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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司徒月一本正经地说：“林霄想起4月30号晚上跟冯晓娜的那点事。你们在冯晓娜的行车记录仪里找到的线索，也是4月30号晚上。我们都怀疑，他把装有我笔记本的黑色包给了一个人。所以，找到林霄，问问那个人是谁。不就是能找到我的笔记本了吗？”
开车的陈友睿很纳闷地问：“今天下午，你怎么不问他？”说完这话便后悔了。叶枫都没吭声，自己多什么嘴啊？
陈友睿偷瞄了叶枫一眼，见他依旧沉着脸，没有开口的意思。又瞄了司徒月一眼，她把脸扭到窗户那边，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你们俩怎么都不说话了？”
叶枫没搭理他，司徒月也没看他一眼。陈友睿是个闲不住的，啧啧舌：“我说恩人，你要找林霄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警察都找不到他，他不可能开机。”
“找个大活人还不容易？至于这么费劲嘛。”
司徒月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叶枫忽然踹了驾驶座一脚，陈友睿尴尬地笑笑：“没，没有。警察都没辙，我更没办法。”
司徒月斜睨着叶枫：“你干嘛不让他说话？”
“先给你朋友打个电话吧，我没告诉她把你带出来了。”
说到廖小清，司徒月哎呀了一声，赶紧拿手机报平安。至于叶枫为什么不让陈友睿说话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稍时。三个人下了车，走进住院楼。司徒月跑去问询台打听冯晓娜住在几层几号病房。随后三个人直奔七楼。
司徒月越走越急，找到701病房的时候，距离探视时间还剩下半小时。
“你俩不要进去了。”司徒月把他俩往后推了推，“人多了她会紧张。我自己去。”
叶枫点点头，看着她走到病房前，敲门而入。
走廊里有几个病人家属在闲聊，护士站里的护士正埋头忙着工作。陈友睿琢磨琢磨这点事，有点绕不过弯儿了：“枫子，警察在的时候，她怎么不说姓林的今天还穿着病号服的事呢？”
叶枫瞥了眼病房的方向，什么都没说。
“大活人肯定好找。这事警察最快，她要是把情况跟警察说清楚，估计明天就能找着姓林的渣男。她怎么想的？女人啊，脑子就是不够灵活。”
“十个你捆一起都玩不过她。”叶枫冷飕飕地说了句心里话。
陈友睿很不服气，挺挺单薄的胸膛：“你看不起我是吧？”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跟警察说真话。”叶枫又朝着病房看了一眼，“她早打定主意要来见冯晓娜。跟警察说了，来的就不是咱们了。”
“啥意思？”
叶枫找了个地方坐下。陈友睿揣着一肚子疑问跟上去，坐在叶枫身边：“到底怎么回事？”
叶枫被问得不耐烦了：“她放不下林霄。”
“卧槽，那货渣的连哥们老婆都睡，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叶枫也想知道。林霄干了件男人女人都容不下的事，司徒月为什么还惦记着他？
病房里，冯晓娜问忽然来访的司徒月：“你知道他跟我的事，还来问我他的下落？你是有多爱他？”
司徒月站在床边，并不在意她的恶意奚落，只微微一笑：“冯晓娜，你先把逻辑关系梳理清楚再说话。你们俩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个吃瓜群众而已。我找你，是为了其他问题。”
“什么问题？”
“我刚才问过了，他来找过你吗？”
冯晓娜直言：“没有。”
司徒月叹了口气：“林霄想起以前的事了。”
冯晓娜闻言愣了愣：“哪有怎么样？”
“你没怀疑过，那件事有蹊跷吗？”
“什么蹊跷？”
司徒月从窗边走到床边：“你很了解林霄的性格。扪心自问，他是那种会跟朋友的未婚妻发生关系的人吗？不用回答我，回答你自己就好。”
冯晓娜不屑地笑了：“刚才还说我们的事跟你没关系，现在又提起来。真是可笑。”
“可笑的人是谁？”司徒月冷了脸，“我？林霄？还是白墨轩？”
“闭嘴！滚出去！”听到白墨轩三个字，冯晓娜像疯了一样，“马上滚出去！”
司徒月当然不会走，冷静的继续说：“你觉得对不起白墨轩，我理解。麻烦你也想想林霄。他跟白墨轩是多年的好朋友，他的心情……”
“我凭什么要想别人？”冯晓娜忽然掀开被子下了床，站在司徒月面前，“我差一点就死了。你知道吗？我决定不追究下毒者的责任，不管是谁，我都不想追究。我再怎么对不起他们，现在也都还清了吧？”
司徒月诧异地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冯晓娜：“这是两码事啊。你是道德问题，但是下毒的人已经有了犯罪的主观意识。你不能借用对方的错偿还自己的错。”
“什么？你说这还不够吗？我差点死了还不够，难道真的要我去死？
跟她算是说不清楚了。
“冯晓娜，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吗？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讨厌我，觉得我恶心。谁能理解我的心情？你们以为我愿意变成现在这样？你们都来指责我，怎么不去指责他们？”
“他们？”
“对，他们！如果墨轩够好，我会喜欢别人？如果林霄不喜欢我，会跟我发生关系？怎么现在把所有的错都放在我身上？这不公平！”说着，她捂着脸跌坐在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司徒月没想到跟冯晓娜的谈话会如此僵持的地步。大概想想那些事情，冯晓娜的确很可恨。然而，如果真的像林霄说的那样，事有蹊跷。冯晓娜也是受害人。
想到这里，司徒月也没了耐心：“我走了，你好好休养吧。”
