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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放松下来，藏在身后的手举起vr眼镜：“找到了。游戏账号也记下来了。我在小白先生的‘房间’里看到有一条留言。”
“看了吗？”
男人忙摇头：“没。您登陆游戏就会知道，只有一条浏览记录。”
白墨鸿拿起搭在床边的外衣：“马上去买个同款的，回办事处等我。”
男人离开了病房，白墨鸿从抽屉里拿出弟弟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包里。临走前，多看了vr眼镜一眼。并没有带走它。
离开病房，白墨鸿走向电梯间。他的脚步很慢，眉间锁着化不开的疑惑。诸多问题都围绕着林霄这个人。
前天下午，林霄发来一条短信:戴嫣的公司，你抢到手了吗？
戴嫣当初想找林霄帮忙，但谈判那天，林霄因为出了车祸没有露面。随后，林霄失忆。
他想起以前那些事了？
想到这里，白墨鸿拿出手机准备给林霄打电话。手指悬在呼出键上，犹豫了一下。轻轻一划，划掉林霄号码页面，转而拨通了吴警官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他客气地打招呼：“下午好，方便说几句吗？”
“说吧，什么事。”吴警官言道。
“今天上午，你们到医院看过我弟弟？”
“是的。”
“还问了关于林霄的问题？我想知道，为什么。”
吴警官那边静默了几秒钟，才说：“林霄醒了。”
“醒了？什么时候的事？”白墨轩明知故问。
吴警官不疑有他：“前天下午醒的，没有人看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医院。到现在还没找到。”说道这里，话锋一转，“白先生，他联系你了吗？”
“没有。我也是才知道他醒了。等等……”白墨轩放弃乘坐电梯，改为走楼梯间。因为这里更加安静，方便说话，“你们来找我弟弟，是怀疑林霄来过？”
“是的。不过很可惜，你弟弟的状态不是很好，并没有告诉我们什么。”
白墨鸿的语气变得严肃几分：“他的心情不好，如果你要见他，麻烦提前跟我打声招呼。能帮忙的我们一定帮忙。”
吴警官等得就是这句话：“太好了。我想要你弟弟那副vr眼镜。”
看来，吴警官跟自己想的一样。
白墨鸿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问题。不过，要稍晚一点才能给你送过去。”
“几点？”
“晚上八点行吗？”
吴警官当下答应，八点在分局门口等他。
白墨鸿开车带弟弟回家，路上接了很多电话。最后一通结束后，抬眼看着车镜里的弟弟：“墨轩，我把你送到家门口就得走。公司迁过来，不少事等着我。晚上九点多我回家陪你。”
白墨轩瞥了眼哥哥的包：“vr眼镜带回来了吗？”
“哎呦，忘了。等我办完事，去医院给你拿。”
白墨轩再也没说什么，靠在桌椅上，呆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白爸爸和白妈妈还有白二叔，得知墨轩回家了，早早站在门口等着。白墨鸿看着父亲和二叔把弟弟安置在轮椅上，推进了家门。赶紧拉住母亲，低声说道:“墨轩跟我说话了。”
母亲闻言眼圈都红了。
“妈，墨轩会好起来的。你跟爸不要太着急了，急速则不达。”
“我懂。”白妈妈拍拍儿子的手背，“幸好你回来了。不说了，你去忙吧，早点回家。”
离开家门，白墨鸿直奔公司在尚海市的办事处。这时候，秘书已经买好了同款的vr眼镜。见他进来，递出游戏柄：“都弄好了，您戴上眼镜，点击右下角的留言信箱，就能看到。”
白墨鸿让秘书出去，关好房门。
戴上vr眼镜，逼真的画面充满了整个视野。无边无际的荒漠上，漂浮着游戏名称“speedspace”属于弟弟的形象是个十几岁的金发少年，架着一辆古罗马战车。白墨鸿看向右下角，有为玩家准备的聊天室，聊天室下面是信箱。
操作游戏柄点击信箱。最新一条留言来自玩家“威廉”
白墨鸿点击留言，界面上忽然出现一个身穿兽皮的中年肌肉男。
这是林霄的游戏角色？什么品位？
就在他吐槽林霄品位的时候，“威廉”开口了，vr眼镜的内置耳机传来了林霄的声音。
“为了跟你见一面，我真是煞费苦心。”随着林霄的声音出来，游戏里的肌肉男也跟着动了起来，“一开始想找个人帮我带话，认真想想，还是亲口跟你说比较好。”
