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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陆剑不紧不慢地说:“我没空啊,司徒同学。”

    “没空你还说‘这么巧’?”

    “这么巧,刚好我没空。”陆剑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打开车门坐进去,“我刚从医院出来,准备回队里。”

    司徒月气乐了:“那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听说林霄醒了。“

    “何止是醒了,还在搞失踪。分局的吴警官昨天找我问过这事。”

    “昨天,你们见过面?”

    电话那边的司徒月嗯了一声,再没下文。

    陆剑笑了:“司徒,你不用防着我。我不负责这案子,也不会跟你打听他的情况。我给你打电话是要说后天的事。”

    “后天什么事?”

    “后天我准备去申阳市,把疑似何文燕骸骨的dna带回来,进行对比。如果林霄再联系你,你可以告诉他。”

    司徒月沉默了一会儿:“陆大哥,谢谢你。”

    “不用客气。行了,等我回来再联系。”

    司徒月说了声“再见”,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的名牌旁边。名牌上印着:心理咨询师张娟。

    “还是个关于你那位朋友的?”张娟喝了口咖啡,笑眯眯地看着司徒月。

    “对啊。”司徒月说,“真是让人操碎了心。不管了,你接着说。”

    方才的话题只是刚刚开始,张娟放下咖啡杯:“根据你的描述,那孩子应该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司徒月急的拍桌子:“孩子的情况我了解。说说我那个朋友。”

    “你那位朋友用的是类似于精神转移的治疗方法。字面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不用我跟你解释了吧?”

    司徒月当然明白:“这种精神转移方法容易学到会吗?不是专业的人也可以学吗?”

    “当然。”张娟拿起手机摆弄两下,把屏幕亮给她看。屏幕上显示着几本心理学类的书籍,“这几本里都有提到这种精神转移法,随便买几本看,你也能明白。不过……”

    不管什么事情,一旦牵扯到“不过”就不好下定论了。

    张娟接着说:“理论是很容易掌握的,难的是实践经验。即便你看了几本书,遇到患者的时候一样不知道怎么办。因为心里异常不同于心理疾病,但是有很多症状又非常相似,你必须有足够的经验分辨出患者是什么情况,才知道什么治疗方法最合适。而怎么判断病情,是需要实践经验的。”

    虽然有点绕口,好在司徒月明白了。那么,剩下的疑问只有一个。

    “娟娟姐,你觉得,我那个朋友有经验吗?”

    “当然。”张娟说,“他能在短时间内判断出那个孩子是‘创伤应激障碍’并且找到适合孩子的稳定方法。我说句题外话。孩子跟大人是不同的,主要是在心态和理解能力以及接受范围方面。所以,我认为,你那位朋友至少有从事心理工作一年的经验。”

    回学校的路上,她一直想着这句话——至少有从事心理工作一年的经验。

    司徒月是个逻辑性很强的人,有些事情习惯用逻辑分析来思考。比方说林霄。

    林霄是在2018年7月底出了舞台事故,在那之前他生活中的一切只有舞蹈。想来,并没有时间去做什么心理工作方面的实践活动。她跟林霄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2019年2月,减掉他住院的三个月时间,满打满算他只有四五个月的空闲时间。

    不可能,林霄不可能做什么心理方面的工作。

    这件事,一直困扰着司徒月。而更让她困扰的是,林霄的解释。

    林霄说:我不想解释。

    林霄究竟怎么回事?失忆之后,拥有了至少一年心理学实践经验的能力,还有突然变得很好的字迹。反倒不会开车,不会吸烟了。

    坐在教室里,司徒月拿出笔和纸。写下很多她无法解答的疑点。

    林霄自称是我的同学,五年级转校到艺术学院的附小。

    2002年6月1日,林霄的小姨(何文燕)在凤来山失踪,当时自己也在山上,遇到了叔叔。

    叔叔跟林霄长的一模一样……

    写到这里,本来很清晰的思路变得混乱了。想起第一次在网络上跟林霄视频的事情。

    那时候真真吓坏了她。视频里的林霄居然跟她想了十几年的白马王子一模一样!那时候,她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人怎么一点没老?很快,她发现自己想错了。眼前的林霄,不是她想了十几年的那个人。

    尽管她明知道不是同一个人,还是忍不住想要接近他,了解他。甚至受多年来思念的影响,喜欢上了林霄。在那段交往期间,林霄从没提过小学在哪里读的,也没提过何文燕失踪的详细情况。渐渐的,她接受了在世间有个跟叔叔一模一样的人存在。

    所有改变都是在林霄失忆之后。他忽然说是自己的小学同学!是2002年6月1日在山上迷了路的同学。

    怎么可能?小学同学长成了一张她日思夜想叔叔的脸?如果是巧合,也太诡异了。

    关键是:她完全想不起小学同学里有“林霄”这个人。

    思及至此,疑点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来。

    司徒月重新提笔写字——林霄安抚小海①时使用的精神转移法跟2002年叔叔安抚自己时候使用的方法一模一样。

    天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叶枫打来了电话。

    司徒月放下笔,看着自己写下的东西,心不在焉地说:“我在学校呢。”

    “我一直想问你,你什么时候放暑假?”

    “研究生哪来的暑假?”司徒月趴在桌子上,可怜巴巴的,“我的暑假就是在学校继续搬砖。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本来想带你出去散散心。”

    “我哪有时间啊。对了,有件事问你。白墨轩出事那天,林霄是怎么知道冯晓娜在高架桥上的?”