来的时候冲动，走得时候失落。间隙，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想错了——林霄一直穿着病号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他也没来找过冯晓娜。
关上病房门的时候，忽听砰的一声。司徒月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冯晓娜气恼地将水果篮推到了地上。
司徒月走了，冯晓娜狠狠踩踏地上的水果，将它们碾碎，踢得七零八落。
在她的心中，这些水果并不无辜。因为是林霄送的。
那是昨天下午，刚过六点的时候……
——
晚饭前，护士挨个病房提醒病人家属，不要把病房弄乱，晚饭后要检查的。她看着妈妈带来的晚餐没什么胃口。妈妈见她一口没吃，收拾了东西留下每天都会说的话：早点休息。便走了。
出事之后，父母的话越来越少。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本来还有个上了年纪的大妈，大妈只在这里占张床，每天早上来打吊针，打完吊针回家。
妈妈离开之后，病房里显得更加安静。偶尔能听到门外走廊里护士提醒家属垃圾要分类的声音。
好无聊。
她拿出手机准备继续刷剧。
门在电视剧片头曲响起的时候开了，她戴着耳机没有听到。一阵香气扑鼻，才抬起头来。
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她定睛看了看才认出对方的脸。因为过于惊讶，手机无声地掉在了被子上。
林霄留意到她的目光，笑了笑。扯起绣着标牌的地方：“除了这里不同，每家医院的病号服都一样。”
冯晓娜紧张地向后躲了躲：“你来干什么？”
“就你一个人？也好，方便说话。”
“你来干什么？！”她拔高声音，再次问道。
林霄的表情严正：“4月30号晚上，你开车送我去见朋友。路上你给我一瓶水。那是在我见到朋友之前，还是之后？”
冯晓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对他的问题更是摸不到头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就是我们发生关系的那天晚上。我坐你的车去见一个朋友，路上你给过我一瓶水。”
冯晓娜眨眨眼，背脊离开了舒适的床头和枕头，坐得笔直：“谁告诉你的？！”
他敷衍地笑了笑：“不劳你操心。反正，那天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在灯具城分开的时候，你跟墨轩吵架。约我晚上聊聊你们的事。不到十点，你开车接我，送我去见一个朋友。路上，你给我一瓶水。”
她忽然觉得喉咙干渴，咽了口唾沫，反而更干了。
他坐在床边一角，斜睨着她，“你在那瓶水里给我下药了，对吗？”
“林霄！你怎么能这样诬陷我？”
“回答我，是不是？”
“不是！我承认喜欢你，但是下药……”她咬着嘴唇，红了眼圈，“怎么可能？我不会那么做的。我不知道别人跟你说了什么，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做那种事的。”情急之下，她伸出手想要抓住林霄。
冯晓娜的手落了空，因为林霄站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肯定是被人下药了，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会那么做。你现在说实话，总好过警察来问你。”
听到警察，冯晓娜还挂着泪水的脸上一片惊愕：“什么警察？”
“我准备报警。”林霄沉沉的叹气声落在压抑的病房里：“墨轩现在这样，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所以，我准备报警了。”
“我现在已经够惨的了，你要是报了警，就会有警察来问我，问我妈我爸，问别人。我不想……”
“抱歉，除了报警，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林霄，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知道谁下了药又能改变什么？”
“对你来说的确不会改变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可以改变我今后的人生。”说完这句话，林霄转身走向病房门。
冯晓娜呆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冲山去抱住他的腰：“林霄！我知道是你下的毒。我不在乎，不追究。求求你，不要报警好不好？等这件事过去我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出现。”
林霄低头看着她环绕在腰上的手，慢慢扯下来：“冯晓娜。我们对不起墨轩，不查清楚，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你想逃避是你的事，我不行。”
冯晓娜紧紧咬着嘴唇，听他的脚步声走出去，听房门关上的声音。病房里的安静死水一般，她的心里却正掀起了滔天巨浪。
冯晓娜从没想过那天晚上的冲动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而是一直认为，林霄喝多了，他本来对自己也有好感。自己只是意乱情迷。
她一直这么认为。
今天，林霄忽然出现在面前，质问她：是你给我下了药吗？
难道，真的有人给他下了药？
谁？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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