真的无法习惯尼古丁这种东西。一边咳嗽着，一边把香烟熄灭连一整盒和打火机丢进了垃圾桶。
时光流转，暮色将至。闷热融化了最后一朵云，天空只剩下西去的太阳。
流海市场的夜市到了最热闹的时候，一家挨着一家的小饭店座无虚席，菜香味，酒香味，从巷头飘到香味，随着风飘向更远的地方。
海鲜小酒馆的服务员们满头大汗，忙着照顾就餐的客人，也忙着招呼等桌的客人。叶枫拿着头盔推开小酒馆的门，清凉的冷气扑面而来，让他觉得舒服了很多。绕过上来的服务员，径直走到靠窗最边上的餐桌旁。
“你怎么才来啊？”廖小清站起身，让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叶枫看到桌子上摆满了菜，几乎没怎么吃过。还有十多个空了的酒瓶子，以及对面朝他傻笑的司徒月。
廖小清背好包包，叮嘱叶枫：“我最慢两个小时后回来，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她怎么了？”叶枫问道。
“又被人甩啦。”
叶枫蹙蹙眉。看着司徒月面色潮红，打了个酒嗝，拿起杯子继续喝。
廖小清的手机响了，她却再次盯上叶枫的眼睛：“要不是我有事急着走，绝对不会找你来。你要是敢趁着她喝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她捏碎了一次性纸杯，“我可饶不了你！”
“我不会的。”叶枫沉声说道。
廖小清走了。叶枫叫服务员：“买单。”
司徒月被扶着站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杯酒。很不满地瞪着叶枫。
“想喝，回家再喝。”叶枫拿开她手里的酒杯，半抱半扶着走出小酒馆。
司徒月喝了酒，叶枫不敢让她坐摩托车，只好叫了辆计程车，先回自己工作的地方。
司徒月的脑袋靠在车窗上，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叶枫怕车子颠簸起来，磕着她的头。轻轻地把人扶到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想吐吗？”他沉声问道。
司徒月缓缓摇摇头。
“想吐提前说，这不是我的车。”
司徒月缓缓点点头。
计程车驶过第一个十字路口。
“林霄醒了？”
这一次，她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你见过他了？”
“嗯。”
车子驶过第二个十字路口，一滴温热的泪落在肩头。叶枫咬咬牙，搂紧司徒月。
计程车驶过第三第四个路口，停了下来。叶枫带着司徒月下了车，一转身，看到陈友睿坐在门口正在啃西瓜。
陈友睿眨眨眼：“我去！这不是我恩人吗？怎么了这是？”
“喝多了，去宏哥家弄点茶水。”说话的功夫扶着司徒月往屋里走。
陈友睿站在门口喊：“找毛巾给她擦擦，柜子里有两条新的。”
叶枫把司徒月放在沙发上，去柜子里找那两条没用过的新毛巾。等他拿着浸湿的毛巾回来，司徒月已经睡着了。
她看上去像疲惫，眉头也蹙得紧，睫毛还有些湿漉漉。叶枫找了条毯子给她盖好，又轻手轻脚地拿了把椅子放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擦脸。
司徒月忽然哼唧两声，他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毛巾掉在地上，脏了。
窄小的沙发睡起来不舒服，司徒月翻了身侧躺着。一滴藏在眼窝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
他伸出手，轻轻地把眼泪沾在指尖上。本已凉透的眼泪烫了他的指尖，心头一阵酸痛。
叶枫阴沉着脸拿出手机，拨打林霄的号码。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他打开wei信，发了一条文字消息：看到消息，马上回电话。消息发送的瞬间，红色标记提醒他，已经被林霄从好友中删除。
叶枫看了手机很久，才把它收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毛巾，去卫生间洗干净。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陈友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他认识，是分局的吴警官。
叶枫面无表情地问：“有事吗？”
“有点事。你最近见过……”话才说了一半，忽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司徒月，“她怎么在你这？”
叶枫走到沙发前，继续给司徒月擦手擦脸。一番举动，似乎也不用回答吴警官的问题了。
吴警官走到沙发跟前，瞧了司徒月几眼：“喝多了？”
“嗯。”
“叶枫，最近几天你见过林霄吗？”
叶枫摇摇头。
吴警官有些不满他的态度：“来来来，你起来。我问司徒几句话。”
叶枫没拦着，站起身来走到一边去。
吴警官坐在椅子上，推着司徒月：“醒醒。司徒，醒醒。”
一番连叫带推，司徒月总算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看了吴警官几眼：“你谁啊？”
“我！分局的吴警官，咱俩在叶枫这见过面。想起来没有？”
