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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翻找床头柜抽屉的何文兰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关上抽屉走到窗边朝外面望了望。目之所及,并无异常。许是自己听错了。
何文兰看了看从床头柜里拿出来的一本杂志,一边翻阅一边转回身。猛地看到房间门开着,丈夫穿着睡衣正看着自己。
手里的杂志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陈靖瑜睡眼惺忪地走进儿子的房间:“这么晚了不睡觉,干什么呢?”
何文兰捡起杂志稳稳神,笑了:“下午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
“你到儿子房间干嘛?”陈靖瑜说着,打了个哈欠。
何文兰走向床头柜,把杂志放回去,“我是想起霄霄让我明早给他送份资料,反正睡不着,先过来找找。”
“找到了?”
“没,谁知道他放哪了。明早打电话问问再找吧。”
陈靖瑜哭笑不得,推着妻子往外走:“回房间吧,睡不着也要躺着。”
何文兰顺从地走出儿子的房间,听到了丈夫把门关上的咔哒声。
——
下半夜,林霄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第二天早上六点,带着买好的早餐去舞蹈教室投喂小马。进了教室,见小马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头上还戴着耳机。轻轻取下耳机,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音乐声。
林霄没有叫醒小马,放下早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舞蹈教室。
早上九点整。林霄的车停在凤来山c景区的停车场里,不到十分钟,司徒月从计程车上走下来。
想起昨天在车里的那番争吵,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两个人面对面,停下脚步。谁都不看谁,却又都看到对方通红的眼睛,疲惫的神色。
总要说点什么,林霄想。
司徒月撑开遮阳伞,一声不吭地朝着通往山上的路走过去。林霄还是没想出来能说什么话,只好跟了上去。
凤来山还是那么美,他跟她都无心欣赏。他一直看着前面的伞,伞下的人一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林间鸟虫鸣叫,都没扰了他们放在对方身上的心思。
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林霄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小马打来的电话:“林老师,早餐是你给我买的吧?你都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林霄刻意看了眼司徒月,压低了声音,说:“去洗洗脸,精神精神。今天上午的作业是把所有动作学会。我中午回去。”
“什么?全部动作?就给一上午的时间?大神,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你还知道快十点了?赶紧吃饭洗脸!等我回去你要是还没学会,今晚就不用睡了。”
“啊?不是吧?”
林霄不等小马说完话,直接挂断。一抬头,看到司徒月回了身,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林霄爬山都没出汗,被她不冷不热地瞧着反倒出了一脑门的汗:“那个……一小孩儿跟我学跳舞。”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男孩儿。”
“哦,年上啊。”
“什么?”什么意思?
司徒月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林霄也不知道为什么急着跟她解释,可话都说了又不能收回来。越想心里越乱,快走几步追上去:“司徒,你……”
“什么?”
快说点什么。绞尽脑汁,憋出一句:“那年之后,你又来过凤来山吗?”
“来过。陪我家亲戚来玩过几次。”
林霄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司徒月抿抿嘴:“每次来我都会想起你小姨。你是不是想问这个?”
林霄讪讪地笑了笑。
几句不疼不痒的话过后,总算是没那么尴尬了。司徒月指了指山腰方向:“我们在观音庙门口休息过,我就是在那时候把相机忘了的。当时,老师让大家四个人一小组,随便玩。但是不能走远。大家都很听话,只有你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下了雨老师叫大家看看同组的人都在不在,你同组的同学没把你当回事,愣是说你也在。结果,下了山到车里点名,张老师才发现你不在。”
林霄叹了口气:“我都不记得了。”
话音落地,司徒月朝着石板路旁边的草丛里走去:“跟我来,我应该在更前面一点看到你小姨的。”
顺着司徒月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林和密密匝匝的花草,落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在岩石上方是一片长着较矮杂草的平地,跟岩石间大概有三四米的高度距离。
林霄加快脚步走到岩石边上,抬头看着平地。司徒月也走了过来:“要上去,得从观音庙往下走。”
“不用。”说着,林霄爬上岩石,双手把住平地边缘一个纵身跳了上去。
司徒月眨眨眼:“我咋上去?”