“墨轩，我知道你现在不恨我。我太了解你了，在恨我之前你会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的未婚妻搅在一起。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我为什么毁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穿着兽皮的肌肉男低下头，像个失败者那样：“有个人曾经告诉我‘当你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太深，说对不起是没用的’那天在桥上，我跟你说了对不起。现在我明白了，真的没用。”
穿着兽皮的肌肉男挠挠头，这个形象搭配上林霄的声音，说不出有多别扭。可白墨鸿紧紧地盯着肌肉男。
“既然说对不起没用，就做点有用的事吧。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很关键。关于那天晚上，也就是4月30号晚上，我跟冯晓娜去了m酒店。那段记忆一直很模糊。我觉得有人给我下药。你可能认为我这么说是在为自己开脱。可是，如果没有人给我下药，现在我们都会生活的很好。你会跟冯晓娜结婚，我会做你的伴郎。咱俩到老都是最好的哥们。所以，我不甘心。我必须找到真相。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是让你相信自己。你没看错人。”巨大的拳头捶打着胸膛，“你交的这个朋友不是狼心狗肺。”
留言条时间进度显示，还有三秒钟结束。
一身兽皮的“威廉”向后退了一步：“墨轩……我很想你。”
留言到此结束，身穿兽皮的“威廉”一动不动了。
白墨鸿摘下vr眼镜，神情复杂。
原来，真正的好友之间是有很多别人不知道的默契的。林霄只是送去一束花，弟弟就知道他在游戏里留了言。
原来，弟弟忽然开口说话不是打开了心结，而是等着林霄给他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白墨鸿的眼睛里溢满了杀意。
秘书看到白墨鸿从办公室走出来，起身等着听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白墨鸿神色如常，将vr眼镜和游戏柄交给他：“这副vr眼镜，晚上八点准时送到分局门口，会有人接收。如果那个人问你我在干什么，你就说墨轩回家了，我在家陪他。”
秘书接过vr眼镜，回到桌子后面继续闲着。
白墨鸿离开办事处，上了自己的车。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林霄在前天发过来的短信。想来想去，不过还是那句话——林霄，你在哪？
下午六点一刻，司徒月在餐厅里发呆，何文兰在家里醒来，陈靖瑜在车里蹙眉叹息，吴警官在办公室咬牙切齿。这些人无外乎都在想一件事——林霄，你在哪？
林霄坐在一家书咖里阅读《杀死一只知更鸟》，这本书他以前读过，非常喜欢。今天要等很久的时间，坐下来之前，他看到这本书摆在书架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得入了迷。端上来时冒着热气的咖啡，已经只剩下了冷香。他反复地阅读其中一段：“……我想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勇敢，而不是错误的认为一个人手握枪支就是勇敢。勇敢是：当你还未开始就已知道自己会输，可你依然要去做，而且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坚持到底……
林霄拿起桌子上的便签和笔，将这段话抄录下来。随即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甜品店。书咖和甜品店之间隔了一条马路，因为都是宽大的窗户，遥望间对家店里的情况清晰可见。甚至连冯晓娜中毒的时候，撞倒的那把椅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是谁下了毒?白墨鸿？晟戈？
很有可能是白墨鸿。他这么做的目的是要报复自己和冯晓娜。但是，如果冯晓娜死了怎么办？
忽然，耳朵里发出嗡嗡的声音，脑袋像是被人用最锋利在针一下一下狠狠刺着。林霄捂着头，屏住呼吸。
脑海中有人在惊慌地叫着他的名字——林霄，醒醒！林霄，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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