司徒月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扶着额头：“叶枫……”下一秒，整个人像是触了电似地瞪起眼睛，“叶枫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吴警官：“……”
“我在这。”叶枫说。
听到熟悉的低沉嗓音，司徒月扭头看去，安心了似的长吁一声：“吓死我了。”
叶枫：“他是来问你，最近见没见过林霄。”
司徒月还有些迷糊，扶着脑袋点点头：“今天下午见过他。”
“在哪？”吴警官紧跟着问道。
“我家，他到我家找我。”
“什么事？”
司徒月自嘲地笑了：“我一直不相信他跟冯晓娜的那件事。今天他就是为了告诉我，那件事是真的。”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开始揉按额头，心不在焉地回答：“因为我是唯一不相信的人？谁知道呢。”
吴警官想了想:“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记不住了。应该没什么了吧。”
叶枫听着司徒月回答吴警官的问题，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他对司徒月不是很了解，可多多少少懂得她一些。这么含糊不清的回答，不像会是出自她的嘴。而且，关于林霄的事，她的反应太平淡了。
吴警官和同来的下属相互看了看，前者又问道：“司徒，你好好想想，他还说过什么。”
“真的不记得了。”她不耐烦的抱怨着，“这种事，你们去问他本人啊。反正有我可以对证，他又不能说谎。”说完，打了个酒嗝。
“司徒，这件事很严重，你必须认真想想。”
“为什么是我要认真想？我跟下毒案又没关系。”
这时候，跟来的下属开口：“我们是在跟你问林霄。这人昨天中午就离开医院了，到现在也没露面。他可是嫌疑人！你说严重不严重？”
吴警官瞪了下属一眼。
叶枫开口了：“她喝了不少酒，你们明天再问吧。”
不然呢？吴警官只好起身告辞。
叶枫在门口看着两个警察走远。陈友睿站在他身边：“林霄这名听着挺耳熟，谁啊？”
没等叶枫开口，忽然被抓住了胳膊。抓住他的人不是陈友睿，而是司徒月。
司徒月这会儿哪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叶枫：“跟我出去一趟。”
叶枫反手把她扯拉回来：“去哪？”
“医院啊。”
“那个警察说了，他昨天下午离开的医院。”
司徒月沉默下来，拿起陈友睿带回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把茶缸子用力地放在桌子上，抹抹嘴：“昨天下午他到我家的时候，穿的是病号服，脚上也是医院的拖鞋。我以为他刚醒，从医院直接到我家。但是警察说他昨天下午就走了。”
叶枫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疙瘩，靠在桌子上，抱着双臂：“怎么回事儿？将近二十小时他一直穿着病号服？”
“这不是重点。”司徒月说，“重点是他为什么要穿着病号服。”
“因为他是病人。”陈友睿在旁边搭了一句腔，结果招来了叶枫和司徒月的白眼。
司徒月走到叶枫面前，试图说服他：“你想想，他一直穿着病号服一定是有原因的。”
陈友睿又搭腔：“那不还是因为是病人呗。”
“闭嘴！”叶枫怼了陈友睿一句，转回头来看着司徒，“你想说什么？”
“病号服的特点只有在医院里才能成立。所以，我觉得他还是去了医院。”
叶枫摇摇头，不知道是否定她的猜测，还是完全不明白她的话。
司徒月只好说得更直白些：“他穿着病号服去别的医院，不会引起怀疑。比方说冯晓娜所在的医院。”
“为什么不是白墨轩？”叶枫反问，“我觉得，他更应该去找白墨轩。”
司徒月仰着头，眨眨眼：“昨天下午，他说跟冯晓娜的事是真的。我还是不相信。他告诉我，等把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再给我个解释。”目光流转，定睛看着叶枫，“他跟冯小娜之间的事肯定不简单。他虽然想起了一部分，但是有很多还是没想起来。按照他的性格，绝对会去调查清楚。”
叶枫仍旧不说话，只看着她。
一旁的陈友睿坐不住了：“走走走，我开车送你俩去。”
叶枫一把抓住陈友睿把他抡到椅子上。横挪一步挡着司徒月：“就算是这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司徒月挠挠鼻子，反问：“你想知道吗？”
“想。”
“路上告诉你。”
“说不清楚，你哪都别想去。”
“如果我偏要走呢？”
“你试试。”
一个不让走，一个偏要走，两个人在沉默中相互角逐起来。这时候，陈友睿站起来稍稍往司徒月身边凑了一步：“我跟恩人一个阵营。”
司徒月也往陈友睿身边站了一步，像是在说——瞧，我有盟友了。
接下来，俩人眼巴巴地望着冷着脸的叶枫。
叶枫不耐烦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到门口，大力打开门。走下台阶的时候怒道：“要走就快点！”
陈友睿对着司徒月比划了个胜利的手势。
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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