    电话那边的叶枫没了声音。

    “叶枫?”

    “你忙吧,有空再聊。”

    司徒月忙叫住他:“别啊,我现在就有时间。”

    “我没时间。”

    “这样啊……”司徒月想了想,“明天放学我去找你,行吗?”

    叶枫在电话里很爽快地答应:“可以,一起吃晚饭。”

    “好,我请客。”

    叶枫的来电挂断后,她点开wei信,听取廖小清刚刚发来的语音消息。随即,在“通讯录”上看到有人发来加好友的申请,申请一栏上写着:我是尚三小七班的姚岚。昨天才到你的短信。

    妈妈呀,我成功了!

    前些日子,她让母亲拍了同学录的照片。给十多个手机号发了短信,结果是石沉大海。没想到,真的有人回信了。

    想不起姚岚是谁没关系,先联系上再说。

    司徒月立刻点击通过。这时候,下午第一堂课开始了。老师走进来,教室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

    单人病房里安静的令人昏昏欲睡。保姆坐在小沙发上犯困,硬撑着不闭眼,时不时地瞅瞅白墨轩。

    白墨轩坐在病床上,仍旧是呆滞地看着腿,从膝盖以下什么都没了。

    病房门打开的时候,保姆的困顿也没了。见是白墨鸿来,急忙起身:“墨鸿啊,今天不忙了?”

    白墨鸿把手里的袋子交给保姆:“他今天怎么样?”

    保姆无奈地摇摇头。把袋子里的水果拿出来,去卫生间洗洗。白墨鸿脱下外衣,挽起衬衫袖子也进了卫生间。

    保姆把水龙头让给他洗手,压低了声音说:“今天上午,警察来过。”

    白墨鸿闻言不动声色:“来干什么?”

    “问林霄是不是来见过墨轩。”

    他扯下一张手巾来擦手,顺便叮嘱保姆:“他喜欢吃荔枝,多洗点。”

    保姆洗了二十来颗草莓,端回病房的时候看到白墨鸿正抱着墨轩,放在轮椅上。

    白墨鸿给弟弟整理了一下乱了的衣服,从柜子里拿出薄薄的布单盖在他的腿上。

    保姆问道:“要出去啊?”

    “出去散散心。马姨,你把荔枝拿上,跟我们一起去。”

    “好的。”

    白墨鸿推着弟弟走出了病房,附身靠近他的耳边,低语:“今天不是很热。医生说了,你要经常晒晒太阳。”

    对哥哥的关心照顾,白墨轩毫无反应。

    住院楼后院是一处难得的清静之地,拱廊下的长椅上坐了很多出来活动的患者和他们的家属。长廊旁边还有遮阳伞和座椅,紧挨着这些东西的是一条环形绿化带,里面种了各色鲜花。阳光下娇艳欲滴。

    白墨鸿把弟弟推到遮阳伞下,坐在旁边。拿起盒子里的一颗荔枝,慢慢剥皮。红色的果皮剥落下来,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把果肉塞进弟弟的嘴:“别吞啊,这个大,吞不下去的。”

    白墨轩一脸麻木地咀嚼着荔枝肉。

    白墨鸿又拿了一颗荔枝,低头剥皮:“前几天我在家找冰块,看到几个冻得硬邦邦的荔枝肉。你干的吧?打小就喜欢冻荔枝肉当冰块用。其实,这东西泡在水里也不会变的更甜。昨天二叔来了,想过来看看你。我没让。他嘴太碎,我怕吵着你休息。过几天二婶也要来。妈说,让二婶跟咱们一起去德国。”说着,把手伸到弟弟嘴边,“吐了,别在嘴里含着。”

    白墨轩张开嘴,荔枝核落在哥哥手心。

    “墨轩,我跟爸商量好了。我把公司迁回来,挂在咱家公司名下,以后不走了。德国那家公司也联系好了。智能假肢可以让你站起来,走路也没问题。”

    “什么时候去?”

    白墨鸿愣了。诧异地看着忽然开口说话的弟弟,心中又惊又喜。一旁的保姆也激动的不行,想要上前说句话,却又怕打扰了兄弟俩。

    白墨鸿笑了笑:“九月十四号的机票,我都定好了。”

    “哥。”

    “唉。”

    “我想回家。”

    白墨鸿把剥好的荔枝肉递到他嘴边:“等会我去问问医生。”

    “现在就想回去。”白墨轩茫然的眼神有了变化,凝神看着白墨鸿。

    他慢慢放下手里的荔枝肉,沉默不语。

    保姆急着说:“不行啊轩轩,医生说去德国前都不能出院的。”

    白墨鸿站起身来,走到弟弟面前蹲下:“行,现在回家。”

    “墨鸿啊,医生说……”

    不等保姆的话说完,白墨鸿已经起身推动轮椅:“你先陪他一会儿,我去病房拿东西。”

    保姆见他注意已定,也不好说什么:“还是我去吧。”

    “你不知道拿什么。”他按了按弟弟的肩膀,“你们到大厅等我,我们走地下停车场。”

    白墨轩垂着眼帘,依旧是神色沉沉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墨轩的病房里来了一个男人。白墨鸿推开门的瞬间,男人急忙把手藏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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