林霄朝她伸出手:“把手给我。”
司徒月不情不愿地收了伞,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林霄一用力,把人拉了上去。
惯性让司徒月在林霄的怀里停留了两秒钟的时间,紧密的接触,让两个人都红了脸。
林霄赶紧放手,后退几步,明知故问:“是这里?”
司徒月认真地看了眼周围环境:“不敢完全确定,差不多吧。”
林霄蹲下去,看着远处。
司徒月瞧着纳闷:“你蹲下去还能看到什么?”
“那时候你只有九岁。”
“你对九岁的身高有什么误会吗?”
林霄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稍稍拔高了些。可是,不管怎么看,都是树林、石头、杂草。还有高低起伏不平的山体。
“司徒,你看到有个女人背着我小姨,她们是走在石板路上还是在林子里?”
“不好说。那时候雨太大了,看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林子里。”司徒月走到林霄身边,用手比划着,“我把下山比喻成是纵向移动,她们俩就是横向移动。”
“换句话说,那个女人背着我小姨朝着凤来山东北方向去的?”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的。”
不对。林霄记得,司徒月等张老师的位置是在观音庙的西北,他们只能顺着石板路往下走,就算走偏了路,也不会偏离一百八十度这么离谱。
唯一的解释:司徒月记错了地点。
林霄忽然说:“往上走。”
“你要去哪?”
“观音庙。”
为什么要去观音庙?司徒月不明白,也没问,一声不吭地跟着他继续往山腰走。
两个人离开石板路,在林间穿行。按照路程来算,这是捷径,只是不好走。没多一会儿,司徒月有些吃不消了。毕竟昨晚一夜没合眼。
林霄往回走几步,把司徒月身上的包拿下来,背在自己肩上。朝她伸出手——我带着你走。
“我自己能走。”她倔强的加快脚步,往前走。草丛里也不知道都藏着什么东西绊了脚,很狼狈的往前扑腾了两下。
林霄叹了口气,追上司徒月,不容分说地拉住她的手。
“我都说了可以自己走。”
“我也没说要背着你。”
“那你放手。”
“中午我还要赶回舞蹈班,不要拖延我的时间。”
“你这个人真是,真是……”
林霄使劲拉着她,带到身边:“你就当我是受虐狂,被你打了还想着讨好你。”
一句话,把司徒月“真是……”后面的吐槽、抱怨、痛骂、统统打得粉碎。看着他脸上细密的汗珠儿,心里更加不是个滋味。
脚下的路真的很难走。
再难走的路,有个人陪伴总是好的。如果,这个人是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何必在意他是什么性格?
爱都爱了,还要挑剔,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司徒月说服了自己:“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是谁的替代品。”
林霄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她低着头看路,心思全都在他身上,都在不出口的挣扎上:“当初被你吸引的确是因为你跟叔叔长的一模一样。我们谈恋爱那段时间,我也有点分不清你们。后来你说分手,我才……”
“对不起。”林霄如是说。
司徒月使了劲,让他停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有她看不透的东西:“为什么道歉?”
林霄低下头,擦擦额角的汗:“昨天我的态度不好。”
“说什么呢?”司徒月不乐意了,“林霄,你明不明白为什么道歉?你要是不明白,我换个说法。咱俩之间谈不上谁对不起谁。你跟我道歉,会让我觉得你欠我的。我不愿意这样。”
他蹙着眉,握紧掌心里的手。
林霄的不言不语,让司徒月更加恼火,上前一步:“你觉得欠我什么?感情?”她冷笑了一声,“感情这种事,最说不清的就是谁欠谁。咱俩还没到没有对方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你总是摆出一副‘这辈子都还不清债’的样子。拜托,你这样我会有很大压力的。”
林霄的脸扭到一边,又开始逃避。
“看着我!”司徒月低喝了一声,“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首先一点你给我搞清楚——我们是平等的。明白吗?昨天你的态度是不好,可我也没好哪去。扯平了。ok?”
平等的,扯平了。ok?她是竟然是这么想的。一时间,林霄完完全全愣住了。
司徒月瞪着眼睛:“说话啊!ok不ok?”
当然不ok。傻丫头,从十七年前我们相遇开始,我已经欠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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